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12日中午刚过,司马清驾驶他的吉普车带着女朋友蓝婷嫣就驶到映秀镇边上了。
他们是上蓝婷嫣家里提亲去的。
“对,左拐,左边那条道直开。”蓝婷嫣边指着公路边说着。
司马清双手扶在方向盘上,目光透过后窗玻璃,边做边欣赏着外面的世界。
心里正想象着见了蓝婷嫣父母时的情景,司马清突然发现车子在大幅度地晃动着往后退去,吓得猛然停止刹车惊恐地大叫起来:“车子怎么在后退?这是怎么了?”
蓝婷嫣也被车子摇晃得紧张万分,还是司马清经验老到,边抓紧拉手边嚷嚷着:“婷嫣,快下车,应该是地震,大地震!”
司马清随蓝婷嫣跳下车来的时候,只感觉山在颤抖地在晃,很难直身站得稳。
司马清冲过去抱着蓝婷嫣一起蹲在地上,等候着地震过去。
这儿虽然是蓝婷嫣的老家,但她从未经历过如此强烈的地震,早已吓得目瞪口呆,双手紧紧地箍在司马清的腰上。
司马清紧紧搂着蓝婷嫣,好稳定住她的身体。
蓝婷嫣见地摇得非常厉害,就跟司马清抱在一块趴在公路上,以减轻地面晃动带来的摇晃感觉。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来,越下越大了起来。
司马清也没多想,立即躺在公路上搂住蓝婷嫣的腰,异常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大雨滂沱,浸透地震后疏松的地表土层,很多陡峭的山坡开始往下滑动,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蓝婷嫣惊惧地望着附近正越来越快地向下滑去的山体,颤抖着声音说:“现在好象不震了,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吧。”
看到附近的山体有多处正向下滑动,见不再震了,司马清扶着蓝婷嫣直起身来,说:“对,我们这儿也很陡,可能也会滑下去。”
正说着,蓝婷嫣突然看到停在公路上的吉普车,正缓慢地向坡下侧移着。
司马清见状大惊,大喊一声:“不好,山体滑动了,快逃!”说着,司马清拉起蓝婷嫣就往侧旁逃去。
要命的是,就在这逃命的重要关头,峰峦间突然弥漫起浓浓的大雾,能见度一下子降到三米以内。
雾越来越大越浓,到最后能见度竟然不到一米了,入目的全是灰濛濛没有边际般的浓雾。
“婷嫣,要抓紧我的手,千万不要放开。好,现在我们继续向左侧移动,注意脚下,注意相互保护。”司马清在一阵惊惧过后,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有条不紊地牵头蓝婷嫣,向左侧较为和缓的山坡撤去。
从山脊上涌落下来的浓雾在眼前翻滚,风在耳畔呼啸,豪雨在头顶浇灌着。
正小心翼翼地走着,蓝婷嫣突然惊叫起来:“水!水!哪里来的水?”
听蓝婷嫣这一叫,司马清才发觉有水从地缝里溢出来,已开始漫过脚背了。
这一惊直如世界末日来临,两人全愣愣地望着地下冒出来的水,逐渐漫过脚脖,漫过脚腕,漫过小腿。
本来身在半山腰处的山坡上,两人都想不通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四面八方竟然成为了一片泽国,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中。
水深及腰的时候,司马清首先回过神来,高呼一声:“婷嫣,快找浮树干抱紧。”
司马清这一声喊,犹如晴天霹雳,终于震醒茫然失措状态下的蓝婷嫣。
好在水面上漂浮着很多的枯树干,不多时司马清就找到了两根浮树干,两人全牵着枯树干聚拢在一起。
司马清胆颤心惊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呀?该往哪个方向去呢?”
蓝婷嫣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啊!司马清,我们会不会淹死在这里呀?司马清,我不想死呀,我们还要结婚生小孩,我们不能死呀!”
雾雨茫茫不见天,两人早已失去了方向感。
水已漫过司马清的脖子,身材矮些的蓝婷嫣,已经抱着枯树干浮在水面上了。
蓝婷嫣双手抱着枯树干,司马清双臂从蓝婷嫣腋下穿过抓住枯树干,以防蓝婷嫣滑入水中去。
边踩着水,司马清边观察着问:“向西应该靠山比较近,婷嫣,哪一边是西?”
“雨这么大,雾这么浓,分不清呀!”蓝婷嫣边四处观望着边焦急地说。
“这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在这等死吧?”司马清拥着蓝婷嫣紧抱着枯树干,惧骇地说。
司马清突然感到水流动了,急忙说:“水开始流了。水流向下,水流的反方向地势肯定比较高。我们逆水过去吧,千万别被水冲散,实在无法逆水过去,那就原地不动等等时机。”
正游着,蓝婷嫣小声说:“雾是不是变淡一些了呀?”
抬头望了望,蓝婷嫣接着说:“雨也开始小了。”
司马清左右转动着脖子,观察了一会,说:“是哦,雨小了,雾也淡了。我们就呆在这儿不动,等雨停雾散后再决定吧。”
司马清试了试水深,感觉水位也在下降,已降到胸口下端,浮力明显不如刚才大了,就说:“水位降了不少,婷嫣,你试一试看可不可以站住了。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就呆在原地,等等时机吧。”
“嗯,是比刚才浅了许多,可以站稳了。”蓝婷嫣试了试水深,见能站住了,心里略安地说。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大家靠拢一些,有事也好相互照应。”司马清说。
还没过几分钟,从水流去的方向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
响声越来越大,水流的速度也变快了起来。司马清吓得不知所措地问:“婷嫣,这是怎么啦?”
蓝婷嫣突然惊惧地喊着:“是堰塞湖,堰塞湖决堤了!”司马清不解地问:“什么是堰塞湖呀?”
蓝婷嫣恐惧地说:“反正不能被水冲走,不然可就活不成了!我们一定要顶住水流的冲力。司马清,明白了吗?”
虽不解何故,也不知何为堰塞湖,见蓝婷嫣神情如此恐惧,司马清答应一声,心中暗懔,伸出手臂跟蓝婷嫣相互紧紧地挽在一起。
蓝婷嫣凝神倾听着堰塞湖决堤的响声,当听到一声巨响传来,立即大喊着:“溃堤了,我们一定要站稳!”
随着蓝婷嫣的喊声,水流陡然间急了许多,大有拖动两人一起冲下去的趋势。
司马清本来是背对水流替蓝婷嫣挡抵水流冲力的,急中生智,对蓝婷嫣大喊一声:“你稳住了!”遂将身体面向水流转去,倾着身体顶住水流的冲力。
可水流的推力太过强大,终将两人冲散推向下游,打着旋转都从堰塞湖溃堤口处飞落而下。
司马清嘴里呼唤着蓝婷嫣,从高高的堰塞湖溃口随着洪水飞泄而下。
天旋地转间,司马清如飞在云端,飘飘荡荡轻如絮毛。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清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