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昭和长公主从太后处用完晚膳便出宫回府了,送走了母亲,江荷倒是有着些许惆怅。母亲难得进宫一次,自己一年也就见母亲这么一两回,只是不知,下一次再见母亲是什么时候了。
每次母亲过来,总会交代自己许多话,母亲深知宫中生活不易,多半是要自己在宫中谨言慎行。所以这些年来,她从没有过张扬,外人都说江荷郡主温婉贤淑,聪慧过人,柔晴公主活泼大方,才华出众,其实二人心中也是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愁绪。
江荷打心眼儿里根本不想在宫中居住,她怀念江府的日子,怀念哥哥,倒不是说宫中不好,只是虽然活了这些日子,还是觉着有些拘束,何况她总有种感觉,那边是皇舅舅和母亲之间或许有了什么嫌隙,宫中的传闻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她最在意的便是母亲原本是一个天性活泼洒脱的女子,为何当年会在一夜之间转了性子,任由皇舅舅做主嫁给一个自己没有交集也从未谋面的人。
江荷心烦意乱,起身便去了公主阁。
“杳杳,方才我送母亲出宫了。”江宛略有伤感,走向杳杳。
“阿荷,不要难过,姑母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入宫探望。”杳杳轻轻握住江荷的手,“再说了,姑母一切安好,你也一切安好,大家都好,便是最好。”
“杳杳,什么时候,还能再出一次宫呢?”江荷望着窗外的樱花树,似要流出眼泪来。
“阿荷,出宫的事情别想了,你忘了上次么,要是再有那样的祸事,都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索性上次大家都没事,要是再出了什么事,让父皇母妃他们怎么办。”
“我知道,我知道,上次的事,若不是纪言,只怕我们都有性命之忧。”江荷把手搭在杳杳的手上,“出宫的事我也就是随口一提,只是在宫中待闷了。”
谈起纪言,杳杳心头一动,上次的事······若是没有纪言,或许她会死的,是那个人拼死护着自己,把自己从混沌的死亡边缘拉回现实,杳杳至今仍然记得那个男子抱着自己的感觉,这些日子里,她真的很想念他,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了······
【半年前】
“这公主阁待的也忒烦闷了,哥哥可有法子和妹妹出宫?”杳杳一手撑着头,一手吃着梅果子,看着哥哥陵泓。
“我的好妹妹,咱们都是宫里的孩子,想出宫哪有那么容易的。再说了,这公主阁那么大,你可知足吧。”陵泓翻了妹妹一个白眼,抿了一口茶。
“话是这么说,我的好哥哥。”杳杳狡猾地一笑,“你就不想见见那云家姑娘?哥哥不是妹隔一段时日就会借故悄悄出宫去和人家姑娘私会去?”
陵泓的脸“刷”地红了,“杳杳你说什么呢,什么云家姑娘?我又何曾偷偷出宫过?”
杳杳得意地一摆手,“哥哥在我面前就不要说这些了,阿良可是哥哥的贴身侍从,他能不知道?”
“这个阿良,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陵泓又翻了一个白眼,“你便又是给了他什么好处吧?”
“我能给人什么好处,左不过就是让他多吃了几块桂花糕。”杳杳眨眨眼睛。
“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若是让其他的什么人知道了,后果你自然晓得。”陵泓严肃地说道。
“那是自然,不过哥哥可得想个法子,若是不能娶人家姑娘,就不要耽误了人家。但是哥哥做事一项稳妥,我相信哥哥做事绝对不会出格······”杳杳换了一种耐人寻味的眼光看着陵泓。
“你·······小孩子家的,你又懂些什么?”陵泓又是脸一红,“那种事······当然不会有了,人家姑娘清清白白。”
“好了,回归正题。”杳杳抿了抿嘴,“哥哥可愿意带妹妹和江宛出一次宫,就一次,见识见识宫外的事情,就好了。”
“不行······”
“我的好哥哥·······你最好了,是不是?哥哥是杳杳的太阳~哥哥是杳杳心头的······”
未等杳杳说完,陵泓就打断了她的话,“行了行了别肉麻了,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得挑个好的时日,才不会被人发现。”
“哇!哥哥最好了!自然是要挑好日子,得挑个父皇母妃都事务繁忙的日子!”杳杳高兴地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