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这就是你的答案？”
“小瑾——。”宋娅文恳求地看向林瑾。“你这样会给小羽压力的。”
“好……我什么都不说，好了吧？”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裴羽打圆场。
姜玥知道罗郝的话题是三个好友的话题雷区，于是不动声色地给对面的季清华递上一个眼神，后者马上心领神会起身帮女士们倒果汁，气氛总算是稍微缓和了一点。
“马上就过年了，新的一年你们有什么计划吗？”宋娅文适时的转移话题。
“我和清华打算今年去西藏和新疆。”
“真的吗？什么时候？”宋娅文兴奋起来。
“初步定在8月底，先去西藏随后就去新疆，那时候暑假也差不多结束了，应该可以避开人流高峰。”季清华不紧不慢地说。
“哇！去西藏和新疆？！你们确定要去吗？去多久？怎么去啊？”宋娅文兴奋地追问。
“我和清华都有没休的假，再算上周末算了一下能有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吧，差不多能凑半个月的时间。”
“原本很想自驾的，不过时间不允许，我们打算从青海坐火车进藏，在青海还可以玩一天。”
宋娅文眼睛放光：“我也很想去，不过就是时间……。”
“你不是计划今年要小孩的嘛？”林瑾泼冷水。“你还是等完成‘任务’以后再说吧。”
“你这么一说也是……。”宋娅文难掩失落。
“肯定有机会去的，再坚持几年好了。”姜玥安抚道。
“也是，今年我们还有不少计划呢。”
裴羽好奇道：“你们今年除了要小孩，还有别的计划？”
宋娅文和姜玥对视，“虽然还没通过最后一关，……不过我们已经决定了。”
“说来听听。”林瑾也有了兴趣。
“年后姜玥准备离开酒店和朋友一起开餐厅，这是我们新一年第一个计划。”
“离开酒店，要辞职啊？”裴羽惊讶地看向姜玥。“你现在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我觉得他更适合自己做，而且他有这个能力。”
“听你们刚才所说的，好像还没和家里说？”季清华推了推眼镜问。
“准备春节的时候说。”姜玥点头承认。
林瑾朝宋娅文挑眉，“就你家那两个大家长，你觉得会同意吗？”
“难度肯定是有，我们有心理准备。”
“而且我们也做好了杀手锏。”宋娅文接过话。
“杀手锏？所谓的杀手锏该不会是以你不要小孩为威胁吧？”
“林瑾——你为什么每次都猜这么准？”宋娅文撇嘴。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啊。”林瑾得意。“不过我觉得，如果他们强烈反对，就算用这个杀手锏也不见得有用。”
“为什么？”
“就说你老爹吧，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你可以去问他的下属，你老爹发脾气的样子有多吓人。”
“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可是他闺女，比任何人都清楚。”宋娅文皱皱鼻子。“但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弱点。”
“看来你们已经决定了？”
“嗯，而且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了。”宋娅文回应季清华的问话。
“既然你们都已经做了决定，那就祝你们顺利。”季清华举杯表示庆贺。
“谢谢——。”宋娅文开心地举杯。
“不过你们打算要小孩的事呢？”裴羽好奇地追问。“该不会要推迟吧？”
“本来我就计划是的下半年或者年底的时候，反正医生觉得我需要调理一下。”
“开餐厅可是很需要精力的，到时候你怎么兼顾两头？”林瑾问姜玥。
“因为是和人合作，所以情况会好一些。”
“而且我已经决定了，如果确定怀孕，就申请调到学校工作。”
“你打算调到学校？你不是不喜欢学校吗？”裴羽惊讶不已。“我记得你当初可是放弃了留校的。”
“我放弃留校，不只是因为当时不喜欢学校，还有……别的原因。”
姜玥有所察觉。“人总是会改变的，娅文去学校也不是担任教学工作，所以比起现在工作强度还是降低很多的。”
“你们已经有充分的准备了，我想你们可以做好的。”
“还是季清华会说，小瑾……好好和你老公学。”宋娅文朝林瑾挑眉。
“我也知道你们没问题啊，只是觉得你们不一定能过的了家里那关。”
“没关系的，一定能说服他们的，我们有信心。”宋娅文握住姜玥的手。
“看到你们这样真好，都有共同的计划……。”裴羽看着四个人掩不住羡慕之色。
“那你呢？新的一年总不会没有计划吧？”宋娅文担心地看向好友。
裴羽低头苦笑，“我的计划只能是想想而已，想要实现恐怕很难。”
“别这样说，小羽……。”宋娅文心疼地看着她。
“说来听听，看有没有我们可以帮到的？”林瑾也缓下语气道。
“我也想出去旅游，我们一家人一起，我是说三口人……。”裴羽难掩失落。“那时候我怀孕的时候，罗郝就曾经答应过我，说等木木三岁了就一家人一起出去旅行，现在……木木快四岁了，我和罗郝……。”
裴羽的话让其他人沉默，裴羽和罗郝的事是他们最牵挂的事，新的一年恐怕也是几个好友之间最难以回避的话题。
