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甲隐身守在井口,早已百无聊赖。
那两人都已经下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见上来呢?莫非是碰到了井水老龙王,被抓起来煮了炖了?又或是遇到了美人鱼妹妹,高兴高兴去了?
宁甲正胡思乱想着,哪知井下却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追跑声。他赶紧集中精神,把这些声音一一拆解并辨析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人不是风逆和姚杀,而是另外一人;风逆跑在第二位,是在追前面那人;姚杀落到了最后头,这个没出息的。不会有错,下面绝对就是这么个情形!
弄明白情况后,宁甲赶紧猫下腰,伸出腿去;谁来我绊谁!我咋就聪明得如此无以复加呢?
终于见到了井口,傅丘河稍微松了一口气。出了这井,你们两个就别想再找得到我了。走着瞧,爷迟早有一天会把今天的晦气给找回来!
傅丘河跃出井口,落到地上,脚却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啪,他面朝黄土,摔了个狗吃屎。
本来以傅丘河的级别,他是很轻易就能发现隐身使绊子的宁甲的。但是由于他在密室中受了极重的伤,跑路过程中又与风逆和姚杀发生了两次小的战斗,这一路奔逃下来已快要精疲力竭了;眼见可以逃出生天,便放松了警惕,故而没能注意到猥琐的宁甲伸腿阴了他。
有书记载:蚂蚁伸脚绊倒了大象,不可复制的神话!大象说:你妹,那书蚂蚁写的吧?
对于傅丘河来说,这简直是阴沟里翻了船。他怀着无比郁闷的心情瞄了一眼儿那隐着身的宁甲,气得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来。爷竟然被如此渺小的弱鸡给阴了,这老脸可往哪儿搁啊?
风逆猛然跳出井来,一脚踩到傅丘河的背上,死死的压住。他还不忘赞了宁甲一个:“兄弟,好样儿的!”
宁甲还了他一个得意的眼色,那意思你懂的,毛毛雨啦。
姚杀最后一个跳出井来,见风逆已制服了傅丘河,举刀便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风逆一把托住姚杀的手腕不让他下刀。
姚杀有些急了:“你要干什么?”
风逆喝斥道:“冷静,不要冲动。”
这一刻我已等得太久太久,你让我怎能冷静得下来?
姚杀红着眼,嘶叫着:“不要拦着我!我要杀了他!”
比声音大么?你大声我可以比你更大声!风逆爆炸着嗓子:“你杀了他有用么?你杀得了他,杀得了他背后的那个黑手么?”
冷静,冷静!
冷静才不至于仇令智昏!
风逆心中跟明镜儿似的,这个傅丘河是暂时不能杀的,他身上有着很多很多有用的信息;要知道他可是古化龙的人,能抓住一个古化龙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杀掉?
他为什么会躲到这么一个偏僻而又隐蔽的地方来?难不成是发现了古化龙炼人的秘密才遭到了追杀?又或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得罪了古化龙才到此地避祸?搞清楚这一个一个的问题都是必要的。
然而对于姚杀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一刀手刃仇人,岂不快哉?
姚杀拼着命的要挣脱风逆如铁钳般的手:“放开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风逆怒了,气了。他生姚杀的气,也生自己的气:“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短视!我、你想杀就杀吧。”
放开姚杀的手,任由他吧,也不用再拦着了。尽管姚杀从未叫过风逆一声老大,但风逆心中却始终把他当成自己的兄弟。傅丘河的命虽然重要,但是姚杀的意愿更重要!没办法,因为是兄弟,就得宠着他,惯着他。如果这次傅丘河死了,他所知道的有用信息也会随之灰飞烟灭,两眼茫茫,以后的路肯定会更难走;但只要兄弟在,一切都在,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姚杀。
姚杀?
姚杀!
“啊……啊……啊……”
决弈的挣扎把姚杀折磨得头痛欲裂。他扔掉冰铁宝刀,疯癫并疯狂的跑开。他要去哪里?没人知道,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只有不停的向前吧?
平静了。
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仇恨。
风逆:“宁甲,把姚杀的冰铁宝刀收起来。”
宁甲:“到了今天,我不得不承认姚杀是一个真正的汉子!”
