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自称自己女汉子吗？”姜玥再用激将法。
“女汉子也有怕水的啊……，不行、不行——我真的做不来。”宋娅文挣扎起来。
“好好、我松开手，你别乱动小心呛水。”
在姜玥的帮助下宋娅文站在水里，看着一脸发憷表情的宋娅文，姜玥琢磨到底该怎么开始才好。
“如果你信任我，就用手搭在我肩膀上怎么样？这样你也好用力，我也好保护你。”
宋娅文难得红了脸。“这样不好吧……我会很用劲的。”
“没关系，你觉得我会怕你用劲吗？”姜玥特意显示自己肌肉。
被逗乐的宋娅文放松了很多，深吸一口气将两只手搭在姜玥肩膀上，姜玥则借着水的浮力让宋娅文浮在水面上。
“很好，现在尝试着开始踩水，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
宋娅文点点头，开始小幅度的摆动双腿，渐渐有了节奏后，宋娅文脸上的表情逐渐放松，摆动的也原来越欢快。
“别心急……你这样会累的。”
“但是觉得不害怕了呢。”宋娅文兴奋起来。
“那我开始走动你可以吗？”
“怎么走动？”
“就是倒着走，你还是扶着我继续踩水。”
宋娅文点点头，“那试一试吧。”
保持着原地踩水的姿势，姜玥开始缓步倒着走，带动着宋娅文有了游泳的真实感，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哇——搂搂抱抱……羞羞喽！”一个童声响起。
两个人同时看过去，是一个套着游泳圈的男孩子，年纪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偏偏说出来的话像个大人。
“为什么羞羞？”姜玥故意逗男孩。
“因为你们搂搂抱抱啊。”
“谁说我们搂搂抱抱了？”宋娅文也插进来。“我们是在学游泳。”
“学游泳可以套这个啊——。”小男孩示意他的救生圈。
“可是阿姨……。”姜玥被宋娅文掐了一把。“啊……我是说姐姐没带救生圈。”
“救生圈那边就有——。”小男孩指向泳池一边。
两个人哭笑不得地看着人小鬼大的小男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好。
“你一个人来游泳吗？”宋娅文转移话题。
“不是啊……。”小男孩指指不远处。“和女朋友一起来的。”
被小男孩的话惊到的两个人看向他指的方向，就看到一个和男孩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扎着可爱的丸子头穿着粉色的泳衣，可爱的好像是一个公主，看到小男孩朝自己看过来，立即露出甜甜的笑容，朝男孩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不打扰你们了，我要走了。”
小男孩扑腾着朝小女孩游过去，看到两个小人亲亲我我的样子，宋娅文和姜玥好一阵儿没回过神来。
“看到他们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宋娅文郁闷地说。“尤其是现在我是单身……。”
“我也觉得自己老了……，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呢。”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厉害呢。”
两个小时后两人走出游泳馆，宋娅文站在阳光下撑个懒腰。
“没想到游泳这么累，我都饿了……。”
“去吃东西吧，想吃什么？”
宋娅文眼睛亮起，“去吃牛排好不好？我有一家西餐厅的打折券就快到期了。”
“牛排？你确定要去吃牛排？”姜玥挑眉。
“因为真的很想吃嘛，而且很想吃肉。”
“一份牛排套餐的热量差不多可以抵刚才的运动量了。”
“反正我又不是为了减肥。”宋娅文撇嘴道。
“也是，你怎么吃都不胖，是不用减肥。”
“怎么？你是觉得我没身材吗？”
姜玥躲开宋娅文的魔手。“我说错了，别掐了……那就走吧。”
“牛排套餐我请，但是甜品你得请，算是对我的赔罪。”
“没问题，走吧——。”姜玥打开车门。
吃饱喝足后的两个人都有几分倦意，为了开车时不会犯困姜玥点了一杯黑咖啡，宋娅文喝了一口小脸立即皱成包子。
“好苦……你居然连糖都不放。”
“已经喝习惯了，而且和黑咖啡才能喝出咖啡的原味来。”
“我可不行，要么加糖要么加奶。”
“那时候在大学赶功课赶论文就是靠黑咖啡提神的。”姜玥一脸满足地喝着。
“完全受不了……。”宋娅文大口吃着蛋糕。
“晚上是要回家吧？”
宋娅文点头，“当然了，明天就是父亲节了，……啊，给我老爸买的鞋还在宿舍。”
“那就先回去拿鞋再回去好了。”
“你没问题吗？不需要去酒店吗？
“嗯，晚点还是会过去。”
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兴奋地宋娅文抵挡不住倦意睡着了，为了不让她的头撞到车门上，姜玥小心地将她的头扶向自己这边，红灯时看着宋娅文的睡颜，姜玥一时看痴了过去。
宋娅文应该是考上军校后剪短的头发，之前一直都是梳着马尾辫，而且姜玥记得宋娅文很珍惜自己的头发，姜玥曾经淘气拽宋娅文的头发玩，结果被那时候比自己高一截的宋娅文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短头发也很好看，很适合你。”姜玥轻轻触碰宋娅文的头发。
