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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奇的外翻

格斯——

什奴——

喀琉斯——

英勇的心脏

佑吾

树枝啊圣器山丘——

日轮永存——

荒芜的山腰,古老的山洞里正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

一位功勋盖世的首领将在这里走完最后的生命。浑身涂满圆圈和线条图腾的祈祷者们,双臂在胸前抱紧,低头接受这位首领的祝福。他们吟唱着暗语一般的歌曲,歌颂每一位首领的名字,歌颂他们一次次继承的代表品德、圣洁与力量的伟大心脏,歌颂赋予他们生命元素的自然,目送这位最后的首领扎·努哈·鹰·沙尔斯的身体风化,留下一颗金色的心脏。

伴随着首领的消亡,这个文明也迎来了终结——山洞以外所见之处,黄沙漫天,树不蔽日,灾难即将来临,世界无法支撑他们继续生存。

信徒们将自己的身体环环围绕在心脏周围,随山崩地裂一起坠入了无尽的黑暗……

刘凯王子站在英灵殿的门前,英姿飒爽。

他身披纯白金属的盔甲,靴帽上雕刻着象征圣洁之鹰的图案,微风吹起他鬓角的短发,旭日的光芒投射于他精致的面庞。“战神”之礼将授予他手,这是一生仅有一次的授予仪式,最优秀和最有潜质的王子,与前战神进行一场殊死的搏斗,才有资格在成年之日接受这份殊荣。

老国王身穿最隆重的战袍徐徐走来,在这个以英勇征战为荣耀的国度里,纵使卸下战袍远离戎马,却依然看到他脸上久经沙场的坚韧与沧桑。

国王站在刘凯身边,伸出双臂拥抱了他,以一个慈父的身份、以一颗战士的心,以一个传承者的责任。

代表战神的一对金色的双枪交到了刘凯的手上,飞扬的金色羽翼传达出良好的温度,枪身上篆刻的古老的文字来自于曾经鼎盛的文明中对于生命元素的解读。

国王将他的单手举起,对着长空,对着英灵殿前的形形色色的子民。

“‘塞拉弗之光’,传自我们的祖先。

祖先用黄金的心脏所铸就的传世神枪,只属于王国里最优秀的战士。

是的,从此以后,它们将拥有新的主人——吾儿刘凯!”

雷动的掌声和欢呼声。

“你是我最骄傲的孩子,这个国家未来也将交给你来统治。”

年轻的王子感恩而又充满自信的微笑着,向目光所及的每一个人道谢、鞠躬。

“刘凯的时代到来啦!”他踌躇满志的思考着,在内心为自己的人生描绘出了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

刘凯将成为最伟大的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一个声音在脑中回响。

短短几年内,刘凯与塞拉弗之光成为了人气的中心点。双枪在王子手中有如焕发了神力一般,尾翼飘散着金色光芒。他们战无不胜,在所有的决斗场中都拿到冠军,他们带领战士们出征,所到之处战国显赫,他们是真正的战神。塞拉弗之光指向的地方、刘凯脚下的土地都在昭示胜利的到来,人们说,刘凯就像是为塞拉弗之光而生一样,浑然一体,不可分离。

民谣在都市中传唱,勋章在宫殿里悬挂,年轻的战神每天在赞美与幸福中度过,愈发的神采飞扬,年迈的国王却日复一日的忧心忡忡。

正如他担心的一样,刘凯第一次遭受了失败。

这是一个边界的小镇,敌人与以往的有些许不同,他们动作很快,下手也极其果断准狠。雾气很重,他看不清他们的脸和眼神,只是在艰难的缠斗中不断的收到同伴被杀死的情报,还有这些对手身上隐约散发出的,黑红色的杀气。仅剩半数的战士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刘凯带领下,踏上了王城的故土。

王城上空笼罩着压抑与悲伤的气息,欢迎的市民如旧,但不若从前的热烈激昂。列队经过之处,两个年迈的妇人跌跌撞撞的冲上前来,用失神的眼睛一个一个辨认着战士们的面孔,最后好像确认了什么事情一样,跪坐在地上为她丧命的孩子失声痛哭。

人群一阵阵的骚动起来,警卫们奋力维护着即将崩溃的秩序,刘凯低头咬着牙,他不敢去看周围的人群,也不敢停下脚步,就这样一步不停的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狠狠的把塞拉弗之光丢在书桌上。

“这简直是一种耻辱……!”

“刘凯不属于失败。”

“塞拉弗之光,我只接受胜利的结局!”

刘凯重新出征了,这次他带着比原先更多的优秀战士,再次来到恩佛之地,发誓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誉。然而那期盼已久的战场却变得像被诅咒一般,大地干裂、露出橙红色的裂痕,裂痕中滚过燃烧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霉菌的味道,全部被灰色的雾气包裹住,粘稠又阴沉的,拉扯着刘凯的身躯。

从黑雾中隐约出现敌人的身影,他们已经失去了人的模样,扭曲的身体和面孔,被发黑干枯的皮肤覆盖,他们爬行着嘶吼着向刘凯的列队逼近。有个靠前的战士被这怪物拖进自己的阵营,还未来得及呼救就已经只剩骸骨。

这是……什么……?!

