那一天以后,再没人敢招惹六楼几人,生活还是依旧,裴鹤年总是会被抢去饭菜,除了心里骂他们也只能顺从,而当一个圈子趋近稳定了,很多的规则也就出来了。
偶尔有人能挖出一小块透明多角的石头,就可以去换石刀,没人知道那石头是干嘛用的,不过不妨碍他们去抢去霸;姜赋一行人特立独行,找到的石头只留下一块其余的都换钱去了,然而运气这东西不和努力成正比,他们几个每天都很勤快,可是加起来也就挖到了三块,还都不大,只换了二十石刀;不像倒霉的裴鹤年,一锄头砸下去,竟然被他找到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结果呢,他主动交出去,在一边看着那些管事大打出手,眼里却有一种怨毒藏着。
一个月一次的假期到了,是的,真的是假期,这一天不用干活、没有压力、食堂里还会有些酒水喝、最为关键的是这一天的时间,他们自己安排,另区的大门打开了,每个人都可以出去,不过出去的人必须穿囚衣,脸上会写着号码。这让绝大多数人选择了留在了另区,原因或许就是他们不久前才凑起来的尊严吧!姜赋六人却没有这样的想法,穿着一致的囚衣,脸上写着数字一大早就从门口出去了。
走过一片迷糊,眼前出现了一条小路,路边有草有花只是没有人家,云天喜欢这样的地方,呼吸着隔了一墙的空气,愉悦的叹道“外面的空气真是好”,其他几人也是,另区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再有就是那些人,再无其他生命。六人沿路而走,有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大片的屋舍,红墙黑瓦绿地篱笆,周围树木掩映下,就像独处幽山点着暖灯的小屋,只叫人一眼便温暖了。树木丛生和房屋鳞立竟然一点都不冲突,分开蜿蜒的草地触碰到每个家门,好像山、树、屋、人,本该就是生活一起;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结伴走去,亦如旅行的过客,好奇而又开心,前一天他们还在黑深的地下挖矿,今天甚至穿着囚服脸上写着数字,但是有什么关系,这一刻他们就是游人,前面只是他们偶遇的一个村落。
当他们走近的时候,最前沿的屋子里走出来个白发和蔼的老妇人,老妇人深邃的皱纹乘着满满的笑意望着他们,老旧的牙齿也在阳光下显得白亮了。“还没吃早饭吧?来,进屋进屋”,没人会拒绝,哪怕是姜赋也没有生出什么疑虑来,奶奶?这是他们久远记忆里面传出的声音。
屋子不大,老人家一个人住肯定够了,不过一下子多了六个就有些挤了,老妇人笑意融融“把桌子摆到外面去”,家里凳子只有两匹,平简只拿了一把出来,桌子也小,等老妇人端着稀粥小碟放在桌上,差不多就满了。老妇人坐在小凳子上,憔小的仿佛扎根的树墩,胡泽拿起勺第一碗乘给了老妇人,老人把碗搁在膝盖扶着,看他们几个坐在地上喝粥,对于洗碗你推我我推你的生机。
焦勇一脸气愤的洗碗去了,对于投票这种事下次他坚决不同意!老妇人坐在凳子上,开始和他们说着话,内容很家常“多大了啊?做事辛苦吧?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儿啊?”,好像他们几个身上和脸上的印记都没了,他们也老老实实的回答着。焦勇洗好碗出来,老妇人“嗯”的一声,“你们啊,去里面走走吧,我啊,晒晒太阳”。
六人齐声“我走了啊”,就像小孩上学告诉家里语调一样。里面的屋子多了起来,而且也有不少的店铺,饭馆、酒楼、书店、布纺,六人各自散开,约好中午在老妇人家门口见面,仅有的二十石刀,胡泽拿了五个,其余每人三个。
姜赋寻着兵器铺,云天眼盯农物阁,平简直去书店,焦勇漫无目的的闲逛,胡泽、一头冲进了小吃街!
没有一个人因为他们的装扮而生出不自然,店家态度很好,行人都平常一样,好像他们本就属于这里,这一发现让胡泽很高兴,花了一石刀买了两串糖葫芦,一手一根但是只吃一边,眼睛望着不多的人群,高兴的摇头晃脑,他终于又可以做习惯的事了;人群里一个女孩看着他笑了,胡泽当然看见了,跑动着来到女孩跟前,把那没吃的糖葫芦塞了过去,女孩一愣,胡泽人就不见了,而她尝着糖葫芦,那只能算普通的容貌也因为那笑容美丽非常。
这是胡泽以前的习惯,每次早上出门,身上带两份吃的,大街上看到真诚对自己笑的,就把一份分给那人,然后也不跟那人说话,自己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姜赋却高兴不起来,兵器铺是找到了,可是那价格,他连地上的铁屑都买不起;云天倒是买了十几个没人要的种子。平简终于深刻体会到一寸光阴一寸金,原来看书是要给钱的,三石刀只能看半个时辰,而且还只能在一楼,焦勇最惬意,把玩着三枚石刀,什么都没做。
中午很快就到了,另区有饭吃,所以没人愿意在这里浪费钱,把剩余的石刀都放在老妇人门前,轻叩了一下门,六人就走在了回去的路上,老妇人开门时候,只看到了十几枚石刀。
回到了另区,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震惊,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包括那些管事,而他们头朝的方向有些奇怪的?姜赋他们只能用东西来概括。
四只手的三米大汉、长着翅膀的细瘦男子、一只巨大长牙的老鼠、两缕盘旋在一起的灵魂、竖立人言的白枪和一朵娇艳美丽的紫色玫瑰!
他们是除了另区之外其他六区的老大,放假了自然要敲打敲打新来的,顺便收取些保护费,这可是他们最热衷的娱乐活动了。
“哟,这还有六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