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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神奇的右旋体

中国空天二号飞机在地月往返过程中,由于飞行员操作失误,误撞在第三帝国的实验光束上,全体乘员壮烈牺牲。

消息一出,举世哗然。首先,公众的聚焦点在第三帝国,这个在地球上消失了数百年的帝国,竟然一夜之间被告知出现在月球上,这令世界公众难以置信。好在,时间已经过去数百年,人们顶多在古老的历史教科书上看到第三帝国,甚少对这个帝国抱有什么成见,因此惊讶之余,倒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弹。而对于第三帝国接触外星文明,并拥有强大的激光,公众也并不感到十分惊异。几乎可以说,这个宇宙中的惊天巨变,就这样在各国政府的联手下,变成了一起普通的太空空难。

然而仍有人觉得诡异,那就是某些遇难者的家属。陈空溪中将尚未婚育,没有子嗣,但是他的大哥,陈铭恩,京师卫戍部队第七团按察局局长,负责首都地区侦探事务,却觉得此事有蹊跷。首长让他不要过度追究,虽然他猜测事情可能没有如新闻发布的那么简单,但也只能作罢,直到一件奇怪的事情的发生。

事情首先发生在陈铭恩的小儿子陈若望身上。陈空溪牺牲的第4天,也就是昨天,实际上还没到头七,陈若望在家看书,忽然口吐白沫、昏阙在地。当时陈铭恩和妻子程心不在家,是陈若望的哥哥陈若曦,正好放暑假在家,发现弟弟不对劲,及时打电话给医院,这才给送到急救中心救护。陈若曦今年24岁,中国政治大学军事政治本科毕业生,打算到航空大学深造军事装备学专业,比弟弟大12岁。陈若曦的二叔,陈空溪才比他大8岁左右,算是陈若曦的爷爷老来得子。只因老爷子生陈铭恩的时候,年纪尚小,陈铭恩长大后即到部队服役,甚少回家,因此老爷子夫妇中年无事,便又生了陈空溪这么个小子。当然这是题外话,如今老人家均已过世,往事亦然如烟。而陈若曦和陈若望兄弟,名字取自羲和和望舒,即太阳和月亮。即便差十二岁,兄弟俩眉宇间仍长得十分相像,但哥哥长得要壮实一些,性格也较活泼开朗。弟弟不知怎的,一向比较瘦弱和内敛,经常喜欢自己一个人宅在家里看书,尤其是陈若曦上了高中,住校之后。

陈若曦把弟弟送到医院后就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等着,由于事发突然,到医院时主任医师都下班了,其他医生查不出什么大问题,只能暂时以重症监护室内的仪器和营养液护住陈若望。陈铭恩和程心正在赶来的路上,陈若曦一直在回想刚刚发生的事。弟弟在家看书,自己在捣弄些小实验,没成想书突然“啪”一声掉到地上,弟弟从椅子上摔到地上开始不停的抽搐。一点征兆都没有,更奇怪的是,来到医院,医生竟然也什么问题都查不出来。陈若曦是又惊又怕,惊的是弟弟突发这种情况,怕的是父母会不会责怪他,会不会认为是他对弟弟做了什么。重症监护室不能进去,陈若曦也只能在外头干着急,弟弟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好受,毕竟是自己亲弟弟。

程心先到。程心已经五十上下,但却不显老,尤其是她剪了个樱桃小丸子的发型,更是跟个小姑娘一样。看到儿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踱来踱去,程心赶忙询问病因。果不其然,当陈若曦回答不知道的时候,程心开始问他是否跟弟弟玩耍太过激烈,还是对弟弟做了什么。陈若曦感到十分委屈,父母果然觉得自己调皮捣蛋。直到值班医生过来,程心才相信儿子说的话,陈若望的病确实没查出原因。程心觉得自己有些错怪大儿子了,但此时她着急小儿子的病情,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陈铭恩也随后就到,不过得到了同样的答案,得明天主治医师来会诊。

