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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忆的温度

“相公,你醒了。”入眼处是一个温婉的妇女,手中端着一盆温水。“快来洗洗脸吧,昨天又操劳了一天。今天还要跟我一起去采茶哦,我们的‘桑上雪’今天要出芽了。”

“若晴,若晴,是你吗。你还在,还在。”齐尘颤抖的问着,然后不顾一切的上前抱住了妇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么几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化成了滚滚洪流,眼泪决堤而下。

顿时“当啷”一声,水盆掉在了地上。妇女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她只得抱住了自己的相公,拍着他坚实的后背。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若晴紧张的抱着相公,看着从来不掉眼泪的相公一直哭着,她觉得无比心疼,也无比的难受。“相公,是晴儿做错了什么吗?“

“爹爹,爹爹,你怎么哭了,你不是每次都跟妞妞说,不要哭,因为眼泪是苦的吗?”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从门外跑来,看到屋内痛哭的齐尘不禁急忙喊道,而且跑到了齐尘的腿边,拽着他的裤脚。

“爹爹不哭,妞妞把刚刚买的糖葫芦给你好不好。”妞妞以为是齐尘不开心了,连忙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

齐尘听到这里,心里更是一疼,他知道自己眼前的妻子和女儿都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眷恋,是仅存的柔软,他也清楚地知道,她们都已经不在了。

“不不不,是我不好,我有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齐尘抹抹眼睛,然后连忙向着妻子女儿道歉。

“相公,你没事儿就好,我再去给你打一盆水,等我回来。”妻子微微一笑,又帮齐尘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捡起来地上的水盆,款步走出。

“爹爹不哭,来陪妞妞玩吧,每次妞妞不开心就会出去玩的,这样就不会不开心了。”女儿娇憨的声音也从身边想起,然后妞妞把糖葫芦塞给齐尘,然后便欢快的跑了出去。齐尘抬头,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明光。

“谢谢你,我的邪影,又让我看到了我做梦都想看到的一幕。”在内心深处,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一幕幕都是幻境,是自己由心生成的幻境。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内心不要再一直受着痛苦的煎熬,谢谢。”

眼前的一切都渐渐远去了,妻子的微笑和女儿天真的笑声都渐渐地远去。

一切一切的光明渐渐退去,显露出这里的真实。这是曾经与邪影见面的那个幽暗空间,只有静静站立在齐尘对面的邪影。邪影闭着双眼,似乎没听到齐尘的道谢。

“看完了?那就赶紧走吧。”邪影幽幽说道。

“只有你足够强大,你才能够在现实中见到我,我也才能够帮你战斗。我希望我们能够有并肩战斗的一天。”

“这一天不会遥远的。”齐尘坚定的说道。

“那么,现在便开始修炼吧,我会在你的元魂珠内寄存,助你一臂之力。记住,我们邪影的存在还不被世人所理解,因此我现在能帮你的就是帮助你凝聚真气了。相信你会很快成为一方强者的,哈哈哈。”邪影猛地睁开眼,然后化为一道浊气进入齐尘的胸口。

现实中的齐尘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走出小屋,四顾环绕,齐尘再没发现自己师尊青雍的身影,然而在小竹屋的木桌上,一封信工工整整的摆放在那里。齐尘快步走去,只看到信封上,“吾徒亲启”四个字。

撕开那薄薄的信纸,信的内容缓缓出现。“徒儿,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为师已经离开了,你要切记,大荒险恶,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你邪影的秘密以及跟为师学习太虚观法术的秘密切记不要外传,否则恐有杀身之祸。”

“邪影之力乃一个人最本心的力量,信任于它而不是想要征服他。同时,修炼至二阶之前不要离开竹林,那里已经被我设下阵法,阵眼在园中玉石之上。”

“待你离开之时,可去九黎城寻天草兄,由他引导你进入弈剑听雨阁修行。邪影与太虚观法术不便与对敌,而弈剑听雨阁心法剑法可让你明鉴本心,对抗妖物。”

“永远都不要忘记对力量和信念的追求和渴望,因为,你是自由的。世间最高的武学,不在江湖,不在邪道,而在名门正派的高塔之中,在世俗权力的巅峰之上。去努力的修行吧,祝你有一天你会完成自己的愿望。”

