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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总)

嘉蒂完成接种的当天就被威尔博士以观察研究的名义关在一个特殊的实验室里,并且找来了十余名研究人员轮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很显然,这个阵容不只是要检测嘉蒂的身体状况,还有她的一切行为。虽然就生活质量而言现状完全无可非议,自己从生活的各方面都被无微不至地照看着,甚至在自己家里也不曾被这般照顾,但这样一来嘉蒂也完全失去了行动自由,连询问威尔博士他们的研究进度都会被以“你现在只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就好,其他的请不要过多考虑……”这样的说辞搪塞过去。

嘉蒂完全没想到威尔博士会拿这一手来对付自己,虽然要突破这十几个外行人员的监视非常容易,但是万一被发现了,自己估计也没法再留在这里了,而且目前的当务之急确实是自己胳膊上的这个伤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因为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突破口。这些监视人员似乎也没有越位的嫌疑,只是每天坚持对自己体检,进行各项数据的记录,有些比较健谈的人还会跟嘉蒂说许多他们的故事。她对于无法过问那边的进度虽然有几分焦虑,但还能安心接受现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嘉蒂自己刺出的伤早就恢复了,连伤疤都找不到。监视人员都赞叹嘉蒂的恢复能力,除此之外也没再过问什么。这件事却让嘉蒂无法释怀,怎么可能就这样长好了呢?对于自己的身体,嘉蒂是十分有数的,就算是自己的免疫系统再好,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太不正常了,甚至连免疫细胞都没有过活跃的迹象。难道是这种遗传物质成功地潜伏了起来,逃过了免疫系统?或者是这些物质在进入体内不久便分解成可以被吸收的物质,最终随着新陈代谢被除去了?嘉蒂在闲暇的时候反复思考着无数种可能性,最终决定不告知任何人,靠自己找出答案。

嘉蒂趁晚上的时候,装作睡觉的样子对自己的身体进行系统的检查,当然不是借用体检用的设备,而是用自己的感官寻找问题。检查之后她发现手腕原来受伤的位置的确还存在着少量异常物质,那些物质虽然分子结构和某些蛋白质很像,但是嘉蒂很清楚那些物质并不是自己原有的,而且那里面含有地球生物体内不应该存在的物质,一种结构上类似DNA的高分子,它们已经潜伏在了类似细胞的结构之内,这些“细胞”是在最近才形成的,里面包含有自己的遗传物质,准确地说是自己的全套遗传物质,但是多出一对“染色体”,就是由那种类似DNA的物质组成的。

嘉蒂本能地感觉到这种细胞可能有问题,好在现在它们的数量不多,而且很集中,都在伤口附近,即使这些细胞存在异常也可以很快地清除干净,于是嘉蒂也没太在意,决定静观其变。

从接种以来已经过去两星期,连监督嘉蒂的人员都开始松懈,认为嘉蒂已经完全恢复了。有些人甚至提出询问威尔博士是否可以撤销观察组,但是多数人还是认为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不过各项检查都显示正常,除了有一些指标显示嘉蒂有些轻度的营养不良之外。对此有些研究员分析道,“大概是因为嘉蒂小姐最近都没怎么出去,而且也缺乏运动,这些原因综合起来就可能导致对营养的吸收减弱。所以为了嘉蒂小姐的健康和研究的顺利进行,我建议允许嘉蒂小姐离开实验室多去外面走走。”一位好心的中年女士这样建议道,但是很快就被各种反驳声淹没了。

虽然实验室的隔音很好,但是他们争论的内容还是逃不过嘉蒂敏锐的感官,她装作没听清,询问身边的研究员。“外面的人好像在争论着什么,似乎提到了我,可以让我出去看看吗?”

“这可不行,嘉蒂小姐。威尔博士特意交代不能让你离开这个房间,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研究。”实验员摇着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至少可以把门打开让我听听谈话的内容吧?我相信你能理解一位年轻人的好奇心,因为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嘉蒂试着说服她,虽然她已经知道那些人的谈话内容,但是为了能摆脱这种类似囚禁的生活她不想放过任何机会。见研究员并没有多少动摇的意思,她继续软磨硬泡,并且在劝说的同时施加精神干扰,强行让这个死板的人动摇。

“你还真是个坚持不懈的人啊,这样吧,我去问一下威尔博士只是开门让你了解一下房间外面的事情是不是可行,毕竟总这么关着你也不是办法。”于是她拨通了电话,和那边说话没好气的威尔博士开始了交涉。最终获得了威尔博士的批准,只是在实验室附近并且不对其他实验构成干扰的情况下可以在实验楼内走动,但是绝对不允许离开实验人员的陪同。

“这已经足够了。”嘉蒂暗喜,这样至少可以联系道森和希尔博士,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在第一时间登上飞船。但此时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出去,见一见那几个背后议论她的人。嘉蒂装作不慌不忙的样子径直向隔壁的房间走去,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的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是嘉蒂,其中两个人还在为嘉蒂的事情争论。等他们看到嘉蒂想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场面十分尴尬。

“嘉……嘉蒂小姐?你怎么到这来了?威尔博士交代过绝对不能让你离开我们的监控……”第一个发现嘉蒂的研究员用勉强还算清晰的思路质问嘉蒂。

“总是生活在那个空间里让我感觉非常不好,再那样下去我会疯的。所以我请你们的同事把情况反映给威尔博士,他就批准我在你们的陪同下可以在这附近走走。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谈论我的事,是不方便让我知道的事情吗?”

