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潇湘她……她……”我住了嘴,她人已死,我何必再议论她的是非。
他冷哼道:“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我的事。”
“可是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终于叫了出来,满面泣泪。
“为我疗毒的是她,付出生命的也是她,你做过什么?”他拿眼睨我,我心底顿时死寂一片。原来他怨我不救他,恨我没有为他而死。
这便是我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如潇湘,远远不如一个在他面前死去的人。
嗓子像是被堵住了,我争辩不得,也无力辩驳。
他还是不想放过我,顿了顿又道:“可你却还要我放过那罪大恶极之人,你让我有何面目去见皇上?有何面目告慰潇湘的在天之灵?”
我有苦诉不出,在他眼中我俨然成了那无情无义之人。
他不再瞧我,也根本不屑于我的解释,手指抚上面颊,却是泪痕已干,那般的钝痛在一瞬反而模糊了。
我忽而轻笑了出来,抬手在他眉眼间划过,随即漠然转身,提着长长的裙裾,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傅府。
昏昏沉沉,无边的黑暗仿佛怎么走都没有尽头,傅恒,潇湘,纪昀,如风,爹,皇兄……一个个的影像在我眼前漂浮过,我伸手去够,又一个个的如泡沫般消失,天地旋转,无尽昏暗淹没而来,神智瞬间模糊,陷入了昏迷。
“沈姑娘,你醒醒,”浑浑噩噩间感觉有人轻拍我的脸,口音是字正腔圆的官话。
“如风别闹了,”我嘟囔几声,“再让我睡会。”好像很久都没有睡的这般舒坦,像是回到了久违的家中。
“傻丫头。”对方呵呵一笑。
“爹?”我呼的一下坐了起来,那般飘逸俊雅的儒雅姿态,年龄也相仿,却不是爹爹。“艾伦伯伯,是你。”眼圈瞬时红了。
“丫头,出了什么事了?”他关切的口吻让我立刻想到爹爹,倍感亲切,又加深我对他的思念。
见我咬着唇不说话,他无声的笑了笑,衣袖微扬,“你昏倒在傅府门前,我见傅府门户紧闭,也不敢去叨扰,就把你带回了学堂。”
“谢谢你,艾伦伯伯。”我情绪缓和下来,回忆起前事,心仍在微微作痛。
“好孩子,你一整天滴水未进,我吩咐厨房给你熬了粥,你多少吃点。”我点点头,听话的接过白玉碗,胡乱扒了两口。
末了我搁下碗筷,懵了片刻,不发一言。我负气离开傅府,可是弘瞻的命还攥在傅恒的手中,如今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打消秉奏皇兄的念头。
我仔细琢磨,当务之急还是以弘瞻的事为重,其他都可以暂且撇开,可我又实在不想就这样回傅府,我和傅恒的情分似乎在昨天晚上就彻底的做了了断,而今又要怎么来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