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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朋友

“辛尘,辛尘,别走那么快啊,你去哪里?”

杨克这小子,绝不是表面的天真与稚嫩,认真起来的一瞬间,我竟感到如此恐怖。我招招凶狠,他却招架的细水无痕,我满目杀机,他却一脸笑意。我并不是因为失败而感到了羞辱,而是觉得身为同龄人,身手却相差甚远,我只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悲伤,也辜负了“父亲”的信任,说不出的感觉,难过?悲伤?愤怒?天气不热,眼睛却有点胀,风儿不大,身体却一直抖。

“嗨!终于追上了你啦,你走的真快!”杨克拍住我的肩膀,我顺势转过头来。

“你?你哭啦!?”杨克显然对我的神情状态有些意外。

我就直直地看着他,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下一次,不,不止下一次要赢你,这是我最后一次输给你了。”

“那个~辛尘?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认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只练习了三个月,剑术就能到达如此地步的男人,即使是成年人,没有个三五年的修行,也达不到你现在的水平。”

安慰我?这么小年纪居然就懂得了人情冷暖,会像大人一样照顾别人的感受了吗?真是了不起啊。杨克半笑着,接着说道:

“输怕什么?再赢回来就是喽。”

……

反转轮回

……

“输怕什么?再赢回来就是喽。”

我终于听清了阿瑟口中絮絮叨叨的话,晚宴的现场太嘈杂,我不是很喜欢,但作为优胜者之一,也是最后的告别晚餐,自己还必须参加这场无聊的派对,想一想还真是麻烦。阿瑟居然来安慰我?我还没脆弱到他来安慰,只不过失败对一向高傲的我来说,是一种难以释怀的耻辱。我绝不会输给同一个人两次,这是我对自己的承诺。

不过讽刺的是,我居然对亚军的成绩非常满意,看到里奇特应接不暇的对付推杯换盏的觥筹,我竟庆幸自己没有夺冠,否则这么麻烦的应付别人虚伪的祝福,着实会感到心累。我坐在会场的角落里,希望不被别人发现,只想着赶快结束这一切,好回去睡个觉。

档案室的那个胖子好像喝大了,见到谁都抱着称兄道弟,倾吐着自己的不幸,被哪个女人折磨了,被哪个兄弟出卖了,辉煌的时候万人敬仰,落魄的时候却无人问津。我真觉他他应该在这所学院开一门专门教人说谎吹牛的课程,这种声形并茂的演出,着实让人觉得真实。会同情他的遭遇,也感叹命运的不公。

情报科的洛萨和我一样,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四周或悲伤,或欢笑,或深沉或咆哮的人群,自斟自饮,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和悲伤,我知道他是这所学院的二号人物,之前也是暗影协会的正式成员,由于某种原因退出了协会,之后一直担任阿忒莉亚学院情报科主任,心情好时还会亲自为学生授课,是个感情丰富但不善表达的男人。这种人注定是故事中的悲情角色吧,但他的悲情色彩是他个人性格造成的。

一位冷艳的美女从我眼前经过,我不禁多看了两眼,噢?原来是武学科的美女主任,灰蒙克里丝。她是现任暗影协会的正式成员,和主要负责鞭、锁、斧、环武器教程的加百列是搭档,是个极富神秘色彩的女人,从不亲自授课,但对学员的能力要求十分苛刻,长期在外执行任务,大部分时间也不在学院,留在学院的主要原因,也是充当协会在学院里面的“眼睛”。毕竟协会也不想自己襁褓里哺育的婴儿,会恶狠狠的反咬自己一口。

凯恩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他看到我在看他,举起一杯酒向我示意,我也友好的举起酒杯,抿了一下,却没有喝进一滴酒,说实话我有点受不了酒精的味道,这么辛辣的液体居然会有人喜欢,我也是感到有点无法理解。

阿瑟坐在我旁边,看着来往的人群,一个劲的傻笑:

“罗宾,你有什么舍不得,或者遗憾的么?后悔没能和谁做朋友,后悔没学到更多东西,后悔没和谁在一起。以后~还会想起这里么?”

说真的,遗憾的事情太多,但总也在所难免,人生也是不能每一件事都能让你如愿以偿,我甚至觉得没有遗憾的人生才是最大的遗憾啊。所以我想了想,认真的回答了阿瑟:

“太多了,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宁愿永远的生活在这里。即使自己没有能力。”

“什么能力?”阿瑟笑着问。

“当然是带着你这个蠢货杀进决赛啊!你可知道,我多希望自己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然后回来好好埋怨你的无能!”

说道这里,我和阿瑟竟然同时大笑了起来,我甚至瞥到了阿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原来你也是个多情的男人啊。

里奇特举着酒杯,一半沉稳一半踉跄的走了过来,看来你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应酬,似乎也有点喝多的样子。我知道这场所谓的告别晚宴是为里奇特一个人准备的,他这三年也确实为学院做出了很多贡献,也借着他夺冠的契机,举办了这次还算隆重的晚宴。只是身为主角的他,此刻有些狼狈。

“罗宾…抱歉,首先我要向你道歉。”

哦?本以为你会像白天一样挑衅,晚上又开始打感情牌了么?

“白天的时候是我情绪化了,和你对战时也发现自己的能力不如你,我锋芒毕露,你却云淡风轻。后来我才意识到,你无意伤人,之前的两场比赛,你也没用武器伤害他人,我这么疯狗一样的进攻,一定会换来两种结局,一是你被我打伤,二是你无奈出手将我击溃。能保全你我的办法只有投降。”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我无意伤人是真,但对于双手沾满罪孽的我来说,不伤人,这可能是我最大程度的救赎了。说起来,也真是讽刺。

“里奇特,你我二人,没有败者,今天大家都是赢家,我也敬佩你的实力,后天的试炼之战各自努力吧,这一次,我为强者举杯。”我只为强者举杯,战胜过我的男人,我认可了你的实力。

我高举酒杯一饮而尽,甚至没有仔细品味这其中的滋味。

里奇特见状也将手中的美酒痛饮。

“莉菲娜,我知道她喜欢你,我只是她拿来消遣的男宠,是她需要的男友身份的某个人,而不是她心中特定的那个人,所以…”里奇特望着人群中央的公主,眼神中满是怜爱,却又好似陌生。

“所以你去赢得她的心就好喽,既然这么喜欢她的话,就让她也喜欢上你不就可以了,大公无私的事情做出来你会后悔的,太折磨和委屈自己的话也不要轻易说出口。抬起头来,你还是我认识那个高傲的男人”不是同情或者安慰,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高大,满是深情地守护着心爱的人,却又狠心无情地折磨自己。

里奇特自斟自酌起来,没有说话。

“我陪你。”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我嘴中脱口而出。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也记不清喝了多少,人群早已散去,天空也刚好破晓。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这是我清醒时记得的最后一句话。

“当然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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