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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心灵的坚冰(二)

夜空下的学园都市,在学园都市耀眼的光的映衬下,漆黑的夜空里没有一颗星星点缀着,唯有那月亮高高地挂着。

但这无比的夜色依旧掩盖不了这座不夜城里的黑暗。

一边是人们游戏作乐的乐园,然而另一边却是血腥恐怖的地狱。

当然,仅仅是对于御坂而言。

“呿,还以为会有点新意......”一方通行一步步走到御坂9976面前,低着头厌恶似的往旁边啐了一口,

“结果还是这么无趣......”

此刻,御坂9976瘫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血液还在不停的从她身上的伤口冒出来,为这个黑暗的小巷更增添了一丝惊恐,惨白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让她痛苦的表情令人更觉得惊悚,

然而尽在数分钟之前,她还端着FNF2000说着“第9976次实验开始”,然而在那之后,这个小巷里就只剩下了单方面的虐杀而已,FN2000的5.56毫米子弹打在一方通行身上被尽数反弹,有的甚至还伤到了御坂自己。

马上,一方通行就感到了无趣,看似细小而微弱的手掌打在御坂9976身上,却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微小的力量被放大数倍,本来人畜无害的撞击变成了足以击倒坦克的挥击,

按76的话来说,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急速驶来的大卡车撞到一样。”

御坂9976瘦弱的身体当然撑不住一方通行的攻击,第一下她就已经骨折,突击步枪被扔到一边,接着一方通行又毫不留情的抬起脚踹了下去,

学习装置可不会预先给御坂们输入这种感觉,第一次尝到这种痛楚的御坂9976发出了异常激烈的惨叫,

“叫什么叫!”听到御坂惨叫的一方通行更是不爽,他再次抬起了脚,“身为人偶就要有点自觉!”

然后,便是可怕的攻击,御坂不停的惨叫着,大量的失血已经让她的身体失去了知觉。

到最后,一方通行一手紧紧的握住御坂9976的右腿,硬生生的将其从御坂的身体上扯了下来!

一方通行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发出了疯子一般享受的笑声,他把扯下的半截大腿摔到一边,献血染红了深灰色的墙壁,这时墙上少年们的街头涂鸦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死神的杰作。

现在御坂9976已经是气若游丝了,伤口处特别是大腿处白骨清晰可见,胸口塌陷下去的身体完全不成样子,被鲜血浸湿的常盘台校服黏在她的身体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样,她本来就残破的身体就这样进入了崩溃的终点

“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好痛......意识就像是沉入深不见底的海底一样......”

御坂9976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举起一只手,像是要努力脱离那片苦海,但她仅仅是动弹了一根颤抖的手指。

“不喜欢......这个样子......”

“御坂......好想......”

“活下去......”

也许这是御坂9976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了。

“呿......”一方通行再次感到了无趣,他把双手插入口袋,喃喃自语着转身。

但就在这时,一道深绿色的温和光芒降临到了濒临死亡御坂9976身上,伴随着的,还有莉娅那愤怒的话语。

“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一方通行缓缓地转身,但他能看到的只有伤口慢慢复原的御坂9976,还有,他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于是他低头看去,

一枚烟雾弹在碰到了他的鞋子以后停住了,随后,便有一阵催泪瓦斯从中冒出。

纵使一方通行有天大的本领在,但他还是一个人,他也需要生存,也需要进食、休息,他不可能不呼吸空气,

于是他面不改色的提起脚在地上跺了一下,

一阵狂风自他为中心吹了出来,吹散了烟雾弹释放出来的催泪瓦斯,然后他瞪大了眼睛,

御坂9976已经不见了,剩余的只有在地上留下的鲜血......还有御坂9976的半截大腿,

暴露在灯光下的,是同样穿着常盘台校服的莉娅,她的眼睛盯着一方通行,但出乎一方通行意料之外的是,那双黑眸之中愤怒仅仅是占了少数,更多的,是同情和......额,怜悯?

混蛋!本大爷不需要别人来可怜!

带着这种不爽的心情,他率先开口,

“木原家的小女孩......”

但他话还未说到一半就被莉娅用更大的声音打断了,

“你真的希望这样吗!”

一方通行顿时语塞了,他不知道莉娅在说什么,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莉娅低沉下脑袋,长发盖住了她的脸庞,她继续说道,

“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感受,真是奇怪......血腥的瞳孔在眼白中央不停的颤动,像极了一个吸食了毒品的人的眼睛”

“但我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我甚至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那和泰瑞斯缇娜姐姐近乎一模一样的疯狂......那种陷入了极度癫狂的表情......”

她抬起头,凝视着一方通行血色的瞳孔,

“仅仅是在掩盖你内心的不舍以及恐惧罢了!”

一方通行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他不像御坂美琴,他的能力被开发出来的时候就是level5,如同天煞孤星一样,他注定是孤独的一人,

但就像是许多故事中描述的一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的这份力量收到了许多人的觊觎,也有不少人妄图袭击他夺得第一的宝座,但是那自动的反射让那些人吃尽了苦头,

包括想要真心和一方通行交朋友的人,

一颗稚嫩纯真的心渐渐被这丑恶的社会所扭曲,一方通行别无选择,他只能用无情包裹住自己,他知道自己心中的一点点念头就会导致别人的死亡,所以莉娅大多数时候看到的一方通行都是一张面瘫脸,

但依旧会有人来找他麻烦,继续被动的伤害别人也不是一方通行想看到的,

所以,他接受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但他并不是为了“以凡人之躯,领悟天之意志”,他的目的是从“第一”变成“无敌”,然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被自己伤害,

两全其美,是吧。

但他忘了自己还要先屠杀两万名御坂妹妹,他其实也不想,

这样就涉及到了一个逼死强迫症的问题了:一辆列车,你可以选择撞死10个人,或是撞死一个人。

这明明不是一个可以用人数来衡量的问题,但现实就摆在一方通行眼前,于是,

他选择了后者,

残忍的屠杀开始了,他强迫自己相信这些御坂妹妹们是由一根头发、混合上蛋白质和脂质的玩偶,帮助他走到那个地步的工具。

但是他,心底依旧渴望着温暖,

“你以为实验后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孤身一人的生活......如果是那样的话,御坂9976都比你强!”

“开......开什么玩笑!”他拧着脸吼道,

“明明善良的内心,却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坚冰......内心渴望着光明,却强迫自己在黑暗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闭上你的嘴!”一方通行吼着,但是莉娅就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的说着,

“自称身为恶党,但还是向往着善良......你只不过是在逃避现实而已!”

“我叫你闭嘴!!”一方通行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他一脚蹬地,整个人瞬间借助这巨大的力量冲到莉娅面前,然后对准莉娅的脑袋横向挥出一拳,却被莉娅灵巧的躲过,砸在了墙壁上,墙上瞬间多出了一个大口子,

一方通行继续攻击着莉娅,但都被莉娅躲了过去,一方通行虽然能力强,但他的格斗能力还是弱——反正也没有人能够伤到他。

“仔细想想我说的话吧......”莉娅向后跳开一步,“不过想好了,如果想要继续实验的话,我会阻止你的。”

然后她跳到空中变成猎鹰飞走了,剩下一方通行在惨白的灯光下穿着粗气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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