信至此便完结,齐尘仿佛能感到师尊似乎在自己面前,把一件件事情叮嘱下来。

“这就是师尊对我的要求和期望吗。”齐尘握紧了手,默默地收好了信件。把那本《云华真诀》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自己背囊的最深处,然后齐尘便走回了自己小屋。

再次进入了修炼状态的齐尘,按照法诀感觉到了围绕着自身的天地能量,其中浊气几乎占据了全部能量的三分之二,而本应该是用来修行太虚观法术的清气则几乎不存在于四周。天地间主要存在的能量便是浑浊的气息,而除了浊气和微不可查的清气,似乎还有散发着邪意气息的暗红色气息。

齐尘尝试着将那空气中的一丝暗红色气息吸入了体内,一刹那间,齐尘只感觉四周幻象丛生,不断有各种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如幽灵般出现,朝着自己嘶吼咆哮。仅仅是这么一丝暗红色邪气,就让齐尘面临着走火入魔的凶险,不仅仅是幻象丛生,连自己的脑中似乎也充满了撕碎一切的欲望。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齐尘的额头冒出,到最后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然而这时候,从胸口的元魂珠处传来了一丝清凉,然后全身那暴虐的气息便涌入了元魂珠,被那邪影吸收。

“笨蛋,这是幽都至阴至邪的血煞之气,凡人怎么可能炼化,更不要说你连修炼都没开始就打算炼化它,要不是我吸收了这一丝气息,你会被折磨致死的。”邪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幸亏我还一直关注着你的情况,没想到你小子就这么会给我找事情。记住修炼要用脑子,下次你有生命危险我再也不救你!”邪影大骂了齐尘一通,然后便回到了元魂珠内。

“咳,咳咳。谢,谢谢你,邪影。”猛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乌血的齐尘向邪影道了谢,刚刚那一会儿的体验,让齐尘再也不敢贸然去吸收那看似能量最高的暗红色邪气,他小心翼翼的接引那天地间的浊气进入体内。

果然,那一丝丝的浊气现在可以留存在经脉中,一点一点的朝着一条条的细小经脉推进。齐尘心中一喜,不禁忍不住敞开吸纳浊气,让自己的经脉一寸寸的推进。

然而就是这样的努力,让齐尘在打开了十多条细小的经脉之后,一阵阵的眩晕感袭上心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齐尘只是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就昏了过去。

“这个笨蛋。”在元魂珠内的邪影看到齐尘就这样晕了过去,实在是忍不住吐槽了起来。第一次成功修炼,一般的人都是吸纳天地能量打通一条两条的小经脉,就算是完成了。

有一些天分较高之人,第一次修炼在师傅的监督下,服用一些丹药,加快修炼,才能在第一次就打通五条左右的小经脉,这样的人在八大门派内都算是精英弟子。

然而齐尘在没有任何人看护的条件下,敞开吸收天地存在的气息,直接就打通了十多条经脉,也难怪他会自己把体力消耗殆尽,直接昏过去了。

“话说回来,这样的修行速度也真是够快了,想我上一世,似乎也没有达到这样的速度吧。”邪影喃喃自语。每个邪影都有着无数世的转生记忆,然而这一切,昏过去的齐尘完全都不知晓,唯有那打通的十多条经脉,似乎还微微泛着光芒。

“罢了罢了,我已经没有拔苗助长了,没想到他自己也能做到这样,那么这次就让你的梦里再次跟她们团聚吧,就算我给你的奖励了。”邪影看着昏睡过去的齐尘,默默地施展了自己的法力。

在齐尘的梦中,他又一次回到了在幽州的小屋,那里有着自己温柔的妻子和淘气的女儿。他知道又是邪影在帮助自己,重温那藏在心底的温暖,但是如此真实的梦境,有谁能够拒绝呢?

齐尘也不再纠结,让自己放开心灵,去享受已经逝去的时光。不知不觉间,他封闭的心灵已经渐渐地打开了,曾经的喜怒哀乐,也再度回到了齐尘的身上。

如果说齐尘曾经的心境好似一块坚冰,散发着寒气,那么现在齐尘的心境,就像是已经是草原上挣扎而出的嫩草,重新焕发了生机和活力。

心灵的升华,在这时比多年的苦修,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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