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花费十天,一切准备妥当,出发之期悄然来临。
车队中,除了前几日的矿产等,还有粮食二十多车,财物两大车,其余杂务近十车,加上近百人,队伍似是一条丝带,是我陶醉。
这次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许下次回来,就是控制整个南郡之时。
平静的生活过去了,杀伐即将开始!
巫县虽不太远,距离襄阳二百三十多公里,但是我携带的货物太多,有四十多辆马车,不可急行。
两天的傍晚后,我们刚刚走出百里,一行人来到一处峡谷,名曰‘葫芦口’。一路上有一些小毛贼,在谢家彪悍的家丁面前,根本不够看。只是谢家家丁抓到土匪斥候,残忍杀死,我突然见此惨状呕吐不止,直到现在脸色仍没有血色。在后世,别说看到杀人,就连血都不常见到,如今突然看到人如牲口般被杀死,没有崩溃就显得坚强了。
在那之后,再无土匪踪迹,一路平静,我心中却愈发警惕,惴惴不安,但一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来到峡谷,见到悬崖峭壁,是埋伏的绝佳之地,我心中一突,想到了一种可能。我立刻找来问带路的领队,问他:“这附近有其他的路可以绕行吗?”领队沉思许久,说道:“附近多是群山,若是没有马车,可以由小路绕行,不会耽搁多久。但可以使车马通过之路,距离很远,绕路要多行四天,不知公子可要绕路?”
若是绕路,上任怕要迟了,不可取。但不绕路,结合这几天的遭遇,基本可以确定前面很危险。前些天一直没有贼寇,应该是匪寇们看出‘葫芦口’是我们必经此路,集结在此准备一网打尽。现下也没个人可以商量,只能先停在这,想好了对策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马队停下,大家安营扎寨,准备开饭。我特意提醒谢府的护卫首领谢吉,这不太平,找些机灵的斥候去放哨。这一路走来,谢家家丁身体素质和纪律极佳,比我带来的新仆役强多了,我多次夸赞,所以一路警戒全部仰仗谢吉。
谢吉也是经验丰富,早已安排了斥候去探看四周情况。随行近百人,只有谢吉可以商量防寇之事了,我把猜测的情况和他说了,因谢育早有嘱咐,习吉对我很恭敬。
“公子言之有理,一路太平着实诡异,贼众再没有任何试探,必去公子所料。”
“以习护卫走南闯北经验,遇到此事,一般如何准备?”习吉一脸佩服的看着我,封建社会的公子哥五谷不勤,不通俗事,更瞧不起下人,遇事则慌张无度,而像我这样沉着冷静,虚心请教的人很少见。
“一般列阵以待,等些商队,结伴而行。也有送些财物,买通道路。”我一听就知道不可行,这很偏僻,又多贼寇,很少有商队经商而过。买通道路更不可能,匪寇等了许久才有我们这一条肥鱼,想要满足他们的欲往,倾家荡产也不可能,如今只能出奇谋了。
早上,谢吉来报,斥候探得消息,前方果然有大队人马,约三百人左右。此时我倒是从容了,匪寇由暗转明,已不可怕,我昨晚苦思冥想,也想到了几个有效的办法,勉强可以缩小人数差距,应付当下之事。安排下去,收集顺手的石子,做些倒刺栅栏、拒马,我又找到向导,向他了解附近土匪的详细情况。
准备完成,习吉集合队伍,领着人马向峡谷深处走去。虽是峡谷,但两边也很宽阔,有五十米,地势平坦,利于马队冲击。土匪到不会有太多的马匹,这个时代马匹价值不菲。
在即将穿越峡谷时,土匪终于忍不住了,从峡谷外冲了出来,虽然秩序混乱,但人数众多,对我们有很大压力。
三百土匪一出现,我就下令摆开防御阵型,拒马和栅栏放在外侧,接着是马车,只留有几个口子,护卫在里面保护十二工匠及女眷。队伍经过两天磨合,还算勉强能用,没什么波折就摆开了队形。规模大的商队,摆开阵型后,土匪一般不会选择直接冲杀,而是先喊话,若能激发商队内部矛盾,打击士气,可以减少伤亡。
果然,只见有一个头目样子的土匪走近,而他一挥手,其他土匪停在十五米外。头目靠近防御,匪寇喊道:“都是出来混口饭吃,商老爷留下一半给我们兄弟,大家和气生财,日后商队再从此走过,我们兄弟绝不为难。”
我信你就有鬼,不过这可以利用。我走对谢吉低声说:“谢管家,我先去瓦解敌人内部,你会你见机行事!”说完,我从容不迫的走上前去,嫣然紧张的看着我,喊道:“小心!”我摇摇头示意无碍。
“这位大当家怎么称呼?”我恭敬的问道。
“乌牛岭王猛,少年郎有意和谈?”
王猛头顶微秃,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据我了解,他是附近最大的一伙土匪的首领,手下弟兄有一百多人。王猛多谋善断,却极其自负。因他混的最好,又对其他匪首不敬,众匪首对他很不满意,早就想取而代之,只是碍于他的势力,才隐忍至今,所以匪寇们内部很不团结。就是基于这一点,我才有把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知在诸位当家中,哪位头领势力最大、实力最强?”
“自然是本头领了!”
“那就好办了,我是赶去赴任的县长,对于身后车上的财物并不看重,因为到了县上,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所以,我愿拿出全部身家,共一千金,献给王首领,只求买个平安!”说完,我一拍手,后面十多人抬着五个大箱子就走了出来,放在我身旁。我一一打开,黄金在晨曦中闪烁夺目,璀璨耀眼!
箱子一打开,三百土匪就嗨了,面前摆着一千金,约为两千万钱,什么概念?三公明码标价才一千万钱,只要拿到这笔钱,下半辈子一定衣食无忧,那还用给别人卖命!最重要的是,在他们眼中,一千金摆在地上,唾手可得,所以他们没有必要联手攻击我的队伍,他们此时只能看到同行的威胁,这就是土匪。
财帛动人心,再好的秩序也没用了,尤其是头目们,都胀红了眼,骚动不止,准备抢夺瓜分这笔钱。王猛虽有智谋,但也失去了分寸,双目紧盯着地上的财物,心中想着:如果我有这一千金,可以买个庄子,当一辈子地主老财,那还用受苦受累。
贼众之中一个人最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少年郎真是大方啊,一千金就这样孝敬给我们了,哈哈哈!”身旁一人也笑着说:“就是,白捡一千金,半年不用开张了!”
我却补充说:“你错了,这一千金不是给你们的,而是全部献给给王头领的,只有他才有实力保护我,你们没资格!”
王猛闻言大喜:“少年郎果然识抬举,既然都是给本头领的,那本头领就却之不恭了!”这样分配,其他人当然不乐意了,一个脸上有疤的人怒斥王猛:“王秃子,这么多钱,你一人独吞,好大的胃口,大家岂不是白跑一趟!”另一人接话说:“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有大家镇场,那少年郎怎么会拿出一千金,最多拿出一百金,王秃子,把剩余九百分给大伙,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