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不知为何,今日的守卫神色慌张,失了该有的分寸和警觉。
莫非是有大事发生?
“什么事?无需慌乱,慢些说与我听。”傅恒长眉拢起,那种天生的威严此刻显露出来。
守卫搓着手迟疑片刻,嘴唇啰嗦着说道:“皇后娘娘昨日薨,皇上……”
“什么?你再说一次。”傅恒打断了守卫的话,紧抓住他的胳膊,情绪有些失控。
乍闻此言,我也是惊慌失措,皇后随同皇兄东巡,去的时候除了精神萎靡外,其他并无不妥,怎会忽然传来噩耗。可是,守卫又怎敢胡说八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守卫重复了一遍,傅恒面色铁青,一拳将守卫掀翻在地。他将守卫踩在脚下还要再挥拳,我情急之下冲着他喊道:“傅恒,你冷静点。”我用力的推开他,将守卫扶起,“他只是向你传话,你不该把气撒在他的身上。”
傅恒不发一言,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想要安慰他,却始终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只是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他定定的看向我,目如寒星,眼中有几分悲凉几分疲惫。
天公应时,大雨劈头盖脸的飞泻直下,仿佛也在为之哭泣。
乾隆十三年三月十一,富察皇后在东巡途中,因舟车劳累,感风寒,于回鸾途中,在德州崩逝,年仅三十六岁。谥号为:孝贤诚正敦穆仁惠徽恭康顺辅天昌圣纯皇后。此时距离她的爱子永琮离世不过三个月。
三月十六日正午,大行皇后梓宫由水路起旱,暂奉通州芦殿。在京王公以下,三品官以上,及诸皇子齐集举哀行礼。随后灵驾从通州芦殿出发。皇子们与皇后姻亲在旁痛哭随行。傍晚时分,灵驾至京。
皇兄亲自做祭文《述悲赋》以抒发自己的哀思。并下旨将富察皇后为他制作的衣裳、荷包一一收藏,令子孙后代世世相传。又重申祖制禁令,国丧期间,百日之内不能剃头,如有违者,斩立决。
皇兄与皇后大婚二十余年,尽管繁重的国事和美女如云的后宫耗尽了原先的温情,但皇兄对她一贯敬重有加,任谁都无法替代这份结发之情。
皇后过世,最为伤心和失意的当属傅恒。
富察氏一族因皇后得势,现今少了她这个靠山,仕途将不再一帆风顺。
几日来,我常见他呆立于皇后灵前,双目通红,神情萎靡不振,好几次劝他去休息,都被他婉言拒绝。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般模样,皇后泉下有知亦会不安。”我同皇后感情不深,但她待我不薄,一缕芳魂就此香消玉殒,实让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