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移开他的手指,低了眉目,我将视线调回拨弄琴弦的双手,重复着清冷淡漠的曲调。
“眠月楼是什么地方,璎玥很清楚,自打出现在这儿,璎玥便对自己的身份地位有了一份自觉,不曾有那些个奢望。”
似是被我惹恼,四爷上前一把将我的双手拢住,不让我触碰琴弦,“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我不动声色,只瞅着他淡笑,过了许久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颓下双肩,握着我的手却不放开。这样的对话,曾在我们之间发生过数次,每次皆是以他退让告终。
“四爷饿了吧,奴家去吩咐饭菜。”挣脱了他的手,我步出门外,向守在门外的侍女比了个手势。
再回身,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见我看他,向我伸出了手,清爽的笑复又挂在唇边,“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我上前,静静倚入他的怀抱,直到侍女敲门,端进酒菜才放开。
可最终却是我主动求四爷为我赎了身,也接受了他为我安排的去处,就在眠月楼的背街小巷中,那片澄明月光照耀的所在,离爹爹栖身的地点也很近。
我离开的那日,妈妈一脸的焦躁,我知道她是担心我走了之后没人能顶的上那花魁的位置。
当四爷将五千两的银票放到她面前时,她完全未表露出一丝的不舍,对她来说我还是卖了个好价钱吧。
我自嘲的笑了笑,望着院中那株梨花,清冷的白配着月华的光,浓的化不开的妖媚渲染出来,如霜似雪艳丽非常。
“在想什么?”低沉的嗓音,带着暖人的醉意,温柔的将我包围。
靠上熟悉的怀抱,鼻端充盈着熟悉的龙涎香,自从离开了眠月楼,他身上的龙涎香便明晰了起来,那个我不愿面对的问题也渐渐明晰。
四爷,他究竟是何人?
在我离开眠月楼的时候,妈妈曾问过我,却被我一笑带过,我不愿深究,知道了又能如何,以他的气度,阔绰的出手,以及身上隐隐的龙涎香,都预示着他不凡的背景,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