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银子冰冷的温度,王招娣想着把银子藏在哪里好。
奶奶张氏有个喜欢在儿子家里翻箱倒柜看看有没有藏私房钱的奇葩习惯,就那破屋子还真经不起张氏搜查。
刚回到家,远远就看见家门有喧闹声,王招娣提着背篓挡住手,从衣襟里掏出油纸包住的银子扔在身旁的一堆烧秸秆灰里,脚踩了几脚,这才背着背篓走会家去。
“娘啊!那个没心肝的东西要了俺的命了,俺闺女就来银一个,他个砍头短命的也下得了狠心呐!”
“鳏夫一个穷得叮当响,田老二个心让狗吃的呆玩意儿啊,咋就那么狠……”
“呜呜……娘呀!银子都让那个死人头给赌光了……”
听了几句王招娣就明白了个大概,是奶奶张氏的大女儿、她的大姑姑王冬花。王冬花嫁去了邻村六月村田家,丈夫排行第二人称田老二。有一子一女,大儿子几年前成了亲,王冬花得知王小燕给人做童养媳有十二两银子后,还特意带着大儿子来王家拜年刮去了一层油。
看这样子田老二是赌钱赌红眼,把女儿田来银许给了个穷鳏夫,王冬花带着田来银来娘家哭诉来了。
不过,王家本就没几个钱兄弟又多,卖掉姐姐王小燕得的十二两早就被几个叔伯瓜分光了,王冬花不是不知道这状况,她来娘家哭诉有什么用?
王招娣闷不吭声的进门,几个叔伯伯母、堂兄弟姐妹们都在,济济一堂十几个人。炕头上奶奶张氏脸色阴沉,爷爷则一贯的没存在感闷着头抽旱烟,旁边王冬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王冬花的女儿田来银正趴在张氏膝盖上呜呜哭。
而娘亲李氏则站在众人的最后,正在门口,身旁多了一个人。
“爹。”王招娣静静走到王福全身边低低喊了一声。
“招娣丫头回来了。”王福全在县上做工,是做给人搬货的苦力活儿,长久下来背被压变了形显得有些佝偻,脸黑黝黝透着黄气,三十几岁的人看上去很是苍老。三两月没见自家娃儿,王福全木讷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摸了摸的王招娣的头牵住了王招娣的手。
手上多了什么东西,王招娣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看,一瞬间穿越后一直没有冷暖的心顿时升起了几分暖意。
一剁绢花。
礼轻情意重,特别是王招娣前世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更觉心暖。
正要往兜里藏,想着自己这个爹看来也没那么迂腐,至少知道悄悄给女儿买朵花儿戴。却不想王招娣实在高估了王福全的脑子,王福全老实得过分的笑呵呵把绢花往王招娣头上簪:“丫头快试试好看不好看。”
王招娣无语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一边听着王冬花哭诉,一边还身负耳听八方异能的张氏立马发飙!
“你有几个钱!”
张氏一巴掌拍在炕头上,怒目圆蹬像只要吃人的老虎,直盯盯瞪着王福全:“做了几个月工就拿回来三百文钱,没个孬用的东西,婆娘也是白吃白喝的玩意儿!还买绢花儿,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咋地,要做大小姐投胎去大户家去呀,给俺换个小子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