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爷这么晚了找老朽有何事?”老翁走进书房,行了个礼,捋着胡子和蔼地笑。
叶璟将刚才的事细细地说与他听,最后道:“单纯地讲,本王觉得这件事和四皇兄还有七皇弟他们那边脱不了关系。当然,之前安王府的暗线的汇报也论证了本王的观点不无道理。许先生怎么看待这事呢?”
“嗯,听王爷这样说,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许昌一拧紧了眉头,捋胡须的动作也慢下来了,“不过根据我们派到东宫去的人来看,太子并没有去过安王府,而安王也没有去过东宫,难道,安王是擅作主张?还是,这是他们早就策划好了的?还是说,那个暗线不可靠,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不是我们这方的人。”
皱眉的叶璟声音低沉:“本王也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楼寒穆送来的人,不确定是否可信。而且,那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是谁?听着声音很是沧桑,但是看他的手又很明显是个年轻人,而且看那身量,本王没有见过。”
顿了顿,许昌一没有说话,叶璟继续道:“只可惜在安王府安排暗线比皇宫还难以成功,这些年,本王安排了多少暗线到安王府,哪一个没有在两天内被杀了的?竟然只有楼寒穆送来的这个人成功了,不过才只有几天,她的安王府布局图和人物情况还没有送来——当然也不排除她是故意不传消息回来的可能。”
“说起来,王爷,这个北戎太子把人送来必然不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王爷,肯定有其他的什么目的。王爷还是万事小心为上。”许昌一坐了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无论如何,楼寒穆都是外族人,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楼寒穆美其名曰“帮忙”,其实也不过是想要等他登位后分得一瓢羹,或者说,他想要称霸天下。任西晟国内讧不断,他只需隔岸观火。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等叶璟和叶檀两败俱伤时,他再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嗯。本王清楚。”叶璟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当然知道楼寒穆的心思不单纯。
回安王府的小道上,因着天黑,人们都回屋里了,路上难见人影。安静得很。南尽欢几步赶上走在前面的,穿着斗篷的人:“我说小沉沉,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应该在王府里睡觉么”
叶沉沉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向前走着,就连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我不来,三哥是打算让叶璟那厮摘了你的面具,把你拎到南府上去找南老爷和南夫人吗?还是说去找南尽休大哥亦或是南锦绫二姐呢?然后再顺便到御前告王爷一状?”
想来也是,南尽欢尴尬地笑,挠挠头道:“三哥也只是说问一下小沉沉怎么会在这里而已啊。”
在寂静的夜里,叶沉沉的声音听起来有着一丝白日里没有的空灵:“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你,三哥以为我愿意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个地方吗?”
听了叶沉沉的话,“哎呀,小沉沉还会担心我啊,真是让三哥受宠若惊啊!”南尽欢夸张地说,面部表情很丰富。
“还贫什么嘴?在不快些走,更夫就要来了,不要给王爷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叶沉沉没有接话,警惕地看看四周,加快脚步,压低了声音道。
南尽欢听了,于是也加快了脚步:“嗯。”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会给王爷找些事情,南尽欢深谙此道,就没有多说了。
等到了安王府,天边已经隐隐有了日出的势头,南尽欢和叶沉沉道了别后,各自回房睡下了。
“安心睡吧,小沉沉,明日三哥去和王爷说说给你请个假。女孩子那么累干嘛?”南尽欢道。
“嗯。”叶沉沉简单地回答,然后关了门,把南尽欢挡在了外面,“快去睡了吧,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