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斗的进行,大家都开始靠在我身边,对周围的敌人进行反击。虽然我不会法术,但是作为一个肉盾的效果还是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而我仅仅是在手上注入法力,对攻击我的敌人随便一扫,就能够激得他们无法近身。
但是,宁封子却没有像我靠过来,而是对着张月鹿一阵猛攻。而张月鹿用气法术来,居然是绿光油油,邪光四射,哪里还有半分天界星君的气息?
任谁也能看出来,他那套打法完全是拼命的,大开大阖,攻多守少,而且每一下无不用尽全力,连那张月鹿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然而,此时,我却发现了更不妙的事情。混战之中,与张月鹿为首的其他两人,竟然不知何时,不见了,另外,围攻我们的人数,也少了三分之一。
这其中,恐怕有些古怪。
我心道三十六计走为上,此地恐怕不宜久留。于是一用劲震退了围攻我的三个人,快步来到宁封子身边。
宁封子已经打得有点上头了,一时间我来到身侧,居然连我也吃了他两掌。但我受了他两掌,才发现他的法力已经大大减弱,只不过凭着那股气势在压着张月鹿打——又或许,张月鹿已经看出来他是强弩之末,所以游走拖延,轻松的就能看到宁封子力竭而败。
我按住了宁封子,对他道:“宁封子,我看敌人突然少了许多,莫不是有什么阴谋。我们不要再在这里纠缠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找个地方带着你的徒弟好好养伤,日后再来报仇也不迟!”
宁封子停了下来,转头对我说道:“大圣,刚才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可要记得了。”
我点头道:“你徒弟我会照看好的,但是如果由你来亲自照顾,岂不是更妥当?我们这就走吧。”
“哈哈哈!”半空之中忽然传来一阵笑声,“现在想走,恐怕太迟了!”
他话音一落,我发现四下的场景立刻就发生了变化。原本,宁封子的道观处在山畔,面水背山,风景宜人,天上日丽风和,还是很美观的,然而这时,外界已经蒙上了一层阴暗的紫色,景象已经完全扭曲,似乎,整个道观,都被拉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之内。
再仔细看,发现所有的黑衣人全都升空,围绕在天上,个个方位无不蕴含易理,他们手中捏着指诀,指尖闪着紫光,口中念咒,像是在维持一个什么法阵。
张月鹿趁着我们说话的间口,也早已飞上空中,在一旁观望。
这时,周天诸人之间,开始涌起一股法力流,交织成了一张极为强大的法力网。原先那名黑衣人“十二”,正处在法阵的中央,显然主持着这一大阵。
“这是什么东西?”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宁封子看着天上的十二,狠狠地道:“原来是你!你还没死!”
十二嘿然笑道:“宁封子,你可识得此阵?”
“北极玄冥法阵,”宁封子冷笑道,“不就是你们水族的镇族大阵吗?”
“水族?”千里眼惊道,“上古水族?不是早就被颛顼帝灭了吗?”
宁封子道:“当年大战前,水族就已经从内部分裂成了三支,一支由共工带领,后来被灭了,另外一支则受了颛顼帝的招抚,还有一支则不知去了哪里,颛顼帝也一直没找到。这厮乃是出走水族的一员。”
“哼,颛顼无耻老儿,用计分裂了我们水族,若非如此,以我族之强盛,他颛顼有何能耐灭我?”十二说道,“宁封子,你给那轩辕氏当火师,颛顼攻打我族时,你可没少出力!这些账,你可还记得!你杀我水族同胞,我们这一部被迫逃亡,流离失所,我现在就屠你满门,为水族同胞报仇,也不算冤枉了你!”
宁封子冷笑道:“老夫只恨当年杀的还少了。”
室火猪突然对天上的十二道:“禺僵?你是禺僵?”
十二道:“正是老夫!你是北方星君,也是水族的后人吧?怎地为这天庭走狗?不如现在跟了我,成就一番大事业!”
室火猪摇摇头,道:“不周山之战后,五族在舜帝的带领下,消除了种族之间的壁垒,开始互相通婚,时至今日,哪里还有什么水族不水族的?我身上虽有水族血统,但是又有多少呢?而且上古水族,自恃法力,行逆天之事,废大道之行,族内民不聊生,对外杀戮不断,乃是自取灭亡。你所说的大事业,不过也是走以前妄为无德的老路,我岂能从之?”
禺僵冷笑一声,道:“你倒是被天庭洗脑洗得彻底。”
室火猪道:“公道自在,不由人评说。”
我对室火猪道:“说得好。这混蛋一通胡说,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我们赶快想办法冲出去吧。”
禺僵冷笑道:“拖延时间?我这大阵已成,你们如何冲出来?我拖延时间,反而是给你们多活了片刻,你倒不识趣。”
宁封子对他嘿嘿一笑,嘲讽道:“北极玄冥大阵,乃是上古黑帝所创,威力绝伦,就连颛顼帝也是害怕的。你这一部更是深谙此阵造化,若非你这一部贪生怕死,自己逃跑了,那时的水族,也不会败得这么惨。现在还有脸跟我说什么报仇,当真是厚颜无耻。”
禺僵面色一寒,不再理我们,向四周道:“发动大阵,把这老贼和这几个天庭走狗杀了!”