后面传来的喇叭声让姜玥反应过来已经变灯了，察觉自己的失态也担心会吵醒宋娅文，姜玥急忙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回到两家同住的院子里时，宋娅文还没有醒过来，机会难得姜玥当然不会叫醒她，而是趁机继续看宋娅文的睡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姜玥的发呆，也让宋娅文从睡梦中惊醒，来电显示是家里打来的。
“谁的电话……。”宋娅文迷糊地问。
“我的——。”姜玥接通电话。“妈……什么事？……我已经到院子里了，你慢慢说……我爸怎么了？我马上就到。”
“发生什么事了？”宋娅文觉察到了异样。
“我爸突然晕倒了。”姜玥沉着脸发动车子。
车子刚拐进路口就看到姜玥家院子外停着救护车，姜玥几乎是用跳的下车，朝家门口的方向冲去，身穿白衣的救护人员正抬着担架走出来。
“妈——发生什么事了？”姜玥扶住一脸紧张的母亲。
“等会儿再说，我上救护车陪着，你开车跟着去医院。”
“知道了……。”
扶着母亲上了救护车，姜玥快步走向还未熄火的车子，宋娅文一脸担心地站在车边。
“我可以一起去吗？”
“上车——。”
宋娅文迅速上了车，姜玥坐上驾驶位顾不得系安全带就开动车，看到姜玥这个样子，宋娅文松开自己的安全带，从姜玥身后拉过安全带扣上，然后套在姜玥身上，才坐直了给自己重新系安全带。
“妈——我现在在和姜玥去医院的路上。”宋娅文给母亲打电话。“……他父亲在家里晕倒了，是……就是你听到的救护车的声音，已经送往医院了……是军区的医院，……之后我会再打电话。”
放下电话宋娅文注意到姜玥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白，担心地看着一直面无表情的姜玥。
“别那么绷着，你必须得安全驾驶。”
一句话让全身紧绷着的姜玥稍稍放松，他知道宋娅文担心的有道理，自己这种状态开车是容易发生危险，此时不能再出任何事给母亲压力了，更何况车上还坐着宋娅文。
“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不用和说道歉的话，……别太给自己压力就好。”
目视前方救护车尾灯的姜玥点点头，之前心里压抑的情绪因为宋娅文而减轻很多。
救护车在军区医院的急诊楼前停下，停好车的姜玥顾不得宋娅文，快跑着跟进急诊楼。推车将父亲推进抢救室，很快就有医生赶过来，在安抚过殷洁之后进了抢救室。
“张秘书……麻烦你去办手续。”殷洁尽量镇定地说。
“要我给季叔叔打电话吗？”姜玥在旁边问。
殷洁摇头，“这个时间季主任恐怕已经回家了，……先不要惊动医院的领导。”
“先让阿姨坐下来吧。”感到的宋娅文提醒道。
“娅文你也来了……。”殷洁注意到宋娅文。
宋娅文上前拉住她的手。“嗯……阿姨你现在坐下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坐下来的殷洁脸色依旧苍白，姜玥担心地挨着她坐下，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我爸晕倒的？”
“你爸知道罗郝自主择业的事了，晚上就把罗郝叫到家里来吃饭，……你是知道你爸的，把罗郝当成自己的爱徒看待，就劝罗郝放弃自主择业的决定，罗郝就说了家里的困难，说报告已经快批下来了……，没想到你爸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等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晕倒了。”
“那郝哥呢，刚才没看到他。”姜玥闻言皱眉。
“我刚才让他回去了，……你爸晕倒也让他吓坏了，我不想让他感到自责。”
“让他回去他就回去了？”姜玥感到难以置信。“老爸可是因为他才晕倒的。”
宋娅文端着纸杯走过来，将杯子递给殷洁后在旁边坐下。
“你别那么大声，这里是医院……再说阿姨不是说了不想让罗郝自责吗？”
虽然因为宋娅文的这句话，姜玥激动的情绪平息了几分，但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罗郝会没有一起来医院，难道曾经熟悉的郝哥已经变了吗？
“娅文说的对，是我让他回去的，就不要再追究了。”殷洁安抚儿子。“你也别生他的气，估计他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眼下你爸的事最重要。”
办好手续的张秘书回来，说刚才接到季岳打来的电话，说已经知道姜海峰入院的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就在几个人等的万分焦急时，姜海峰被推出了抢救室，正好季岳此时也赶到抢救室外。
“怎么样了？”季岳抢先问。
“病人已经无大碍了，晕倒是一时情绪激动造成的，这是检查的结果。”医生把检查报告递给季岳。
“几个关键指数还好……，先送去病房吧。”