--------------------------------------------------------------
风元盟,天字第一号囚室。
这囚室可不简单,六面全乃尺厚精钢所铸,就算是铜墙铁壁和它比起来也要逊色三分。在全封闭的状况下,七八位上尊以下的武者基本上是没有可能从里面走出去的。更可怕的是这囚室里仅有两个出气孔,除此之外别无丝毫可以让人有机可乘的缝隙微孔。
傅丘河已被一根寸粗精钢铁索牢牢的绑在了钢墙之上。
风逆、谭克、叶叶新、宁甲与柳一秋等一应在场。钱多眼中只有生意,其它的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所以并不需要在场。姚杀则一直都没有回风元盟,所以也不在场。
风逆:“傅丘河,我不愿和你啰嗦,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傅丘河根本没有把他们这一群人瞧在眼里:“一群杂碎,栽到你们手里,我不服!”
风逆笑了:“谁让你连杂碎都不如?爷劝你识时务点儿,要不然一会儿让你生不如死!”
傅丘河比风逆笑得更厉害:“哈哈哈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风逆:“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觉得你就是一只病猫而已。宁甲,上东西!”
“好。”
宁甲手里提着一根黑得均匀无暇的铁锁链就上来了。
这铁铸锁链可不只是一根简简单单的普通锁链,而是百分之百的玄铁铸造,造价约一万两银子;对于一般的阶下囚风逆还舍不得用。把它作为刑具的话,圣者以下恐怕无人能够挣脱。
傅丘河瞧了玄铁锁链一眼,不明就里。非常不屑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风逆并不反对他的话:“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宁甲,上刑。”
宁甲:“好,我来。这种事儿还是不要污了老大你的手。”
宁甲从腰间摸出玄铁匕首来在傅丘河眼前晃了晃;傅丘河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要捅就捅,吓唬不了谁。
宁甲举起寒光锋利的玄铁匕首对准傅丘河的右肩胛骨,一把就扎了上去!
不管人的骨头再硬,被玄铁匕首戳中的结果都只会一样。寒刃插断骨头的那个声音,清脆而不亲切。叶叶新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仿佛那一刀是插在了她身上。
“啊!”
很短很惨的叫声。
然而刑法并不是就此完结,接下来宁甲用手旋转着玄铁匕首,在傅丘河的肩上活生生的剜出一个洞来。
玄铁锁链可以派得上用场了,宁甲拿着锁链的一头粗鲁的从洞口塞进,然后再从傅丘河背后狠狠的抽了出来。
“啊……”不管傅丘河是不是真汉子,他没有办法不叫出来。
啪!宁甲毫不客气的把玄铁匕首对着傅丘河的左肩胛骨又扎了进去。如法炮制,玄铁锁链的另一头又从傅丘河的左肩穿了出去。
玄铁锁链两头合拢,挂到精钢墙上的挂扣处;这还不算完,最后还要加上一把锁。
叶叶新已看得闷气堵塞了胸口,喘不出新的气儿来。再没有新鲜的气她就得吐了。
“这样有些太残忍了吧?”妇人之仁。
风逆:“叶叶新,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风逆的话不是没有他的道理,叶叶新不敢再说什么。
风逆看了她一眼,柔和了些声音:“对敌人我会如冬天般冷酷,但是对自己人我从来都是春天般温暖。”
……
囚室内只剩下了风逆与傅丘河二人。也许这样效果会好一点儿?
风逆:“怎么样?你现在可有什么好说的么?如果你不愿意说,我还有比这更好用的方法可以让你开口说话。”
傅丘河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暴怒道:“风逆!!!”
他一激动,就想扑过去一口咬死风逆。可是这一动,两肩锥心的痛又把他强制停了下来。
“呼……”
你不肯说,那我就诈你,这总行了吧?
风逆:“不要恨我,如果我落到你手里下场不会比这个更好。说不定你会先杀死我,再把我炼化了。对么?”这是一个猜测。
傅丘河:“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风逆又逼了一步:“你为什么会躲到那口古井中?你到底在怕什么?古化龙为什么要追杀你?”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傅丘河迟疑了一下:“无可奉告。”
看来方向是对了。风逆再逼紧一些,把声音又提高了八度:“你是不是发现古化龙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才要追杀你?”
傅丘河变得异常激动:“我……要……杀……了……你!”
好了,风逆基本确定了傅丘河并不是因为知道了古化龙的什么秘密才遭到了追杀,他那么激动只是想混淆视听,从而隐藏一些秘密。可那究竟是什么秘密,就算是死他也不肯说?
风逆:“我也不想再问你了。你好好休息一晚吧,明日我再来请你喝茶。说不定到时候你也许又想起点儿什么来。希望你明白,落到我手里并不会比落到古化龙手里好多少。”
傅丘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想和古化龙比?就你?也配?哈哈哈哈……”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