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万里无云,烈日炎炎,也正是因为这样,给训练的天水骑增加了不小的挑战。
“第一项:扎马步一柱香。”叶沉沉昨夜和齐飞讨论好了后,通宵熬夜赶制出了详细的训练方案,现在眼下的青黑又浓重了些,但是气场依旧不减。
“五个数,整理着装。”即使太阳就高高的挂在天空,炙烤大地,天水骑的兵仍然穿着厚厚的盔甲,叶沉沉也特地加厚了衣物,走出了树荫。
“一。”
“二。”
“三。”
“四。”
“五。”
五个数数完,天水骑所有人都整理好了盔甲和衣物,端正地站着,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都绷成了一张弓。
“马步!”随着叶沉沉的一声令下,天水骑齐齐半蹲下去,小腿与地面垂直,大腿与地面平行,上半身直直地挺立着,头微微昂起,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骄傲神色。叶沉沉和齐飞在蹲着马步的天水骑中穿梭,纠正天水骑不正确的动作——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需要纠正的,毕竟是精英,若是连简单的马步都做不好,那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即使这样,叶沉沉和齐飞也没有去树荫下面乘凉休憩,仍然站在大太阳下,陪着天水骑一起晒太阳。
同甘共苦过的才叫做兄弟。只有实力,那叫领导,领导只是一个下命令的工具。如果想要天水骑的人接纳自己,除了要有值得他们听命的实力以外,同甘共苦是必不可少的。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叶沉沉才甘愿在太阳下晒,反正在现代也没少晒过。
香燃完了一半。
天水骑的每一个人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小汗滴凝结成一颗大汗珠顺着脸颊的轮廓滑落,滴答一声落到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然后转瞬就湮灭在毒辣的太阳底下,头顶的汗还来不及凝结,滴落就变成了水蒸气,蒸腾,漂浮,在每个人的头顶都有些蒙蒙的雾,是水蒸气。
叶沉沉和齐飞也好不到哪儿去,汗水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一颗接着一颗,但是两人都坚持着不去擦拭,任由它们落在肩头,打湿衣裳,打湿发丝。叶沉沉的银发上落了汗,反而显得更加银光闪闪,晃花了人的眼睛。
“继续坚持。”叶沉沉道,声音冰冷,落在众人耳里莫名的一阵清凉,霎时觉得好受了许多。
一柱香快要燃完了。
已经有几个人有些摇摇晃晃了,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但是他们坚持下来了,没有倒下,也没有开口请求休息。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湿完了,像是方才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润润地贴在身上,叶沉沉已经可以想象到衣服被拧出一摊水的样子了。
一柱香燃完。
“放松!”叶沉沉立即下了口令,只见一个人立马倒了下去,走过去一看,那人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叶沉沉几步走了过去,抓起他的手腕把了把脉,然后问,“有没有问题?”
倒下的士兵困窘地摇摇头:“没,没事。”
叶沉沉伸出手,想把他拉坐起来:“没有事就不要躺着,对身体不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天水骑飞快地借着叶沉沉的手坐起来,“楚,楚懋安。”
“楚懋安?名字有些奇怪。”齐飞摇摇头,小声嘀咕。
“楚懋安?貌比潘安,也是个好名字。好了,所有人,休息一盏茶的时间,把衣服拧干。免得害了风寒。”叶沉沉没有什么表情,道。于是好几个天水骑立马迫不及待地脱下了衣服拧了起来。
他们似乎忘了,现在训练场还有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女孩——叶沉沉。不过叶沉沉也没有说什么。
军人虽然对待工作和内务都是严谨的,但是在生活中其实也是一群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人。
在现代也是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嗨!楚懋安,你怎么脸红了啊?莫不是看上了我们的骑主大人?”有人一边光着膀子拧衣服一边调笑道。
楚懋安羞得脸色绯红:“莫要,莫要乱,乱说。”
于是天水骑都哄笑起来:“哟,还害羞了!”楚懋安抽了眼去看叶沉沉,后者却正在和齐飞讨论接下来的安排,压根没有注意这边。
楚懋安心里还是有点小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