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和姜予淮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午膳时分姜予淮将准备好的赤巾送了才才放人走,直叨叨着让她下次再来。
“苏谷啊,你觉着予淮这丫头如何?”太后懒懒的倚在软塌上,状似不经意般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苏谷沉吟了一会儿,淡淡道:“姜婕妤是个极聪慧的,只是,恐慧极必伤啊……”
“不,她不会的,你不觉得她与哀家很像吗?不过啊,予淮丫头更为清明罢了啊,不像我,终究伤了她人也伤了自己……”
苏谷闻言忍不住颤声道:“小姐,瑜嫔那事不怪您哪,是她自己……”
言到此处,竟是泣不成声了。
太后亦是红了眼眶,屋内久久无人应语,像是在哀悼着什么。
……
“主子,方才有公公来话,说是三日后南巡出发,请主子早做准备。”未央轩内,幼娘在一旁通报道。
姜予淮早已卸下了精致的宫装,换上了水色的百褶裙,发尖只别了支红玉朱钗,正懒懒的吃着清凉糕,闻言头都没抬一下,只嗯了一声便继续投入吃中。
幼娘与月影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留月杉为姜予淮斟茶后,便福了福身提早去张罗出巡要带的一列物什了。
“小主,这个好吃吗?”月杉立在一旁两眼放光道。
姜予淮闻言慢条斯理的停下了手中动作,拿起桌旁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和手才看向月杉道:“那你尝尝呀?”
“可以吗?”月杉眼睛更亮了些,虽是如此问,一只爪子却早已伸向盘子……
姜予淮见此点点头,微弯了嘴角,继而支着下巴看月杉开心的吃着糕点,竟也觉得心中郁气散了大半,不由有着一丝羡慕,也许只要什么都不去想,像月杉这般,快乐也是很容易的吧?
好一会儿,等月杉吃完了,姜予淮才站起身子,对着一脸满足的某人道:“走吧,陪本小主我去看看娴姐姐吧。”
月杉急忙跟上,讨好道:“小主可真好,还给奴婢吃御膳房做的这么好吃的糕点!”
姜予淮低低的笑了声,却只是看了月杉一眼,并不作答。
“奴才参见小主,小主吉祥。”快走到门口时,守门的小银子急忙行礼道,依旧是姜予淮刚入宫时的讨喜恭敬。
“免礼吧,记得好好守着,本小主不会亏待你的。”姜予淮淡淡的扫了眼地上低头行礼的身影,蓦然笑道。
“是,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守好门。”小银子听闻如此明显的提拔之言,却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认真道,神色间却是全然没有数月前的紧张了。
姜予淮微微颔首,便带着月杉继续走着,心中却是一舒,自从知晓宫中的首领太监不听指令,妄自尊大后,她便起了换人的心思,只是虽然看中了这小银子,却还是吩咐幼娘要好好锻炼他,务必戒骄戒躁才好,今日一见,倒是稍有成效了,看来南巡之后,那换人也该提上日程了。
“哎,小主,你看那是不是季常在?”月杉眼尖的说道。
姜予淮定睛一看,那藕粉身影却是季岚无疑了,显然季岚也看见了她,然却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妾身常在季氏参见姜婕妤,婕妤安好。”季岚走近,低头恭敬道。
姜予淮淡淡的看了季岚一眼,似是要找回当初那个虽心有城府却娇俏可人的女孩,然是徒劳。
她并没有立刻叫起,而是走近季岚,目光幽深的问道:“为什么。”
季岚闻言一愣,终究低声道:“姜婕妤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姜予淮笑了,退后几步,轻声道:“很好,常在免礼吧,本婕妤有事,便先行一步了,来日若有空,可来未央轩坐坐。”
言罢,便领着月杉徐徐的走了。
直到姜予淮的身影已经消失,季岚还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像是纪念着什么,片刻才站直了身子,对着侍女青儿漠然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