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泛着银光的头发刺痛了赛多菈的眼,她下意识把所有现实抛在脑后,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拼劲全力冲向席巴的轨道。
脑海中一个声音及时响起,提醒着她要活下去,她这才有所反应。忍受着剧痛,她在身体内找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血管,狠狠破开。
再把与男B伙伴战斗前,在身体中具现化的心脏灌入血液,将之移动到真心脏前方。
或许是有些拥挤,真心脏传来的强烈的痛感,差点让她放弃……
席巴看见突然出现的赛多菈,并未惊讶,而是迅速修改自己的动作,把手的轨道对准突如其来的人的致命地点。
一瞬间,来不及眨眼的瞬间,赛多菈便挡在库洛洛之前,迎接席巴的猛烈攻击。
她看着自己胸口的异物穿过她的硬,只用了不到0.1秒的时间,便把她的心脏从热乎的胸腔夺走。她一边微笑,一边由着剩余的冲力向后飞去。
渐渐感觉到呼吸开始沉重,意识出现模糊,内脏因冲击带来的疼痛也在逐渐减弱。
赛多菈忽然感到身体在空中被人接住,她挤出一秒时间,控制排骨男把男B和他的手下全部瞬间移动到魔术箱下。
随后,魔术箱的棱角摔在地上,滚落两下后便凭空消失,只剩下了6只兔子在箱子消失的地方蹦来蹦去……
趁最后一点意识还没消失,赛多菈朝库洛洛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她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用微弱的声音告别,“你看,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没有撒谎吧?”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已无法控制嘴唇的动作。
随着时间流逝,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排骨男骤然醒来,他看着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女孩胸口淌着血,没有了呼吸,而且他的队长和伙伴都不见了踪影,一腿软,重重地坐到了地面。
他失神地看着女孩嘴角的笑容,把面前的人和自己的妹妹重叠,一股酸意涌向喉咙,眼中便已落下泪。
“蜘蛛是死了,我的妹妹却要用这样的钱救治!呜呜……”
呜咽中,排骨男似乎听到了打斗声,他流着眼泪想寻找,刚抬头,就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基地的房顶纠缠。
他抹掉眼泪,想要看得更清楚,可抹来抹去,眼前还是模糊。等他终于再抬头看时,房顶是没人了,女孩身旁却多了一个人。
排骨男虽然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蜘蛛头目,但他却没有逃命,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男人,和血泊中安详的女孩。
那个男人的眼睛从头至尾就没有散发杀意,可能是他不了解,也可能是他看错了,那样的眼睛风平浪静,却依然不留情地结束他人的生命。
唯独现在,涌动着波浪的海面,让他不敢轻易发出响动。
大概只过去一分钟,排骨男却如沉静了几年,最先打破这种要命的寂静则是面前的男人。男人瞬间收起波澜的目光,把手贴近女孩的胸口,然后如圣母般把纯白的手放在一片血迹的衣料上。
排骨男非常疑惑,他以为这是在做祷告,但是又透露着奇怪的讯息。
大抵又过了两分钟,排骨男的世界快要被毁灭的时刻,女孩遽然动了动睫毛,缓慢地睁开了眼。
“鬼啊!——”
拼了老命靠意识恢复的赛多菈一睁眼,就看到排骨男退避三舍的惊恐,和那声惊声尖叫。“我是活人。”声音还不大,到是还能听清,“只是流血多,去了趟鬼门一日游而已。”
“你你你……”抖着舌头,排骨男指向赛多菈,连带着手指也不停抖动。
“我我我?团长大人,你再不把我送进医院,我真的要一命呜呼了。”赛多菈虚弱地转头看向库洛洛,她认为吧,团长不是在思考她是怎样被夺走心脏,骗过席巴,又诈尸的,就是在想怎样得到排骨男的能力!
库洛洛依旧面无明显表情,他看了眼赛多菈嫌弃的眼神,不在乎地将她抱起。
尽管赛多菈暂时封住了偌大的伤口,但之前的血迹未干,仍把库洛洛的衣服染上血红色。他低头确认了没有二次伤害的机会,便迈开步子行走,还没有两歩,自南北方向又各传来微弱的响动——
派克诺妲和库哔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着急地从北方跑来,而芬克斯带着汗水从南方赶来。
“那群混蛋哪去了!”芬克斯看着四周,遍地尸体,还有一个瘫坐的人,不远处还有几只兔子,有点迷惘。
“死了。”库洛洛转头,看向派克诺妲,“把那个人看管好,小心他的瞬间转移能力。”
“好的。”派克诺妲确定了团长的安危后,走向排骨男,与库哔一同将他带到了基地内。
“芬克斯,开车,去最近医院。”见派克诺妲和库哔把失魂落魄的排骨男带到基地,库洛洛也再次迈出步伐。
芬克斯走近库洛洛,他看着躺在团长怀中胸口血红的赛多菈,裂开嘴角,“这小鬼也有今天?现在笑不出来了吧?”
赛多菈闻言,用着刚恢复一点的力气,挤出一个标准式露8齿的笑容。她睁开眼,见自己正被团长公主抱,觉得幸运砸头,晕乎乎地又闭上了眼。这是脑缺氧的后遗症?不过她的五脏六腑可不是一般的痛,胸口和内部的血她能止住,这玩过碰碰车的内脏,她除了忍着,也束手无策。
感觉自己被放置在柔和的座椅上,之后便是发动汽车的引擎声,赛多菈再睁眼,汽车已经行驶在路上了。
“团长,卡米亚的伤谁干的?”芬克斯开着车,空暇时从后视镜中望了一眼。
“揍敌客。”
赛多菈非常想阻止库洛洛的回答,但她刚扬起手臂,就被老实按住。她傻笑着盯着汽车顶盖,“所以说,下次遇到他们,一定不要硬碰硬。不仅麻烦,两败俱伤也是不好的结局。”
“小鬼!你还有力气说教!”
