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街道口,满是人群,拥挤的像是成群的沙丁鱼,人来来往往的涌过,长久以来将青石做的地面踩出了凹陷。
一个穿着冒险装,像是乞丐的少年依靠着墙角,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微微浮响的鼾声显然是陷入了沉睡。蜷缩着双腿,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仰躺着。
路过的人大多小心翼翼的避开,生怕沾染到不干净的东西,偶尔会有几个好心人从钱袋里掏出几个铜子放在他的旁边。不过,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他不过是让人看一眼都欠奉的家伙,乞丐在任何一个城市也不会缺少。
这时,街道传来一阵子吵闹声。
“快,街头有热闹看,咱瞧瞧去。”
“三八货,也不怕惹火烧身,啥事也有你掺和的时候。”
“是聂二少,他好像又干了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哎,这帮纨绔子弟整天不干人事,在咱这小地方欺男霸女,这样下去,我们这几个做小生意的,恐怕以后连去那几个勾栏里看姑娘的钱都没了。”
“谁让你没出生在聂家,人家聂家可是风蓝的大家族,几乎垄断了风蓝城的商业,咱们都靠聂家生存,谁敢得罪他。别的不说,光凭着那几个下人就就能把我们这一条街的人给收拾了。”
……
“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本少爷睡觉了!”
沉睡在街角的少年打了个呵欠,脏兮兮的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渐渐的醒过来。
夏天的蚊虫很多,尤其是在这种有些脏乱的街角,烦的少年拿下那顶奇怪的帽子扇来扇去,驱赶着蚊蝇,一头凌厉的银色短发也显露出来。
“我去。”少年郁闷的看着身上有些脏的衣服,眉头一皱,一股子馊味传来。
“没法过了,刚在河边洗的衣服啊!”
少年叹息着站起来,一脚踢开那些好心人给他的那些铜子。
“这些人怎么总是在本少爷面前摆这些废铁片,我又不是铁匠!”
“走开,别挡道!”一个肌肉遒劲的男子不爽的把横挡在前面的少年推了一下,看似略显瘦削的身体,在壮汉一推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壮汉一惊,就不再触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小鬼霉头,打算绕过去。
“大叔,问你个事。”
银发少年拉住了壮汉的腰带,缠着绷带的手稍微用力,男子高壮的身体就被轻轻拉了回来。
“小兄弟,有啥事?”
壮汉满脸郁闷,不过也明白这个小子貌似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不禁言语上稍微缓和。
少年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壮汉道:“前方出来什么事?怎么这么热闹?”
壮汉低头看了眼少年,这一看不要紧,壮汉直接吓得像炸了毛一般叫出来。
一双赤红色的眼瞳,帽子鬓角露出些许银发。九灵大陆上人种众多,头发的眼色,眼瞳的眼色,不同的比比皆是。
但银发赤瞳这一象征,在风蓝城可是极为忌惮的,只有传说中的魔族才有这种特征。
“不知道!”壮汉脸色发白,颤巍巍的说道,
只觉得手脚冰冷,看着少年的目光透着恐惧。少年一松开壮汉的腰带,他就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跑远了。
挠了挠有些凌乱的银发,少年很是奇怪,来到这个人类城市,不是一个两个的人对他产生恐惧,看到他就吓得惊慌失措,少年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们恐惧的原因。
估计是头发和眼睛太惹人瞩目了吧!少年心里暗道。
正想着事情,少年压低了帽檐,走向了人流都前往的地方。
“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啊。”捏着下巴,少年一沉思道。
……
“贱民,不知道这是本少爷的地盘?敢在我的地盘作孽,不想活了?”
说话的青年嘴上叼了根狗尾草,用力踢了下趴在地上的中年人,嚣张的嘚瑟道。
青年的脚暗用了灵力往下践踏,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爆裂声。面带菜色的中年汉子痛苦的尖叫,脸都扭曲的变了形状,后背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个血色脚印。
这里是喧嚣的街头,人来人往,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欺凌人的,
在这风蓝城也唯有聂家二少了。
“二少爷,手下留情啊……看在我为聂家当牛作马这么多年的份上……饶,饶了我吧!”中年人的脸陷入泥土中,嘴角吐着血沫挣扎着,想摆脱青年踩在身上的脚,声音沙哑的说道。
“饶了你?有胆偷聂家的东西,还想囫囵着走?先卸了你两条腿再说吧!”被称为二少爷的青年冷酷的笑笑,将脚从中年后背上移开。中年人快捷的爬起来,拼死的往外面跑,伺候聂家这么多年,他很清楚落去聂二少爷手中的后果。
青年转过身和跟从在他后面的一个下人道:“阿福,下手吧,打这种货色会脏了我的手。”
“好的,二少爷,我会好好伺候这种背叛聂家的贱民!”