一家子就在医院的走廊外挨了一夜,反正大夏天的,倒也无所谓。第二天一上班,主任医师立马会诊,一上午过去,医生们竟没有检查出任何病因。五脏六腑、筋骨皮肤俱无问题,但陈若望就是昏迷不醒,这当真是古怪至极。最后,一个搞遗传学的医生提出是不是某种基因缺陷造成,于是决定对陈若望进行DNA提取,这一提取不得了,简直发现了一个逆天的秘密。

这天下午,按照医生的说法,大概四点左右会出DNA鉴定结果。结果三点不到,医生就神神秘秘地将陈铭恩叫到办公室。

“陈局长,我就不跟你多客套了。现在看来你儿子的病情十分诡异,我敢打赌这地球绝无第二例。现在我们需要你和你妻子,还有你大儿子的DNA,我们需要进行确认。”医生劈头盖脸说来,陈铭恩感到莫名其妙:“我想知道我儿子是否有生命危险,患的什么病?”医生神秘兮兮地说:“这恐怕我告诉不了你了,陈局长,现在检测出的结果是,你小儿子DNA的组成氨基酸全变成右旋体了,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我们需要确认是否你们整个家族都如此。”

陈铭恩对太过高深的生物学是不懂的,什么是右旋氨基酸?跟左旋氨基酸有什么区别?他是完全不清楚的。医生跟他稍加解释,意思大概就是,构成地球生命体的氨基酸绝大多数是左旋的,仅有个别动物的个别器官存在右旋氨基酸。而陈若望体内竟然存在右旋氨基酸,而且是在DNA中!这意味着他整个人就是由右旋氨基酸组成的。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地球上的食物将不能为陈若望提供足够的生理需求,且陈若望身上的RNA是否能够转运右旋的DNA信息,这都将是个谜。医生希望对陈铭恩一家进行彻查,看看陈若望的右旋体到底是遗传的还是突变的,与此次昏迷是否有直接关系。这种意义已经超越了治疗陈若望本身,成为攻破人类医学新问题的一个活生生的案例了。但医生还有一个要求,要求陈铭恩暂时不要跟妻子和大儿子说,以免引起恐慌,甚至泄露情况。毕竟,这种事太玄乎了,真要是遗传右旋体,陈家能在地球上活这么久也算是个奇迹了,毕竟按理论说,左旋体食物是无法为右旋体所吸收的。

陈铭恩于是配合医生把一家人的血样献出来了,虽然他听得还是云里雾里,反正大概的意思好像是,自己家里遭遇疑难杂症了。看起来这个新课题完全勾起了医务工作者的兴趣,当晚八点多,实验室里仍然灯火通明。到了十点多,终于有医务工作者出来了,他们疲惫而又兴趣,仿佛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陈铭恩。下午跟陈铭恩谈话的医生更是惊奇地叫着:“你是右旋体,你们全家都是右旋体!”医生紧紧地抱着陈铭恩,又抱着陈若曦,道:“你们的基因全是右旋体,而程女士的基因则是正常的左旋体,这说明左右旋体之间不妨碍共促,左旋体的食物也可以为右旋体吸收,并最终会按照右旋体的基因表达成右旋体。”

旁边一个年轻的医生道:“可是师父,右旋体食物是无法为左旋体吸收啊。而且,即便如此,并不能断定他们陈家是祖传的右旋体基因啊,万一恰好他们仨都突变呢?”医生一愣,好像是这么个理儿,正想说什么,陈铭恩这次明白了,赶紧道:“刨祖坟的事免谈,想得到下一个实验数据,除非等我弟弟从太空回来。”

但即使如此,整个实验室还是沉浸在及其喜悦的氛围中,他们忙着写报告,建模型,似乎把陈若望生病的事情给忘了。陈铭恩有意提醒他们自己的儿子还昏迷,医生告诉他,实在是没有发现其他病因,如果是因为右旋体而产生的某些特殊疾病,目前人类的医术恐怕到不了那个份上,恐怕还得等,或者看患者的反应。重症监护室不能让医务工作者以外的人随意进入,所以陈铭恩他们也不清楚陈若望现在的情况。

一切只能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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