被嘉蒂这么一问实验员们更慌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后来觉得也不是什么不应该让本人知道的事,于是就告诉她刚才在讨论的关于嘉蒂的健康状况的担忧。

“没什么,只不过因为一直闷在同一个房间里心情变得很差,所以最近没什么胃口,营养不良就是因为这个吧?如果你们担心我的话,与其费尽心思帮我找营养品,不如抽出点时间陪我到外面走走,你们觉得呢?”嘉蒂一边用无比期待的眼神望着他们,一边将自己此时仅有的小小心愿娓娓道来,没有几个人能当做没听见一样置之不理。

正当他们动摇的时候,嘉蒂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不如打个电话给威尔博士吧。这样能更保险一点。不过刚才打过去的时候他就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大概是实验遇到什么麻烦了,所以我这个外人有点不好意思打扰他,你们谁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替我说明一下情况吗?”

本来大家就都以为这是再细碎不过的事了,既然已经同意在楼里面活动,在外面也没差多少。如果谁愿意为了这个事去打扰烦躁中的威尔博士,这个家伙一定是个傻瓜。于是他们都同意了。

“这个就不用再找他说了,他一定会同意的,然后还会把打电话的人臭骂一顿。”嘉蒂身后跟着的研究员也这样认为。

“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当然可以,只是一会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

“那我们走吧。打扰了,各位。”向身边的人们道谢之后,嘉蒂一脸满足地转身离去。

离开实验楼后嘉蒂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道森打电话,把这边的事情和自己的发现告诉他。

“嘉蒂,你最近怎么样?我两天前给那个实验室打过一次电话,但是接电话的人说你有事在忙,不方便接听电话,还说有事的话帮我转告。因为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问问你那边的情况,所以就没说什么。”

“这件事一言难尽,简单点说就是我在身上接种了外星人遗传物质的疫苗,目前正在作为研究样本接受全天候的观察研究。”

虽然嘉蒂的说法并不正规,但是却能让道森立刻明白嘉蒂在“忙”的到底是什么。“你干嘛接种那东西?那应该是很危险的事,即使要实验也要用动物来做啊。”

“他们的确用过动物,但是所有的实验样本都死了,短时间内要知道原因只能这样做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如果有生命危险我早就知道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这做法也太鲁莽了,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道森的语气里明显带着责备,但是沉默了一会之后他又转为关切的态度,“你们现在有什么发现了吗?”

“有一点,我发现有一些物质残留在伤口附近,但是伤口本身恢复得很好,也就是说那些物质已经和我的组织融合了,形成了含有特殊基因的细胞。我还不确定这种现象到底算是我被那种物质寄生了,还是我把那种物质吸收了,所以最近在进行我自己的实验。托它的福我也获得批准能到外面走走。”

“是什么实验?现在能讲讲吗?”

“我控制自己的器官机能和营养物质的吸收效率,制造出我的身体正在逐渐衰弱的假象。如果那些异常的体细胞在我撑不住之前没有什么恶化的趋势,基本就能说明那不是寄生,而是我的身体将那些物质吸收了。”

“如果那些细胞真的恶化了怎么办?到那个时候你还有足够的力气对抗它们的侵蚀吗?”

“这种时候就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了,我总不会蠢到自己害死自己吧?在事情变糟糕之前我会有所察觉的。”

“是吗?那你一定要注意啊,你现在可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千万不能在消灭外星人之前倒下啊。”

“你们可别这么依赖我啊,要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外星人打过去了可怎么办?你们总不至于投降吧?”

“我们也在担心这些事,所以在岛上布置了很多陷阱,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那种绿色的外星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杀死。我们针对它们对攻击的抗性设计了掩埋式的和重物坠落式的陷阱。此外还有艾丽设计的爆炸陷坑和双重地雷。如果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也要注意点,岛上现在已经几乎是天罗地网了。”

“说到天罗地网我想起一件事,如果真的遇到外星人袭击,记得保留一些绿色免疫体的样本,威尔博士因为研究样本不足都快气疯了。”

“如果它们敢来的话,我会尽力抓个活的给你送去的。”

“如果那样的话别忘了在自己身上做个记号,要是它变成你的样子我区分不出来的话就把你们两个都交给威尔博士研究。”

“你这一说我还真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了。”

“你们最近有没有考虑过研制对付它们的武器?如果只是用普通的枪弹的话跟它们斗是很吃亏的,搞不好还会伤到自己。”

“塔尔玛和艾丽最近都在想对付它们的办法。塔尔玛认为应该用火箭,以强大的力量击穿那种绿色粘液。艾丽则是主张用爆破类的武器,在近距离把它们炸得粉碎。”

“我最近也想过对策,根据我当时的经验,只是在那东西身上戳个洞好像还不足以杀死它们。如果能让火箭之类的武器把高爆弹头刺入它们体内,再进行爆破,它们就必死无疑了。弹头的触发条件我已经想好了,可以在弹头上开出槽,里面用金属钠之类的遇水释放高温的物质填充,这样在与敌人体内的水反应的时候就能触发弹头爆炸。但是火箭装置搞不好会暴露攻击者的位置,哪怕只是攻击的大致方向暴露给敌人也会让队员们陷入生命危险,所以这一点你们最好还是再考虑考虑。”

“谢谢了,我会跟他们说明的,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那是当然的,我不会有事的。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要把电话挂断了,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会让他们怀疑的。”

“那好,保重。”

“好的,你也保重。”

结束通话之后嘉蒂找到因为被催眠而一直望着自己这边发呆的研究员。“谢谢你陪我出来透气,我感觉心情好多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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