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越来越强大的蜥蜴人,修士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护盾阵法撤去,没了依托那无数的舌头也就抖荡了下,迅速的收了回去,蜥蜴嘴弦弧起“其实我最喜欢吃人了,包裹着灵力的血肉可比这干巴巴的阵法好吃多了”,话说完嘴巴张开了,众人看到它张嘴,下一刻一个修士就被他吞了进去,甚至那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蜥蜴三两口吃了干净,长长的舌头走了一边嘴沿,“这感觉真是太!爽!了!”,而后嘴再张开,张开,张开……,一个个修士都葬入它口,反应过来的修士慌忙张开护身灵盾,却连着一起给吞了进去,唯一有点点不同的是,它吃的慢了些。
被这怪物吓到的修士纷纷醒觉,不再用法术,反而是各种冷兵铁器飞袭而去,一直嚣张的蜥蜴皱了皱眉头似乎很是忌惮,身体如蛇一般扭曲着,躲过这些法器,都顾不上吃人了,但是几千的修士又岂是它都能避过去的,有些刃口蹭到它的皮肤,那里立马就炸出一个深坑,虽然马上就复原,可是蜥蜴吃痛的声音却让众人精神大震,看着那如黑云一样的铁器,蜥蜴终于忍不住了“荒法,你就还没好吗?老子扛不住了!”,没有人回应,那铁云已经漫了过去,修士们已经开始喜悦,下一刻、一个巨大的气团猛地炸开,把那铁云掀的到处都是,一边躲避乱飞的兵刃一边不甘的瞧了过去,那个从刚才倒地被蜥蜴挡住的大汉这会儿出现了。
右手呈爪斜起扬上,头发血红飘舞,身上的黑色古字已然全部变红,爆剑没能在它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大汉说话很慢“你、太着、急,这样会、会出、事”,蜥蜴没有搭理它“我差不多吃好了,等我一会儿,别给杀光了”,大汉慢慢的半蹲下来,一个起步蹦起两人高的沙尘,下一刻拳头已经染血从一个修士的背后穿出,这只是个开始,随后的它化身为一个屠夫,无情的撕毁着众修士的生命,所有人都只能在他下蹲的那一刻看到它,下一刻它会出现在哪里?是旁边还是你的胸口?没人知道。
恐惧大多时候会让人畏惧退后,可是在下一刻就是死亡的情况下,反而会给人无比强大的勇气,这些修士就是后者!一个个感到痛楚的修士在生命逝去的最后一刻笑的悲壮,他们用全身的灵力和灵魂封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命噬’,命噬是一种从修行开始就要学习的秘法,当然也只能用一次,死前把灵魂和灵力燃尽,给对手下一个诅咒,一旦对方受伤,那么命噬就会发动,会数倍的扩大对方的伤势,境界不同期限和力度不同,像这些修士的命噬最多存在半年,只能扩大几倍的伤势,换作是竹逍子的命噬,对手哪怕只是牙龈出血,也会直接爆体而亡。
生命是伟大的,但不一定强大,找准它慢下那刻修士们各种本事齐上,但是法术无效,刀刃切不进去,幻术一点作用多没有,哪怕是强毒也不起作用,就这么一会儿少了一百多个少年;终于蜥蜴也完成了蜕变,一身的鳞片红光闪动,头上的双眼消失,摇动着长尾匍匐在地,飞快的爬行加入了屠杀当中,铁器只能在鳞片上留下痕迹,而法术也只能延缓一下它的攻势,和荒法不同,聚灵不杀人,每次近身舌头针刺修士的皮肤就走,留下了一排排昏迷的修士倒在地上;二对三千,就这样一面倒的朝向它们。
云天之上的竹逍子叹了口气,无奈啊!自从魔门隐世百年,这些新进的弟子只能在家里舞刀弄剑,即便是偶尔集会,也都是较技为主,什么时候得过这般的血腥,偶尔有些妖怪也都是犯事就逃,哪里有他们见识的机会,不说算井底之蛙吧,他们看到的天空很大,接触到的却很小,无奈啊!
成长总是痛苦而又不自知的,血腥当中,这些修士才有了稍微应对的办法,护盾阵法再起,荒法聚灵攻不进来,聚灵再度睁开头上双眼身上鳞片退进肉中,伸出舌头吸覆法阵,修士们在护盾里祭出各种冷兵,攻击它的舌头和身体,聚灵一边躲避,荒法一边的保护,使得聚集吸收阵法速度大大降低,可是就像是漏了小洞的桶,水再多也有漏完的时候,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会失败,所为的只是拖延时间,拖延时间能做什么,没人知道,不过眼神都时不时瞟向那个最中心的同龄人,或许有些期盼。
这样的拉锯消耗当中,晚上就要到了,哑人的城门开了,聚灵荒法径直的走了回去,竟然没有管那一排排被它弄晕的修士们。
护盾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再没有半点的优雅,一个个瘫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护盾外原来的伙伴冰冷的躺着,熟悉的依靠对象残缺在地,就这样死寂的静默着,直到外面有人爬了起来,是那些昏过去的修士!他们一个个的站了起来,来到阵法旁边,喊着“快让我们进去啊!打开阵法!”;兴喜其实只是一刻,剩下的就是抉择了,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他们?放还是不放他们进来?谁又敢做这样的决定?
阵法外呼喊变成了祈求,手指在脸上婉转成了泪水,直挺的身躯颤抖的扑在阵法之上;圈内有不忍、有眼泪、有低头,偏偏没有话语,也就没有决定。
时间割着心,挂着肉一样的有过,月亮也难过的只有小半,所有人都安静了,外面的那些人累了麻木了,里面的人心硬了情暂停了;没人注意到那个枯槁的少年睁开了眼睛,姜赋醒了,身体恢复完好,灵力充沛灵魂都变得更凝实了,他瞧了瞧周围,再看了看外面,一些事情就已经有了了解,谈不上高兴,至少比上次好多了,姜赋开口了“把我旁边的阵法收了吧,我好了”,只一句就让死寂流动了,一个个修士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喧闹了几遍,姜赋走了出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可是那么多眼睛还是看着他,姜赋也知道那个决定他这个外人来做,是做好的,也是他们最希望的。
摇了摇头,他习惯了,习惯了这种被人隔出来的感觉,习惯了总是被迫站在最前的感觉,让人在阵法里再建一个小些的内牢,内牢阵法开关在外,锁住里面的人不让出来的一种阵法;姜赋决定了“进来可以,不过你们得在内牢里待着,可好?”,外面的几百修士纷纷点头,检点了一下,原来三千六的修士现在只剩下两千一百,而这场仗还只是开始。
姜赋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一个人走出来阵法,调转灵力把那些找的到的修士聚到了一起,像里面人要了一个火法阵图,就这样把这些年轻化作了古朽的灰土,拿出从竹逍子那里拿的小瓶子,把他们装了进去,就这样坐在外面看着没多少星星的天,突然看到隔的好远的那边也有黑烟挂在微微亮的夜空,他才开心的笑了,而那一头左冷也看到了,笑的很默契。
姜赋特别想这个时候弹一首悲伤的曲子,或许这样能让身后那些人好过些,可是等他回头看了一眼又觉得不必了。
月半、人缺、无曲,亦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