一群人跟着姜海峰的推车进了病房区，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姜玥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父亲，宋娅文担心地看着姜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姜玥。
“娅文，麻烦你和张秘书在这里照看一下，季主任要和我们说老姜的情况。”殷洁轻声对宋娅文说。
“放心吧阿姨，有事我这边会按铃的。”
殷洁和姜玥离开病房来到走廊上，一直在看检查报告的季岳看到他们出来，一起去离开病房的地方谈话。
“老姜的报告我又仔细看过了，虽然关键指数目前看来没什么大的问题，但以他这个年纪昏倒毕竟不是小事，所以住院观察期间还是需要多做几项详细的检查。”季岳做着详细的说明。
“季主任……老姜这个情况会不会和心脑血管病有关？”殷洁紧张地问。
“这个年纪晕倒的确是要注意心脑血管方面的问题，目前检查出来的结果老姜这次晕倒和此无关，这应该是归功于你们平时的饮食习惯。”
“只要不是心脑血管方面的问题，我就放心很多。”
“不过还是需要做过全面检查后再下定论，我们要做的是排除一切可能性。”
“但是我爸这样突然的昏倒总是有原因的吧？”
“目前的检查结论还不够全面，等做了全面检查后就会结论了。”季岳翻看着手里的报告。“不过你也知道你父亲的脾气，原本就是容易着急上火的类型，所以不排除这次昏倒只是情绪激动所致。”
殷洁忍不住叹气，“老姜这个脾气……我都叮嘱他好几次了，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可他就是记不住。”
“老姜的脾气是要做调整，毕竟年纪已经不小了，脾气过大或者情绪激动都可能成为诱发病情的诱因。”
“季叔叔……那我爸住院这段时间就是检查身体就可以了吗？”
“肯定要先做个全面的体检。”季岳确认道。“而且多住几天还可以让他休息一下。”
“正好，你爸这段时间忙的散步时间都缩短了，住几天医院也好。”
母子俩回到病房，姜海峰睡的很安稳，殷洁让张秘书送宋娅文回家，宋娅文表示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那我送你吧。”
“小玥你要确保娅文上了出租车才行啊。”
“知道了，妈。”
两个人离开病房后一直沉默不语，干部病房楼离医院大门还有点距离，到了病房楼楼下宋娅文让姜玥回去，姜玥还是要送她到大门口。
“我爸他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况且住在病房里又有我妈照看着，……我得送你上出租车才行。”
“姜玥——你还好吗？”宋娅文觉得有点不对劲。
一直低着头的姜玥抬头看着宋娅文，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丝苦笑。
“没想到你的观察力这么好。”姜玥深吸一口气。“……我和爸的关系就算在一般，他毕竟也是我的父亲。”
“你没说实话哦，你的脸上除了担心分明还有别的。”宋娅文伸手指姜玥的脸。
“其实我现在心情有些复杂……明知道不该乱想，可是想到我爸是因为罗郝的事昏倒，我心里就……。”
“你是在吃味对不对？以前你就觉得你爸对罗郝特别好。”
姜玥自嘲道：“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当兵，没有完成他心愿的缘故吧，所以他把对我寄托放在了罗郝身上，……以前没觉得有什么，没想到今天的事……让我一下觉得真实的觉得我们父子的疏远。”
“在和你爸之间的问题上，我觉得你还是过于敏感了，这次晕倒虽然是因为罗郝要离开军队缘故，但我不认为这就能代表你们父子关系有多疏远，就算你没有达成你爸的心愿好了，你们也毕竟是父子……不是吗？”
“娅文——能让我靠一下吗？”姜玥露出难得的脆弱。
“可以啊，只要你不嫌我个子矮了。”
姜玥将头放在宋娅文肩膀上，内心负责的情绪仿佛也传递给了宋娅文，让她忍不住伸出手搂住宋娅文像哄孩子一般拍了拍。
“……娅文，你说我是不是该听我爸的话，考虑考文职的事？”
“那你先告诉我，你从心里愿意考文职吗？”
没有回答的姜玥用沉默作为回答，宋娅文伸手摸摸姜玥的头发。
“既然你心里并不愿意考文职，又何必非要勉强自己呢？”
“可这一直是我爸对我的期望，我总觉得……觉得不该辜负他了。”
“我知道你是因为你爸这次昏倒的事，觉得自己不考文职就对不起他，……可是我个人觉得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自我牺牲，这不是什么孝顺而是妥协，再说真的考了文职你自己心里还是不会舒服，你觉得这样会对你们父子关系有多少好处？”宋娅文认真地表示自己的态度。
姜玥终于露出笑容。“有个人能这么陪我说说话真的很好。”
“那当然了，毕竟我比你大嘛。”
“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分开后同时朝另一边看过去，身穿军装的裴羽刚走进门口。
“小羽……你怎么过来了？”
“值班的时候接到罗郝电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