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夜空,一轮皎洁的圆月高高的悬挂,每到皓月升起的时候仙气总会缭绕在灵台四周,令人有一种在云雾里的感觉。
小十在第一次看到这个场景时问过大力师兄,为什么会有雾气升起,大力师兄很明确的告诉他那不是雾气,而是仙气,专供仙人修炼的。小十不解,因为它觉得那仙气和云雾,并没有太大的别的感受。
晚上大力师兄替小十穿上蒲芳借来的衣服,粉嫩嫩的长裙套在小十身上刚好一身,不长不短。乌黑柔顺的头发直垂到地上,白皙的脸庞,长长的睫毛蜷曲着,月光映照,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好美。“蒲芳赞道,他从来没有想到浦雨的长裙居然会这么好看,果然美的服饰还是要穿在合适的人身上。
小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绯红,这是第一次有人夸他,虽然娘亲也夸奖,但也只有娘亲夸奖过。
“我们家小十长得就是好看,那只臭猴子居然不要你,真是太没眼光了!“大力师兄在一旁打趣道。
(某个躲在仙园菩提树上的大猴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猴砸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打喷嚏,也懒得去想,伸手拿了个桃子用衣袖擦了擦,狠狠地咬上一大口。)
……众人沉默,小十没有说话,脸上的微红全无,蜷曲的睫毛微微颤抖,他低垂着头,似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
大力师兄也一时到自己说错话了,大手抓了抓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蒲芳机灵,他立即道:“小十别信他的,大圣一定会回来的。“
“对对,猴子会回来的。“大力师兄立即附和。
“真的?“小十抬头看着蒲芳和大力师兄,眼眶红红的,眼中的泪珠泛着晶莹的光芒,像一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惹人心疼。
大力师兄很想说不知道,但他忍住了,“真的,“说完,他又“嗯“了一声,像是在为自己真的没有在撒谎确认一样。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蒲芳不得不佩服大力师兄的直率,连撒个谎也要自我确认一遍,真是出师不利啊!
小十的双眸看着远处,偏殿外一盏盏的灯笼似火龙,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自从大圣带他来到灵台,他就没有离开过偏殿。每天都坐在偏殿外的青石台阶上,等待着,等大圣回来。
大力师兄的头低垂着,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将大圣气跑,也没想到曾经人小鬼大的师弟,被自己说这么两句就会受不了。万般的不该,万般的后悔,万般的恼怒全都想潮水涌向大力师兄。
大力师兄垂着头看着地上一块一块的青石板,拳头紧握,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威压,不断地在他周围波动。
“伯伯?”就坐在大力师兄身边的小十感觉到了大力师兄的异样,有些疑惑的看大力师兄问。
“……”
蒲芳听小十问大力师兄,也去看大力师兄,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把蒲芳给吓到了,他立即抱起小十,疯狂的朝偏殿远处飞奔,奔时还不忘对小十说:“小十,我们快逃。”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小十有些错愕,他痴呆般地盯着大力师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力师兄身体四周的威压好像在慢慢凝聚,凝结成一层白雾,越靠近大力师兄的身体白雾越浓,也越灰暗。
不一会儿,灰暗色的物质侵蚀了所以的白雾,大力师兄的气场完全变了,他变得冰冷,没有温度,像极北的寒冰所过之处,皆凝上冰霜。血红色的眼睛,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
几秒后,大力师兄变得像一头饿得发狂的野兽,头发散乱的在空中狂舞,指甲尖也变得锋利无比,本就高大的身体变大了好几倍。大力师兄伸手锋利的爪子扑向正拉着小十飞向一旁的蒲芳。
蒲芳感受到强大的威压一点一点的逼近,他立即将小十换了个姿势,紧紧的把小十抱在怀中,带着小十闪向一边,避开了大力师兄的这一击。
大力师兄见一击落空,朝地面的青石板抓去,锋利的利爪在石板上擦出了点点的火花,五条裂缝清晰的出现在石板上,大力师兄抓住一条缝,一块床板那么大的青石被大力师兄徒手抓起。他用力一掷,青石板高高飞起,遮住空中的月亮,巨大的影子罩住蒲芳和小十两人,黑影就像一个漆黑的牢笼,把他俩都锁住了。
“嘭“的一声,青石板落,地面上腾起一层不可见的灰尘。小十惊愕的看着被青石板压住的蒲芳,泪水在眼眶打着转,迟迟不愿掉下。
蒲芳咬着唇,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低低地无力地说:“快走,别管我。“
小十咬了咬唇,他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因为他答应过大圣不能哭,但泪水却不是他想收住就能收住的,大滴大滴的泪珠成线滑落,他摇头告诉蒲芳他不走。
大力师兄大步大步的朝这边走来,黑色的影子缓缓爬向蒲芳和小十所在的位置,脚步声如雷霆一样敲击在蒲芳的心头,蒲芳急了,他不断催促着小十快走,但小十却木讷的起身用手去抬压在蒲芳身上的青石板。
这青石板少说也有一千斤,一个小小的人类怎么可能抬得起来,就连一个成年人都很难抬起,更何况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屁孩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蒲芳的声音也越来越急……
厨房
正在忙活的雀儿,心脏猛的一跳,他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在布衣上抹干水,便一声不坑的跑向门外。
“雀儿,你去哪?”门旁一个人高声问。
雀儿也不回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显得有些匆忙,“大力神厨出事了,我去看看。”
门旁的人摸了摸后脑勺,转身看向其他人问:“雀儿怎么知道,大力神厨有事?”
其他人摇头,他们都不知道。
“嘭“的一声,大圣听得真切,他抬眼看向声音的来源,大圣突然猛地跳下菩提树,往这偏殿赶。
“该死!”大圣暗骂,他居然忘了,大力师兄虽然喜欢下厨,但他还是一颗炸弹,一言不合随时都会黑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