四周黑衣人一应声,便开始催动法力。我看见天空紫色更浓,仿佛黑云压城,内中隐隐听见隆隆之声,这大阵声势如此,只怕威力也非同小可。
这时,宁封子转头对我道:“大圣,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我看着这大阵正思索对策,有些不耐道:“我知道,你用不着提醒我这么多次。”
宁封子一转头,朝着大殿内一指,只见大殿中间祭台上那一个“道”字忽地不见,他一把抓起我的右手,再朝我手心一指,我就看见我的手心上印了一个“道”字。
宁封子道:“大圣到了安全处,催动法力,便可将我内中徒弟全部放出。几位可得注意了,你们只有片刻机会,需得把握了。”
“哦,好,”我一想,不对劲,“哎,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有办法对付这法阵?”
宁封子道:“北极玄冥大阵乃是水族镇族之阵,当年颛顼帝若对此无良策,岂敢随便与水族开战?”
我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不过,你刚才说,‘你们’?你不跟我们来么?”
宁封子毅然道:“我身为黄帝火师,在颛顼帝一时主持了对水族之战,破这北极玄冥大阵之法,我自是知道的。可是如今我残败之躯,能否敌之,实在没有把握。唯有拼上我这条老命,给你们创造离开的机会。”
他这一言,令我们几人心头都是一惊。
“可……”我正要说什么。宁封子却摆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我,道:“大圣所要找的人,便可依此物而寻。莫要再说了,这大阵完全发动,我们恐怕连一丝机会也没有了。”
我伸手接过,只见那是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殊无甚特别之处。
我再欲言,宁封子却仰头对禺僵叫道:“禺僵小狗!你这狗屁大阵,在老夫面前不过是一坨臭屎,待老夫破了这阵,再去把你那些懦夫同族杀个精光!”
“死鸭子嘴硬。”禺僵冷声道。
只见宁封子伸出左手,掌心便现了一颗小石头,五彩斑斓,想是他的成名法宝,五色烟石。
宁封子把五色烟石立在胸前,双手合十,口中念了咒语。那五色烟石金光一闪,缓缓地化作了五道颜色不一的火焰,升腾在了空中。
在半空之中,五色火焰互相缠绕飞舞,猛地一冲,五道火焰分别向着五个方向冲击而去。
五色火焰撞击在那天上紫色的法阵之上,激起一阵抖动。
禺僵喝道:“加强法力!别让这老狗冲破了!”
那紫色法阵瞬间光芒大盛,渐渐稳定了下来。
但是不料,这仅仅是个开始,五色火焰一个调转,又再一冲,那法阵居然挡住了,五色火焰又是一个来回,法阵仍然纹丝不动。如此往复不止。
然而,这个时候,宁封子身上已经亮起了一道金色光柱,我顺着这光柱看去,只见宁封子的头顶之上,远在天外,竟然出现了太阳,只不过光芒很暗,和平日里见到的太阳不大相同。
要知道,自从那北极玄冥大阵发动之时,外界一切景物全都变了,天上也自然没了太阳。然而这时,太阳竟然又再次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似乎还和宁封子有着紧密的关联。
不过,天上的黑衣人们,都在紧张的维持着法阵,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五色火焰之上,丝毫没有发现头顶上的异样。
这时,天上的太阳光线越来越亮,光线越来越浓,开始变得如火一般通红。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那五色火焰再次撞击了紫色法阵后,突然一个回身,就猛地朝着宁封子冲来。我们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只见霎时间,五色火焰就把宁封子给吞噬了!宁封子瞬间就成了一个火人。
禺僵哈哈大笑,道:“老狗!你倒是痛快,自己把自己给烧死了!”
宁封子周身之火,红如朱莲,翻腾不止。这时,天上的太阳忽地发出万丈光芒,禺僵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轰!”宁封子身上的火焰冲天而起,猛地撞击在了紫色的法阵之上。霎时间,天地震动,我们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禺僵大呼不止,却被那些剧烈的轰鸣声掩盖了。
宁封子身上的火焰猛地变色,绿如碧玉,又是猛地一燃,再朝着法阵一撞。
接下来,黑色,黄色。每一次撞击,都使得北极玄冥大阵震动不止,那层紫色也淡了许多。
宁封子的声音忽然从火焰中传来,“快走!”
话音未落,火焰猛地变成了白色,再次向上冲击。这一次,震动之力更大,那法阵摇摇晃晃,宁封子却在这火焰之中,被烧成了灰烬。就在宁封子的身体消失的那一瞬间,万道白光冲天而起,夹杂着那白色的火焰,对紫色法阵形成了规模最大的一次撞击。
法阵“啪”地一声巨响,忽然碎裂开来。这时,周边的景色开始恢复如常。室火猪早就把星图拿在了手中,法阵一破,他手一起。我们就被星图裹着,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