惊呼声还未出口,刘凯就被剧烈的头痛袭击的站立不能。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我知道你所追求的东西……”

“不只是光明与正义……”

“好好正视自己的内心吧,我将给你带来最好的礼物……”

声音消失了,刘凯却发现自己置身一个从未见过的环境,同伴们不知去向何处,身边满地都是形形色色的怪物,一只一只向他扑来。

他愤怒又害怕,来不及思考也无法逃跑,只是疯狂的开枪杀戮着奔跑着,直到冲出迷雾,幻象消失,他这才发现,那些日夜与自己相伴的,王国里最强大的战士们,早已不知被谁下了毒手,丧命在这被诅咒的恩佛之地。

刘凯内心的某种枷锁开始崩溃了。

凌晨时分的王都,一个黑色的人影向王宫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着,忽然,似乎无法再支撑住一样,他瘫软在一尘不染的路边。负责清洁的老人发现了他,连忙上去看个究竟,他的面容被血污和黑土所掩盖,老人终于从他左手紧握着的武器辨认出,这是受伤的刘凯王子。

刘凯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老国王关切的脸,他迅速想要坐起来去寻找塞拉弗之光,却被眩晕和疼痛压制的无法动弹。

“我的孩子,在恩佛发生了什么?随你一起的战士们呢,难道都牺牲了吗?”

刘凯的痛苦写在脸上,但他不愿回答也不愿承认自己又一次迎来了失败,更无法面对失去战友的悲痛,因此他保持着长久的沉默。

“亲爱的刘凯,塞拉弗之光已经失去了光芒,这必然昭示着什么事情,如果你知道,一定要说出来,不必害怕。”国王叹了一口气,走出房间,在关上门之前的一刹那,又转身温和的说道,“看看你的双手,我的孩子,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与渴望……”

刘凯从床铺里拿出双手观察,惊愕的发现左右手的肤色发生了迥异的变化!右手的疼痛在持续着,而皮肤从手指开始,逐渐的转化为在恩佛之地见过的干枯的怪物的颜色,皮肤上还有岩浆色的沟壑,不知名的液体流动和翻涌着。令他自己惊讶的是,除了初见的差异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不适的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力量释放出来的轻盈感,他跳下床拿起双枪塞拉弗之光,右手枪也开始攀爬了黑与岩浆的纹路。刘凯的眩晕与疼痛消失了,塞拉弗之光似乎正在酝酿着更强大的力量,等待觉醒。

恩佛之地的那个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

“我将给你带来最好的礼物……”

这场劫难过后,年轻的王子时常沉浸于噩梦中,梦里的情景有如恩佛之地所呈现的那样,只是地点却在王都。有时候从梦中醒来大汗淋漓,连他自己都无法分清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里,只能听见自己迷茫又焦虑的喘气声。

他迷茫又焦虑的寻找着,希望能探索到噩梦的来源,他预感这是一个诅咒,而这诅咒总有一天会殃及王城。

直到那一天的来临,凌晨的空气被浓雾所弥漫,整个王都陷入了死寂,奥斯瓦尔德没有入睡,王都里的人无法对抗这些怪物,只有他自己亲身经历过那种绝望和挣扎,才能拯救大家。

他拿起塞拉弗之光冲进了迷雾中。

再一次解决了满地的魔物,浓雾散去后,刘凯累的没有了半点力气,接下来他却看到了人生中最恐怖的场景——目光所及之处堆满了亲人和子民的尸体,血污涂满了英灵殿的地面,恍若地狱。刘凯跌跌撞撞的寻找着老父的踪影,却见他胸口留着汩汩的鲜血奄奄一息的躺倒在地,他抬手指了指被鲜血污染的塞拉弗之光,有些话未来得及说出口,就永远闭上了双眼。

是我自己杀了他们……战士们……父亲……

是我……用塞拉弗之光亲手…………

痛苦、悲伤、恐惧,种种感觉充满刘凯的身体。

剧烈的头痛再一次袭来,脑中那个声音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强烈:

“看,这是你的选择。”

“我会看到你的内心,在追求强者的道路上,帮助你清楚一切阻碍……

今天,你我将产生新的巨变,我们将找到真正的自己。”

塞拉弗之光在右手的那一支彻底的转化了形态,金色的外表被黑红色覆盖,释放出灼热的气息,这些气息逐渐延长、盘旋,像很多触角一样将刘凯包裹起来……气息散去,昔日战神已经变成非人非魔的模样。他端详了自己的双手,拿起已然变异的“塞拉弗之光”,向远方的朝雾走去。

许多年过去,关于战神刘凯和传说中的异色双枪被写进了许多的故事中,他们象征着最强的战斗力,人们却无法分辨他们属于正义还是邪恶。那被遗忘的历史中,代表光明的塞拉弗之光引导着第一任主人追寻内心之时,它自身也寻得了灵魂中缺失的另一半——代表黑暗“路西法之影”,这两个名字逐渐被淡忘,取而代之的是人们为之重新定义的名号:天命双轮。

传说只有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所有邪恶面,保持最纯净的心灵,才能够驾驭这两把传世之枪,获得超绝强大的力量——它们也成为了全世界的勇士们毕生的追求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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