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泽身上肉多,所以焦勇颠啊颠的一点也不难受,反倒是挺舒服就像躺在草垛上刚好迎来了风,吹得晃悠悠沉甸甸荡软软;“逃兵?”,焦勇眼睛瞪的更大了“怎么,看不起我?”,胡泽连忙摇头“没,打不过或者不想打逃很正确”,焦勇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还没说你是干嘛的呢?”,“我?野人一个,通知消息就回家”胡泽是这样说的,焦勇还没问就被胡泽一个急停把话呛回去了。
前方突然出现了许多人,许多他不认识,一个个眼神冷厉的人,“出来啊!缩头乌龟!”、“他怎么敢吗,就是伸头看一看”、“不对,他还是躲在龟壳里的”,然后就是一众戏谑的嘲笑;胡泽正色道“我不是坏人,你们别挡我路”,那些人似乎听到了更好笑的话,一个个撑着肚子指着胡泽笑的疼,焦勇莫名一笑“胖子,你可以的!哈哈!”,那些负责围守的正道弟子笑完了,脸色就变了,或许张口想说什么,焦勇只听到了“抓紧”二字,那些其他人的声音就模糊的远了,胡泽灵力灌腿虎奔而过,瞬间就出现在了那些人的后方,而等他们反应过来,他早就跑远了;然而没能跑多远,一些登堂境的修士就追上来了,胡泽嘴里喊着“我不是坏人,对不起了”,跑动的双腿突然停住,重重的往下跺,然后再度逃离,而身后那他踩过的脚印,一个个全都喷射出火柱,路面上仿佛升起一条火带,那些追击而来的修士也就慢了下来,然而这一举动也惊动了更高的修士,胡泽没了逃跑的想法,看着那个悬在空中一脸厉色的家伙。
“魔道也太小瞧人了,区区一个学修境,竟然想逃离此地?莫不是以为我正道无人!”,胡泽把焦勇放在了地上,自己也坐下耸了耸肩“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你们衣服挺好看的,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落霞山鬼门宗明早就会爆炸,大爆炸,赶紧通知附近的人让他们逃跑”,那个修士一笑“又来一个,且不说真假,爆炸了好啊,把那些魔道邪魔全都炸死干净,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胡泽眉毛一拧“又?”,那修士笑了笑“带上来”,一个十字架,上面钉着一个人,那人血肉模糊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不过那袖口“十”字的花纹哪怕被血沾污了,胡泽也认识,“往生观”的道袍!
那人勉强睁开了乱发中的眼睛,看到了胡泽虚弱的说“我尽力了!”,胡泽一脸怒色的看着那个修士“这是怎么回事?”,修士常笠指了指十字架“如你所见,这家伙跟你一样,通知了说会爆炸,不过我们没有理会,可他却偷偷传音给魔门,还好被长老及时发现,既然是魔门间隙,那么总有些价值,所以就这样了,不用担心,你也会一样的”,胡泽竟然没有害怕“随便吧,反正我也该死,对了,元诚志,连累了你,我替姜赋跟你道歉!”,胖子真挚的低下头去。
不同于正道的得意,焦勇现在完全是热锅上的蚂蚁,可是他现重伤在身,哪怕知道了消息,传不回去也是枉然,大船后天才会出发,万一这里没有坚守住,大船的事定然很快就会被发现,那些十几万民众,绝对会被当做魔道残余给屠戮干净,那么所有这些人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胜利的人只会是余新!
人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一虎一龙就这样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好像风干的尸体凄惨而毫无生机;胡泽被拷问的有些意识模糊“果然世上最可怕的刑罚,还是被爹娘打”,实在没有办法的焦勇也就不理会了搭理“不是吧?你爹妈那么狠?你肯定不是亲生的!”,元诚志笑的咳嗽了起来,胡泽自说自话“这里打,身体疼,爹娘打,心里疼”。
时间很快过去了,伊始的光亮挑去了夜色,露出了藏着的朗朗乾坤,但是却没能让人心生舒坦,因为那竖立着如火柴的落霞山,点着了……
巨大的轰鸣叫醒了尚睡的雄鸡,天还不白就已经唱了起来,满天的流火、升腾巨大的烟雾、扭动空间的崩塌和史无前例的爆炸,什么一方境去他的普天境甚至于那上古奇阵守天阙,都随着鸡叫化作了灰烟,而一宗也就霎那间归一了;巨大的烟尘吞了云吃了光伴着风,在大地上留下一层又一层的灰黑,就像一副永远不满意的沙画,吹乱又抚平,一圈圈的波荡仿佛巨钟响,却发出了一声迷茫的龙吟,那声音很轻但每个人都听见,那语调迷茫所有人能清楚,那无奈的尾音久久回荡脑海。
厚实的火山灰几乎把周围全都埋没,只有一颗骄阳孤零零的被隔离了人间;巨大的热量也倦了,一阵大风起,灰尘席卷不知去处,那副沙画最后只有最底下的布景,人间再现!一宗没了,那些叫嚣的正道弟子只有嘴巴还在地上,更远处的大军虽然受害不重,可是也损伤颇多,于是那个不被人信的消息成了真,于是整个正道就胜利了!让人惊慌失措,然而当很多人从天灾的震撼里退出来时候,无数的人竟然从落霞山地下冒了出来,他们眼神呆滞徐徐而去。
当第一个弟子轻松解决掉那些只懂走路的家伙,曾经善良的弟子们终于如他们师长所愿,凶相毕露杀伐果断,或许是出于不敌魔道弟子的事实,或是因为刚才被震撼而羞愧,总之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杀着杀着他们觉得冷了,明显感觉到身边人的温热,竞不想的一刀而下,伙伴血液暖和了他的冰冷,那种感觉中毒了一般,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一抹细锐的血色也就慢慢起来了,融进了风里传染的到处都是,每个人都想着从身旁的人身上感受到温暖,于是拨乱了反正,放弃了约束,整个正道竞相厮杀在一起,没人觉得奇怪,因为很冷,所以趋暖,后来还冷,就理所当然的取暖了,用刀用枪也可以用嘴。
处于后方的修士没有受到血色的侵入,在得到上面的命令后,毅然决然的和那些人划定了界限,看着那么多人变成那些人,少成几个人,最后没有人。
余新看到这一幕泪流满面,却满声兴喜的对桌上两人说“从来都是如此,我早就知道”,竹逍子没有一丝表情,子封一脸解恨的憎恶,缓缓竹逍子才开口“也是你的人间”,子封眯着眼睛“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余新想起了往事:
许多年前的那个晚上,突然下起雨,电闪雷鸣黑风阵阵,把一处新土给淋垮了,从泥土里爬出来一个小孩儿,他站的笔直,头看着天,闪过的光亮里他泪流满面。
说了一句那时候一样的话
“这是人间?不,这里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