“如果真的想去旅游，就带着木木一起去好了，哪怕短途旅游也不错啊。”林瑾忍不住说。
“你们不是不知道，眼下罗郝的家人都在这里，我总不能不管他们吧？”
“带着孩子去短途旅行也不可以吗？”宋娅文皱眉。“几天而已嘛。”
裴羽苦笑摇头，“我婆婆……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就算同意我们旅行，也只会同意我们一家三口出去。”
“难道他们完全没看出你们……，之间的问题？”姜玥忍不住问。
“应该有吧……因为我婆婆问过我，我说因为罗郝太忙，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疏远。”
“你就这么和你婆婆解释的？”林瑾郁闷地看着她。
“不然要怎么说？我现在和罗郝还是夫妻关系，我总不能当着他母亲的面抱怨他儿子吧？”
“不是让你抱怨，至少你也要让他们家里人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和他们所想不一样，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和谐才对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在他们眼里，罗郝忙于事业是为了这个家，所以我作为妻子就应该‘忍气吞声’好好伺候在外面为这个家庭奉献的罗郝。”裴羽难得说出如此直接的话。
“你婆婆我虽然只见过一次，可也看得出是那种超级传统的母亲。”宋娅文附和道。“男人在外面打拼赚钱，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
“前几天她还用各种方式‘暗示’，让我辞了医院的工作，或者换个什么工作，做罗郝的贤内助。”
林瑾忍不住翻白眼。“你婆婆是不是觉得他儿子在外面为了家赚钱，就算是做对不起老婆的事也没关系？”
“小瑾……。”季清华看向妻子。“或许裴羽的婆婆没那个意思呢，别这么说。”
“我是说的直接了点，可是……。”
“没关系，其实你说的差不多，……几天前我婆婆挺直接地和我说，说男人年轻的时候都花心，只要不离婚过几年就好了。”裴羽脸上露出难以言说地表情。
“你婆婆……居然都这么说了。”宋娅文觉得难以置信。
“那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姜玥也皱起眉。“他家里人显然察觉到什么了。”
“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一关我自己会过去的。”裴羽打起精神。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只要是正确的决定。”林瑾认真地补充。
裴羽朝两人轻笑：“知道你们会支持我，所以我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当然，你不会是一个人的。”宋娅文举起杯。“就算你还没有确定新一年的计划，我都祝福你可以实现。”
林瑾也举起杯，“我说话直接你是知道的，但我支持你，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我都知道，……谢谢。”裴羽举起杯眼里微微湿润。
转眼春节就到了，两家人对姜玥安排的餐厅很满意，姜玥趁着休息时间过来和大家喝了一杯。宋奶奶精神也不错，一直等姜玥十点下班，几个人陪着姜玥吃了“迟到”的年夜饭，合计让小两口自己继续过年三十，这才留下他们一起回了家。
“这是我们俩的第一个春节呢。”姜玥牵着宋娅文的手边走边感叹。“有时候真的觉得有点难以置信，我们结婚了……我实现了梦想。”
“过春节居然能让你这么感慨。”
“大概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吧。”姜玥轻笑。
宋娅文看向天空，“今年似乎是暖冬呢，都春节了还没下雪。”
“是啊，如果下雪就完美了。”
离开餐厅后两个人决定走一段再打车回家，因为过年的缘故街上没什么人，两个人牵着手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静。
“冷不冷？”姜玥把宋娅文的手放在自己兜里。
“还好，你觉得冷吗？我们打车回去好了。”
姜玥看看周围，“这边还比较好打车，就在这里打车好了。”
“现在就回去？你要看春晚么？”
“春晚明天可以看重播，可是我想等会儿和你一起放炮。”姜玥捏捏宋娅文的鼻子。
宋娅文看看手表，“哎呀，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已经十一点三十四了。”
姜玥朝不远处的出租车伸手，出租车开过来停下，两人赶回家又抱着装着爆竹的箱子来到大院外的马路，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选好合适的地点姜玥把点燃的香递给宋娅文。
“对准了。”
“没问题……。”宋娅文把香对准线引。
周围有人开始倒计时，姜玥和宋娅文也一起倒计时，宋娅文用香把线引点着，两个人手拉手小跑到安全的地方。
