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想到,是压根没想过。三年来她一直杳无音讯,令我几乎遗忘了她的存在。当然,我死活不会坦露我的真实想法。我未语先笑,“你的亲事是你自己求来的,也是由皇上亲赐,你不回来的话就不怕皇上责难吗?”我鼻子有些发酸,仍轻笑。
她半眯起眼,审度般的盯着我看,我毫不退缩的迎上她的目光,她莞尔一笑,摇了摇头,“你在怕什么?”
我亦笑的云淡风清,潇湘的出现,刚开始是触动过我的心弦,可是现在细细品来,又觉得无关紧要,潇湘也好,馨语也罢,我既然决定了同傅恒相守一生,就该做好心理准备。
“潇湘姑娘,天色已晚,你长途跋涉一路奔波,早些回房歇着吧。”我不愿同她在此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同一个问题,自从她打定主意要同我一较高下之后,反反复复询问过多次,她不嫌烦,我还疲于应付。
她身起,走至门前,忽又驻足,扭头翩然媚笑,“其实我并不介意与你共事一夫,因为你胜不了我,我也无法打败你。”
我双眸瞬时黯淡,抄起床上的方枕拼劲全力向她掷去。
她不慌不忙的躲过,目光淡淡然,暗哑的嗓音若有深意,“我是把你当成敌人,可是又实在忍不住敬佩你。”说完,袅袅然离去,还不忘替我合上房门。
我烦躁的狠抓着自己的头发,和睦共处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么?为何到最后,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傅恒远征后,不时有关于他的讯息传到我耳中。
时值隆冬,冰天雪地。傅恒顶风冒雪,毫不懈怠,率部日夜兼程,有时日行竟达三百多里。翻山越岭,又在雪紧冰滑的崎岖险道上步行,克服千重万难,终于在十二月十八日,如期抵达金川军营。
皇帝以傅恒率师远征,公忠体国,先是部议加傅恒太子太傅衔,特命加太保衔,又命赐傅恒双眼孔雀翎,傅恒固辞,坚不接受恩赐。但皇帝不允。
傅恒纪律严明,行军迅速,兼办一切咨询机务,常常彻夜不眠。
他除命各路大军继续发动正面进攻,控制并迷惑敌军外,还另出一支奇兵,从别的小道进击,凡遇敌坚碉一概绕过,直捣敌心脏刮耳崖,来个中心开花,使固守山梁石碉内的敌军不战而溃。
我时常会想起他出征时身着戎装的俊挺身姿,也想象他用兵如神时的英雄气概,仿佛那羽扇纶巾的诸葛孔明,弹指间笑看风云变幻,运筹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
因路途遥远,战事又吃紧,傅恒并没有过多的往来书信,仅在乾隆十四年的正月利用飞鸽传书,送给我一首藏头诗。
虽离百州渺远山,
隔江飞鸟赶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