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昀镇定自若,反之,皇兄却有些气急败坏,他铁青着张脸,失却了往日的冷静,关心则乱,我隐约有些明白纪昀的计策了,皇上若是想保璎玥,势必要留下所有人的性命,包括如风。皇兄此刻的气急,正是因为他徘徊矛盾,他既不想伤害璎玥,又不甘心就此放过如风。
我为纪昀的计谋叫好,又担心皇兄一气之下会拿他出气,我也是处在极度的矛盾中。正当我心急如焚时,又听纪昀道:“皇上英明仁慈,一番话使纪昀茅塞顿开。”他微微一笑,“皇上胸有丘壑,运筹帷幄,又何必再考较纪昀?”
良久才听得皇兄空荡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响:“傅恒,朕想听听你的见解。”
我眼皮一跳,忍不住向傅恒看去,他也恰好抬头,他看了我一眼后迅速挪开视线,轻咳一声面朝皇兄道:“依微臣看,处理此事不应草率,对待反贼也不能一概而论。老人,孩子,女子,有些是身不由己,有些则是无可奈何,他们不该替人背上重罪。”
皇兄始终紧崩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还是傅恒比较了解皇上的心意,但被他这样一搅和很有可能就破坏了纪昀的计策。皇兄慢条斯理道:“你继续往下说。”
“是,”傅恒朝前站了一步,“臣愿替皇上分忧,查明所有人的底细。若是不明就里而被不法之徒利用,自己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皇上可酌情减免他的罪行。”他想了想又道:“如果本身与朝廷为难,并且参与和策划了反对朝廷的活动,那就决不能姑息。”
“你说的有理,”皇上立即明确了自己的观点,他们一唱一和,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而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璎玥同他人区分开来,以堵纪昀之口。
我在心中盘算着该怎么力挽狂澜,纪昀抢先开口道:“草民倒是糊涂了,请问傅大人,按照你的说法,那璎玥姑娘和穆如风分属哪一类?”终于扯上了正题,我那颗一直不安的心跳的更凶更猛,像是马上要从口中蹦出来似的。
傅恒冷哼一声,“穆如风屡次三番挑衅朝廷,意图谋杀朝廷命官和绑架皇室宗亲,所犯之罪足以凌迟。而璎玥姑娘受人蛊惑,被人蒙蔽,又岂可同日而语。”
纪昀面颊上泛着隐约可辨的微笑,“傅大人所言差矣。璎玥姑娘以眠月楼为掩护,暗中私铸秘道,藏匿重犯,行踪败露后又运用迷香将我移至郊外,企图杀人灭口。反清头目名叫陈叔,正是璎玥的父亲,她又怎么会脱的了干系。这些沈姑娘都可以为我作证,望皇上明察。”
我重重的点头,纪昀所说虽然言过其辞,但在这节骨眼上,我不得不尽力配合他演好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