“一……新年快乐！”宋娅文在炮声中大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姜玥吻上宋娅文的唇。
“我们今年的心愿一定能实现。”宋娅文兴奋地说。
“我知道，有你支持我，一定能实现。”
按照两个人之前的安排，两家一行七口人在初四一早来到温泉度假区，在开心地度过了第一天后，晚饭后姜玥和宋娅文请大家在客厅坐下，向大家表示有事情要宣布。然后姜玥将和人开餐厅的事尽可能简要的叙述了一番，宋娅文则适时的补充，也说了自己申请调到学校的想法，和预想的一样说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辞去酒店的工作？”先打破沉默的是姜海峰。
“还不会马上辞职，我会等餐厅装修好了以后再辞职。”
“现在这个酒店你工作的不顺利吗？”殷洁担心地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妈……我刚说了，不是因为不顺利。”
“但是你说的理由说服不了我啊，就算是要独立出来开餐厅，为什么非要选择现在这个时间？”
“婆婆——，过几年可能就失去这样的机会了，一个人开餐厅比和朋友一起开餐厅辛苦多了。”
宋建国看向女儿：“难道以后还找不到合作的人了？你们才结婚……之后还要要小孩，我不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
“餐厅装修估计要三个月的时间，就算前六个月姜玥都很忙好了，不管是这个期间我怀孕，还是之后我怀孕，怀孕期间就算姜玥忙一点也不要紧，……孕期算十个月好了，餐厅也就步入正轨了。”宋娅文认真地回答。
“你们就那么有信心？”严秀也觉得不放心。“如果餐厅没预想的那么乐观呢？”
姜玥和宋娅文对视。“我知道你们担心这个，所以之前的准备工作我们都做的很足。”
“就算再做足准备工作，还是有意想不到的问题吧？”姜海峰眉头紧锁。
“合作的三个人各司其职，遇到问题会想办法解决的。”
“小玥，你难道不考虑万一吗？”殷洁担心地看着儿子。“想要趁年轻做事是好的，但是这种不留后路的做饭我不同意。”
“关于这一点，刚才我忘记说了……，我有个校友在本市的一家连锁餐厅做人力资源，我和他见过面，他说可以到时候给我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
姜海峰依然表情严肃。“这种承诺也可能只是客气地说说而已，难道你们就不考虑到时候对方不认账吗？”
“关于这一点我想过了，以姜玥的能力再找工作应该是不难的，我们约定了一年的时间。”
“一年内如果餐厅那边没有起色，我就退股重新找工作。”姜玥接过妻子的话。
“入股？你还要入股？”殷洁惊讶道。“哪来那么多钱？你们可是还要要小孩的。”
“孩子的开销可是不少。”严秀补充道。
姜玥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有件事我从来没提过，大学的时候我因为选修课，和那个授课老师关系很好，他教我投资然后我用打工和兼职的钱尝试投资，赚了一些钱……。”
说着姜玥把一张存折递给母亲，殷洁接过存折打开，一旁的严秀凑过去看了一眼。
“差不多十万……。”
“不过我不打算让姜玥把这些钱全用来入股。”宋娅文接过母亲的话。“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所以我也会分担一部分。”
“本来我不赞成，不过娅文很坚持，所以我被说服了。”
宋娅文的收入原本就是工资，因为军人的身份所限，严秀帮她用工资买了基金，和李佳伟谈恋爱后，宋娅文让母亲把钱赎回打算之后买车用，分手之后这笔钱就一直存着没动，加上她几年的稿费收入，虽然比不上姜玥的存款，还是能够拿出五万来助姜玥一臂之力。
“我们觉得这件事是我们自己决定的事，所以不想和家里要钱。”
“这件事你们已经决定了？”宋建国表情严肃的问。
“是的，我们已经决定了，也希望你们能够支持。”宋娅文以同样的口味回答。
姜玥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给大家，接过文件后几个人轮流传阅，那是宋娅文姜玥整理执笔的关于合作餐厅的详细事宜，包括其他两个合伙人的资料，三个人的分工，餐厅的规划和各种预估的问题。
“没想到你们功课做得这么足。”姜海峰翻看着文件。“看来你们年前实在忙这个啊。”
“这件事我要向你们道歉，当时我们觉得不到时机，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我们在忙的是这件事。”
宋娅文马上替丈夫说话，“那段时间姜玥的工作确实也很忙，你们手里的文件虽然是我整理执笔的，可是和合伙人面谈都是他挤时间去的。”
没想到两人为这件事已经做了如此充分的准备，几个家长反而没了语言，想反对的话就在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我看这件事，就答应了孩子们吧。”宋奶奶突然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