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落鸢竟然不领会他的好意,简直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估计是银链御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银链镜径直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腕往水池上提,不小心又挂掉了几块纹路华美的蓝紫鳞片,渗着鲜红的血。落鸢在心里暗骂,这人怎么那么粗暴?他怎么就是他的救命恩人?真是眼瞎!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变成一条没鳞片的秃鱼!
银链镜从桌下拿出一个白玉瓶,来到落鸢旁边,手指在掉鳞的地方擦了擦,凉凉的,伴随着淡淡的药香。“翻身。”银链镜道。落鸢愣了一下,此时他是平躺的,要是翻身,就是屁股朝上了,虽然雄性鲛人都是光溜溜的,但好歹要有羞耻心吧!
“不要!”落鸢拒绝,他那儿怎能随意给别人看?银链镜蹙眉,手伸到落鸢和地面之间的缝隙,借力一抬,“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落鸢成功地来了一记“咸鱼翻身”。落鸢捂了捂胸口,觉得痛极了,下巴被磕到,红了一块。
银链镜的手指在他的臀部轻轻地抚摸,落鸢一阵颤抖,满脸潮红,雪白的玉齿咬着樱色的粉唇,蓝紫色的眸子里浮上一抹氤氲的雾气。哼!银链镜最可恶了!银链镜睨了他一眼,样子可爱极了。竟然让落鸢伤到,银链御那小子真是越发蹦达了,看来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疼么?”银链镜轻轻地问。落鸢有些惊讶,但随即有回了神,哼!这银链镜在他面前装什么好人?明明本性都暴露出来了,真是不要脸。还要打他一棍子,给他一颗糖。他落鸢岂能臣服于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要离开。”落鸢道。
“怎么?不好玩么?”银链镜听他那样说,心中有些不舍。“不是。”的确不好玩,但他能说出来么?当然是不能了。连皇帝都怕他,他一小小的鲛人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落鸢起身,哪知地上的水未干,身上还有着粘稠滑腻的零液,没有坐稳,瞬间向蹲着的银链镜扑去。蓝色的鱼尾在空中扬起,纱一般的尾鳍闪烁着点点星光,结果是落鸢华丽丽地将银链镜扑倒了。
落鸢白皙的脸又红了,他做了什么?!啊啊啊!他竟然将银链镜扑倒了!在银链镜的身上扭了扭身子,但零液的滑腻令他起不来。
银链镜并未抵触他,落鸢的身上并不是一股膻人的鱼腥味,而是一种淡淡的馨香,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一个人。落鸢没有像女儿家的娇羞,而是那种纯真的害羞。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白皙的肌肤上浮现着一抹嫣红,那种想要拒绝的行动像是在欢迎他。时间好像就停止在这一刻。
“哐当!”一道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吸引了银链镜和落鸢的眼神。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清秀男子,穿着墨色的衣衫,正是银链镜的下属:萏越。他手中的食盒落到地上,一向能很好的控制情绪的他此时也不淡定了。什么嘛?!他一来就撞破了主子的好事,不是说让他来送膳么?那为什么主子还在这里?“主子,你们继续,属下就不打扰了。”萏越转身就走,撞破了主子的好事,不走?就等着死吧!一路上想着哪里不对劲,他一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终于想起来了:“怎么主子是被压的那一个?!”摄政王府里的人都莫名地盯了他一眼,今天萏越大人发什么神经?
反观落鸢这里,银链镜早已将落鸢扶了起来,“我不同意。”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为什么?”落鸢问。
“不为什么?”银链镜答。落鸢在心里白了一眼银链镜,靠!这简直就是进了贼窝!他落鸢怎么就遇人不淑!
“我就要走!”落鸢就是要和银链镜扛上了。
“不行!”银链镜有些怒了。敢违抗他命令的人,落鸢就是第一个。
“哼!你这是再违反国法!”落鸢怒道。
“国法就是本王定的。”呵呵,你是摄政王,你牛。
“我又不是你们国的人民,你凭什么要囚禁我!”落鸢有些脑残,他哪里囚禁他了。
“正好,本王也不会犯国法了。”
“……”落鸢气得吐血,银链镜简直是欺人太甚!
银链镜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萏越的祖宗十八代,靠!要你来撞破本王的好事。今天他算是明白了,落鸢的脾气就想是小孩,你给他想要的,他就说你是好人,你不给他想要的,他就说你是恶贯满盈的大坏蛋。但现在,银链镜就想逗逗落鸢。
“哼!”不理你了,大坏蛋!落鸢背过身子,那模样可爱极了……
皇宫内。恢宏大气的建筑耸立在这片土地上,宫人们都匆忙忙地干着自己的事情。承德殿是皇上银链御的寝宫。
银链御拉着一小太监小寒子到角落里,贼兮兮的样子让小寒子好奇极了,“皇叔的摄政王府养了一只极美的鲛人。”小寒子自然是知道叫人是什么的,激动急了,受宠若惊,问道:“皇上怎么会告诉奴才?”
“自然是看你才德贤淑,品德善良。”银链御说谎不得草稿。他哪里是夸人家,就是看小寒子嘴巴大,好把这件事传开。哼哼!皇叔要你不给我玉佩,这下有的你忙了。
小寒子全当是银链御夸他的,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出了承德殿就把这事传了出去,还夸夸其谈,说自己见过那鲛人。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诸国的人都知道南风国只手遮天的摄政王银链镜养了一只鲛人在府邸里。
摄政王府这边,落鸢可怜地被银链镜丢入了浴池里。银链镜今天收得最多的不是奏章,而是请柬,说的都是想请咱们尊贵不凡的摄政王殿下到人家哪里参加宴会,而且还说明了要把落鸢带去,这哪里是想请银链镜,明明就是想见一见鲛人嘛。不用说,聪明的银链镜又怎会不知是谁干的好事,不就是他那爱蹦达的堂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