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说不上欢喜,但一丝触及心扉的感动油然而生,泪水无声淌落,有人惦记,有人挂念,我终不是一个人。他把我的掌心贴在他脸上,低低的叫唤我的名字,“卓雅,卓然于茫茫大千,雅丽以芬芬之姿。”
他俯下身深深吻住我,唇齿纠缠之间,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剩下我们两人……
“阿嚏,”一个喷嚏声打破了原本宁静安详的氛围,我着恼的瞪视纪昀,但见他衣衫仍是湿漉漉的,冻的嘴唇发紫,即便再恼怒也心软。这还是寒冬腊月,不抓紧换下湿衣,一场大病在所难免。可是我嘴上不肯饶他,“你是自作自受。”纪昀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船家,麻烦你就近靠岸。”为今之计,只有上岸找处人家为纪昀尽快替换下湿衣才是正理。
下了船,我同纪昀携手入村。此地群山围绕,仅有一条渡河通往村外,相对闭塞,但温馨宁静,绿树掩映,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敲开紧挨村口的那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位模样周正,体态丰腴的年轻妇人,她见纪昀浑身湿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忙道:“这位大嫂有礼了,我们兄妹二人游湖途中,兄长不小心落水,我们出来的匆忙,身边并无替换的衣衫,不知大嫂能否帮这个忙,我们定有重谢。”
“这……”大嫂还在犹豫,一个声音自我们头顶传来,“咦,这位不是纪昀纪公子吗?”此人还是个大嗓门,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
“你是那油坊掌柜。”我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呵呵,纪公子大驾光临,令蓬荜生辉啊。”油坊掌柜笑语盈盈,肩上还挑着一担柴火。“这是内人,”他指着年轻妇人道:“这位便是我同你说过多次的纪公子。”
油坊掌柜五大三粗,妻子却贤淑温柔,真是对奇特的组合。
纪昀尚未开口,妇人已闪到一边,让出条道来,“两位快进来坐。”
纪昀贴着我的耳朵,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恶狠狠道:“我是你兄长吗?回头再找你算账。”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惹的油坊掌柜和其妻子频频回头注目。
闲聊几句后,我们得知油坊掌柜姓刘,这几日将铺子交给了伙计,自己留在家中陪伴怀有身孕的妻子。纪昀随他进里屋换衣,刘大嫂不知在厨房忙活什么,我独自一人坐于外屋,百无聊赖之际见墙角的矮桌上搁着几块碎布,随手拿起瞧着,似乎是用各种颜色的布料拼凑起的尚未成型的小孩衣裳。
“这是给我还未出世的孩儿做的肚兜,”大嫂笑吟吟的走至我身旁,从我手中接过去,轻柔的抚摸着,然后手按在肚皮上,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