叫阿福的下人说着狞笑的走向中年人,双拳捏的咔咔直响,一波淡若无影的气流波动在他手上环绕,周围的一群和他同等的下人抱着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中年人惊恐的加快往外跑的脚步,街道的人们有意识的让开一条路,让中年人顺利的往外跑。
“是谁让的道,给我记清楚了,事后一人一条腿!其他人都给我追!”聂二少爷眼神微微扫过让开的人们,轻轻的对跟在他身后的下人们说道。
顿时,那些让位的人们,脚都吓软了,聂二少折腾人从来不要理由。
“是!”下人们其声道,心里不自然的一颤,但为了能依靠聂家这颗大树,再怎么昧着良心也认了。
不一会中年人就被一群人逼到死胡同,阿福将他一脚踢到墙角,他蜷缩在地惊恐的看着围过来的下人们。
中年人知道,聂家的下人都至少是七八阶灵徒,这个叫阿福的更是一阶灵士,远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可以抵挡的。
“二少爷,求求你行行好吧,我女儿快饿死了,她还等着我回家,她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求您放过我吧,我会永世铭记二少爷的恩情!”中年汉子没法,跪在地上哭喊着,头磕的像捣蒜一样,殷红的血液从他的额头流下,血泪混在一起,十分凄惨。
“聒噪!你女儿死不死关我什么事。等等,你女儿?我好像记得长的挺标致的,不过太小了,才六七岁,等能用还得过上两三年。”
二少爷拖着下巴想了想,又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等不了那么久。阿福,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动手!是不是你也想来顿打才听话?”
叫阿福的吓得一个激灵,他可不想步地上中年人的老路,这个聂家二少是有名的变态,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干出什么事情。
“这可怨不得我了,少爷有命令,当下人的莫敢不从啊。”
阿福说着,一步步靠近中年人,中年人惊慌的不断往后靠。
阿福拎着中年人的领子将他瘦骨如柴的身子拋起,在空中狠狠的又踢上一脚。中年人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在空中撒下一片鲜红的血液,砸在地面。阿福被二少爷警告过,不敢怠慢,立马追过去补了一脚,将中年人像一片叶子般踢到另一个墙脚处。
中年人趴在地上,嘴角挂着血痕,喉咙拉风箱一样,嗬嗬作响,一口於血吐出。他捂着被踢的胸口部位,一只钱袋从他怀里跌落下来。
二少爷看着钱袋,面带笑容,又看了眼中年汉子慌张的神色,弯腰捡起来,掂量着里面的分量,估计也就是一些铜币,对于他这个聂家二少爷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二少爷看着中年人呲牙欲裂的脸布满死灰之色,冷笑道:“看见了吗?物证都在此,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中年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落下,喉咙像橄榄一样滚动了两下,他恨自己无能,此刻脑海里想的是他那还在挨饿的女儿。
这里是市坊,人流如潮,不一会的功夫就汇集了大量的人围观。周围的人皆是不忍心的低下头,敢怒不敢言。
二少爷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掂了掂手中钱袋,道:“聂家一向赏罚分明,此人身为聂家奴隶竟如此不守规矩,私自偷取聂家众多财物,本少爷要秉公执法,惩罚这贱民,希望大家能够谅解,可并非我聂某人胡作非为!”
中年人眼眶流淌出一行血泪:“二少爷,我给聂家当牛做马了十几年,我就算说是看着你长大也不为过吧!可曾偷取过聂家一根稻草?当初我不小心打开你的鸟笼,放跑了里面的鸟,你就没在发给我工钱,还不让我离开聂家,连个口信都不让说,我女儿今年才六岁,你让一个人她怎么活?”
“贱骨头,你那个杂种怎么活关我什么事!看着我长大?就凭你这贱骨头也配?阿福,给我往死里打!”聂二少爷很恼火的说道,不解气般一脚踢在中年人身上,响起一片骨裂声。中年人嘴角直冒血沫,疼痛的连话都无法说。
呼出一口气,聂二少露出一抹狞笑,“我就是为非作歹,我愿意怎么就怎么,在这风蓝城,我想让谁死谁就得亡。”
聂家二少爷是风蓝城著名的恶霸,一直都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为的主。但谁敢管呢,聂家是风蓝城的第一地方势力,经营着最大的商盟,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偏僻城落,绝对是这一亩三分地的土皇帝,说掌握这的生杀大权也不为过,很多人的生计都得依靠聂家,得罪了二少爷离完蛋也不远了。
“喂,你说我做的对不对?”二少爷问围观的一名酒馆的小厮道,眼睛像毒蛇般阴冷。
酒馆的小厮面色煞白,慌张的结巴道:“二,二少爷做的事情,一,一定是,是对的,这贱民该打!”
二少爷满意的点点头,看到周围的人有个模样俏丽的姑娘,把狗尾草吐出来,走过去,用手摸着那位模样俏丽的女子下巴,道:“你呢?漂亮的小姐,我做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