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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雨虽然停了,但天气依然是阴沉沉的,再加上云渊大师的死,寒山寺的气氛显得很阴郁。

但游客依然络绎不绝,就在游客欣赏着寒山寺富丽堂皇的庙宇时,忽然有人注意到山顶有浓烟冒起,接着是熊熊火光,想到慧悟在山顶面壁,寒山寺的和尚立刻上去查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结果等他们登上山顶,看到的依旧是熊熊烈火,只不过在那烈火之中,有一具被烧得残缺不全的尸体。

那是慧悟的尸体。

到山顶的路只有一条,苏落他们沿着这条路登上了山顶,慧空正跪在慧悟尸体前嚎啕大哭,慧悟的尸体已经被烧得没了人样,活像一块黑炭,看来狰狞可怖。

苏落的眉头紧皱着,刚才通过对慧悟尸体的检查,已经可以确定慧空是被钝器砸死。

可他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烧掉慧悟的尸体?

在这样潮湿的天气里,去烧一具尸体可以说有些费事,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难道当时凶手并未将慧悟直接杀死,而是打得半死,然后再用火将他活活烧死?

若是如此,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总之,苏落搞不明白的是,凶手为什么要烧慧悟的尸体?

叶天道:“老爷,我看凶手一定是云轩和云象其中一人,只有他们,才有能力杀死慧悟,杀死慧悟,就能少一个与他们争夺寒山寺方丈的人,而且凶手如果是他们中的一人,云渊的死也就可以解释清楚,凶手杀死云渊和慧悟,肯定是为了方丈的位置。”

苏落却是摇了摇头道:“可是他们没有时间。”

叶天道:“老爷,您什么意思?”

苏落道:“慧空早上来叫慧悟的时候,慧悟还活着,也就是说,慧悟是在早上到现在的这段时间被杀害的,可是我刚才询问了下寒山寺的和尚,他们说云轩和云象在这段时间,一直是在为大家开坛讲座,期间从未离开过,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叶天疑道:“老爷,那凶手会是谁?”

苏落默然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

这一系列杀人案,最开始是云忽方丈的死,苏落先打探到云忽方丈的死亡地点,接下来的很长时间,他又向鬼宅附近的邻居多加打听,终于了解到一点线索,邻家小孩中有人说,他们曾在深夜见到一个人蹑手蹑脚进过鬼宅,姑苏城的捕快牧绅,根据那些小孩的描述,在姑苏城大肆调查与此相貌相似的人。

可对云忽方丈之死的调查,到此便结束了,因为牧绅找遍了姑苏城,也没有查出凶手半点踪影。

凶手好像消失了。

对,苏落当时就是这种感觉,他觉得凶手好像忽然之间消失了。

而接连几天,凶手也没有作案。

可是就在今天,凶手接连杀了两个人,一个是武艺高超的云渊,另一个则是眼前的慧悟,而且凶手还烧了慧悟的尸体,之前苏落根据云渊的死,猜测凶手应该是一个隐藏了高超身手的人,现在他依然坚持自己的判断,可问题是,凶手杀死云渊和慧悟做什么?

若凶手隐瞒了身手,那么想必在寒山寺中,应该只是担当一个很低的职位。

而云渊和慧悟的死,让人很容便想到,是某人在为争夺方丈之职扫除障碍,可关键是,纵然云渊和慧悟死了,这个身份低微的凶手,也没资格争夺方丈之职,因为上面还有云……

一念及此,陡然之间,苏落双眼猛地瞪大。

不,凶手是有资格争夺方丈职位的,只要凶手……将云幻、云象和云轩他们都杀死就可以了!

慧悟的尸体是被一堆干柴烧着的,苏落费解,凶手干嘛要劳心费力做这种事,他在山顶四处查看,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接着又开始沿着到山顶的路进行查看,路只有一条,而且中间还有一段路在峭壁之上,一边是壁立千仞的高山,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不过路并不是很狭窄,有六七尺宽。

这一段危险路程,现在湿滑泥泞无比,而且其中有一处,地上有个坑,想来是有巨石从山上滑落,砸落在此处,虽然路不窄,但苏落他们依然走得小心翼翼,毕竟才下过雨。

一路下来,苏落是一无所获。

下午的时候,苏落向别人打听了有关前代方丈无涯的事,因为他总觉得,最近发生的杀人案,和十五年前无涯的死有关系。

无涯一直是一个坚守清规戒律的大师,从未表现过大喜大悲的神色,可是在十五年前的近一年时间,无涯却是时而欢天喜地,时而愁容满面,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一年时间,之后无涯便死了,无涯死得很离奇,他是自杀身亡的,而作为寒山寺方丈的他,并没有得到厚葬。

至今人们都想不明白,无涯为什么要自杀。

苏落只打听到这些,至于更深的信息,给他讲诉这些往事的和尚也不了解。

叶天道:“老爷,您为什么不去问云幻大师呢?云幻大师是您的朋友,而且当年无涯方丈之下,便是他们五个云字辈的和尚,云幻大师了解的肯定比这些普通僧众多啊。”

苏落却是摇头道:“不,如果我问云幻大师的话,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叶天讶然道:“为什么?”

苏落道:“今天在说云渊的死因时,说到了碎心八掌,由此引出了无涯方丈,可是在说无涯方丈的时候,云幻一直是用那个人代称,可见当年无涯的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隐秘,而云幻大师一心向佛,他既然如此气恼无涯方丈,连无涯方丈的名讳都能不提就不提,所以,我想……”

叶天已明白苏落在说什么:“老爷,您是说,无涯当年是破了佛门戒律?”

苏落点了点头道:“现在,我好像有一点眉目了。”

随后,苏落让牧绅注意姑苏城中,大约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人,特别是近段时间,才到此居住的,由于最近赐福节将至,姑苏城中人口数量暴增,所以这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苏落说,这样做能够找到凶手,所以牧绅不管苦累,开始带着手下到处查探。

慧悟和慧空关系非同一般,慧空成为云幻的弟子,是慧悟引荐的,虽然都是慧字辈,但慧悟三十多岁,而慧空则才十几岁,在寒山寺中,慧悟处处照顾慧空,俨然有点父亲的角色。

所以慧悟的死,让慧空伤心欲绝,天色已暗,他从上午到现在就未吃过饭。

叶天去送饭菜,却发现慧空的门锁着,里面是低沉的哭泣声,叶天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是道:“慧空,我知道你很伤心,但你至少吃点东西啊。”

里面传出慧空的声音:“我想自己静一静,你们别管我了。”

叶天自然没有立刻离去,他又劝慰了几句,可慧空依然不开门,只是在里面低声哭泣,就在叶天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慧空吃点饭的时候,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叶天感觉到又有事情发生,他连忙朝那里跑去,路上遇到了苏落。

叶天还没问,苏落便是道:“又死人了,云轩被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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