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猜出真相的我不觉大吃一惊。如果不是在这里遇见王月月我想我是不会知道杜铭风的妹妹住在哪个病房的,只要一会儿王月月没事了过来我就可以向她问出,这一趟就没有白来。又想到杜铭风的妹妹可能得的是白血病,这比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妹妹得了绝症之后的心情悲伤之余更加沉重。
只是我可以故作好奇问了之后要不要真的去看看呢?我当然很想去问候一下、安慰一番,尽一点心给这个与我多少有些缘分的小女孩带去勇气和温暖。杜铭风现在回家休息,我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碰到他。
过了一个小时了,王月月脚步匆匆地进来了,一进门就问:"我走后有人进来过吗?〃听我回答没人进来后,她仿佛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似的,一转眼脸上露出了可爱的微笑。
这回换我问了:"你这会儿没事了?〃
王月月点着头说:"嗯,暂时没事,所以才过来了。你决定了几点走吗?〃
我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不会说谎,只有据实相告:"本来我想再待一会儿就走的,现在还真得等会儿再起身回家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这个问题很简单,可是对我来说意义不小。〃
她见我郑重的样子,忙说:"什么问题?只管问好了。〃
我清了清嗓子,想尽量让说话声显得清晰些,便开口说:"你刚才说的那个得白血病住院的小女孩住在哪间病房?我想……我想去看看她。〃
她很好奇地问:"啊?你看她做什么?〃
我吞吞吐吐地说:"我……和这个小女孩可能认识,今天我从家来到这里就和一个生病住院的小女孩有关,只不知道在哪间病房住,是刚才听你的话才知道你口中的小女孩和我所想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她又睁大了眼睛,盯着我说:"既然你们认识带你去她病房看望肯定没问题,只是我很好奇,你们既然认识怎么来的时候不知道病房在哪呢?〃
我不想耽误时间,干脆利落地说:"我们认识不过不熟。你现在就带我去吧。〃
她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嘴里还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好几年都没联系过怎么知道人家生病了?〃
我叹了口气说:"先不要问真这么多了,说来话长,回头我再慢慢告诉你好吧?〃
王月月见我有些着急,闭了嘴不再问,带我去那间病房。
我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没有多余的工夫左看右看,对于在我心中无关紧要的东西自动视而不见的毛病在去往那间病房的路上更加严重了,以致于在进入病房之前都没有看到这间病房的门牌号。
王月月引领我走进小女孩的病房,整个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位,一个脸色苍白、面部消瘦的小女孩正躺在铺着同脸色一样白的床单的病床上紧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我隐约记得我第一次看见小女孩的时候镶嵌在她脸上的是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一张脸也是红润光泽的,此时却全变了样子。
王月月跟我说:"她爸爸多花钱把她安排在了这个单间病房里住,条件环境要好得多。她这会儿睡觉呢,你不要打扰她,一会儿还要去做化疗和一系列的检查呢。〃说话声特别轻柔。
我轻轻地点点头,指着小女孩被白布包裹着的头轻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王月月也轻声回答:"化疗的副作用,头发掉得厉害,怕时间长了掉光了不好看,所以这样。〃说完,不禁叹了口气。
其实她这样睡着也好,我可以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她,默默地在心里为她祈祷。等时间到了,我再轻声和她告别,慢慢地悄悄地离开,仿佛我从未来过。
王月月走出病房去做她自己的事去了,临走前不放心又嘱咐我千万要安静,不要弄出什么响动吵醒病人,病人要是自己醒了有什么情况及时叫她或别的护士。我连连点头,她说一句我应一句,这才使她放心头也不回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