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转瞬之间,又是数日光阴匆匆流过。
期间,皇上和皇太后不止一次言及我的婚事,暗示我的年纪已不小,是该考虑嫁人了,皆被我用各种理由推挡。
经历了皇后的离世,皇兄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不再逼迫我在所谓的青年才俊中挑选夫君,甚至明示傅恒是不错的人选,只要我点头,指婚的诏书立刻便会送到我们的手中。
我不知他是因为皇后的缘故选中傅恒抑或是用我来交换富察一族的忠君之心。无论是哪一种,都令我难以接受。
我只要简单的真心实意,而渗杂了功力和名利,感情不再纯粹。
因而我一拖再拖,迟迟没有给予皇兄一个确切的答复。
乾隆十三年的四月,因金川之役进行一年以来(乾隆十二年,大金川土司莎罗奔攻打革布什咱土司,扩张势力,扰犯清军,皇兄命川陕总督张广泗征讨莎罗奔。),军心涣散,将士懈怠,原来的分兵战略已不能奏效,故皇兄任命其最为倚重的大学士讷亲为经略大臣,驰驿前往四川经略大金川军务,以期挽回颓势。
又因讷亲前往四川,内阁满洲大学士办事人少,特命傅恒协办大学士。
熟料,讷亲亲抵金川军营后,先是轻率冒进,导致进攻失败,损兵折将,继而丧失斗志,畏缩不前,打算转攻为守,让四万大军构筑碉堡,以垒对垒,打持久战。这一做法,遭到皇上的严厉斥责。随后数月,讷亲、张广泗所率大军虽有小胜,但始终未能前进一步。
清兵以数倍的兵力却久攻不下,令皇上震怒,他立即召回张广泗与讷亲,后以张广泗玩兵养寇、怠误军机,命拿交刑部治罪。又命讷亲缴还经略印信。
听闻皇上在朝堂之上龙颜大怒,一时之间几乎所有大臣闻金川色变,没有人敢接下这看似权重其实极易惹来杀身之祸的经略印信。
唯有傅恒坦然面对,临危受命。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在为太后最喜爱的茶花修枝剪叶。
眼底微光一闪,楞了楞,我苦笑一声,他对朝廷真是一片忠诚。
剪子不留神划过指尖,留下几道血痕,也不觉得疼。只是大脑陡然清醒,定了定神。
乘着黄昏给太后请安之际,我道出了要去傅府为他送行的念头。
太后目光锐利的看向我,“丫头,你想清楚了。之前哀家和皇上默许你和他的事,也是想你有个好归宿。可如今战场不比朝堂,稍有差池,可能就性命难保。”
我默默的点头,“雅儿知道。”浅浅的笑了下,表露了我的决心。
她轻叹,“那哀家也不拦你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