呲——一个急转弯,差点把赛多菈的心脏吓出胸口的洞。
她呼出一口气,鄙视着芬克斯,“这是道理。团长大人,帮我在芬克斯头上留下你爱的拳头记号吧,他太欠揍。”
“臭小鬼!有本事自己来!”
“哼!暂时记到账上。”
赛多菈休停了一会儿,之后又换上严肃的神色,努力仰起头看向库洛洛,“对了,团长。”
没得到库洛洛的回应,她也没力再活动颈椎,于是她放弃仰头的姿势,带着疑问语气喊到,“团长?”
“有话就说。”库洛洛移开看着赛多菈的视线,转而看向前方。
“我能不能申请退休?你看我这拖累旅团的能力,实在不适合再与你们行动。而且,我有个会预言的朋友说,旅团的前8号死去后,会有个实力更强大的8号替补。所以,你们就不用再管我,去找那个8号吧。”将难过的情绪收回,她由衷笑了,“不过团长你在找新8号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几点因素。比如说你们在处理证据的能力上,就相当落后,如果可以一瞬就将那些东西带走,不是免了好多事吗?还有,需要带走大量宝物时,可以缩小打包带走之类的能力。”
带走证据的同时,还具有吸毒功能!没错!她说的就是小滴!萌妹纸小滴!团长你一定会遇见小滴的!
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赛多菈感到一丝倦意,她努力睁开眼,却还是抵抗不住,“团长大人,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和他们说我死了。不行啊~如果再见到他们,他们真的会认为我是鬼的~那就说你看我不中用,把我开除了~也不行啊~被开除多没面子~哎呀~我不知道,随你吧~”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她逐渐被周公勾引去到宛若仙境的桃源,用军仪大战三百回合了……
※※※
脑袋中总是浑浑噩噩,有时清醒,有时混沌,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当赛多菈被席巴杀死的噩梦惊醒后,她望着四处白净的墙面,房间中没有一人。
掀开白被,她走到窗边,望着楼下散步的病患,再闭眼感受阳光的温度,刹那间,舒适的氛围、明亮的希望便驱走了心中的阴暗。
“赛菈!我的赛菈!你在哪里?”
“先生,请不要大声喧哗,会影响其他病人!”
赛多菈一惊,立刻回头看着紧闭的门,她没有听错吗?虽然被门阻隔,那样的呼喊,那样的声调!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赛菈!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还痛不痛?”夏修一打开房门,看见赛多菈站在窗口,就立刻上前把她抱在怀中。
赛多菈被压住头,呼吸有些困难,她用力推夏修,却一点用都没有。
“病人身体已经无碍,修养半年就可以活蹦乱跳。先生你是选择回家修养,还是留院观察?”护士无法再忍耐下去,她抢在夏修没做出下个动作前便一口气说完该说的话。
“好的,等半小时我就去办出院手续。”夏修露出官方笑容,暗着开始赶人。
“好,出院手续请下一楼右转。”说完,护士关门走人。
赛多菈终于用力推开夏修的怀抱,她看着夏修一脸可怜的表情,无奈地将手放在胸口,“爸爸,我的肋骨骨折,这里还有伤。”
“你看你,太调皮了吧?明知道胸口没肉还拿那里去挡,硬碰硬不是?”
彻底无语,她看了眼自己病号服下面裹着绷带的胸口,不得不承认,她为席巴减少了阻碍。
“好了!我们回家吧,有话回家说。”夏修抱起赛多菈,准备离开。
“不是说半小时吗?”
“嚯嚯~我家赛菈终于承认想和我腻在一起了!没问题!那你在家里就修养一年份吧!”
“当我没说!”
就是这样,稀里糊涂莫名其妙,赛多菈真的被圈养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间,她除了看书上网,在虚拟世界升级打怪,被伊克尚佩带领攻破某某处的防护系统,就只剩下吃饭睡觉。之后她固然可以出门,但必须有人监管。
这期间唯一有趣的事,就是她会时不时给侠客打骚扰电话。而且她从侠客那里得知了许多消息,比如她脱团那日,他们完成任务回到基地,就发现了一片狼藉。库洛洛给他们解释了大致情况,顺便告知她的情况。
说明她情况的原话大致是这样:很遗憾,我们的卡米亚同志,于XX号夜晚,因公殉职,全体为她默哀三分钟!
啊~~~呸!她的脑洞还真大!其实就是因为侠客没说库洛洛的原话,她才会有脑洞。反正最终他们还是明白了,她就也没追问。
后来她还得知库洛洛找到一位新8号成员,并代替了她的位置。当时一听这个消息,她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连忙让侠客给她介绍。很可惜,被侠客一口回绝,究其原因,可能是侠客怕她吓到新入团的妹子。
后来的后来,西索打败4号,正式成为现任旅团4号。她对4号没什么印象,故事情节不需要,她也懒得记。当然她也不会主动接触西索,不然西索大仙哪日不高兴了,她就没头脑了。
磨磨蹭蹭,赛多菈也挨到禁足的最后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