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手里的手机确实是他的,这样看来这人应该是没有骗他,换个讲理的、轻信的或许现在就要向小个子道谢了,奈何这位高少不仅不轻信,还不讲理。
“行了,不用说了。”被称为高少的高中生看了看四周,脸色阴沉得能吃人。
小个子担忧的皱起了眉。
燕小乙看在眼里心知自己预料的不错,脸上面无表情心底却笑开了花,身体微不可查的的抽动了两下,引得小个子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燕小乙才发现这人哪里是他以为的猥琐小矮子啊,而是一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女孩,只是一头短发乍看之下却让他当成了男的。
燕小乙不由得撇了撇嘴,心说原来是个男人婆。
高中生看了看燕小乙两人,对着身边的大汉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胡同,低声吩咐道:“把他俩带到那里面去。”
“何必呢?”燕小乙趁着被推搡的空隙低头对着假小子笑道,“你的钱包总没有人家手机值钱吧,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这样多好。现在呢,人家明摆着想要将咱俩都修理一顿。”
假小子却理都没理他,只是望着高中生的背影不说话。
“高少,怎么处置他们?”许均上来问道。
“打一顿吧,注意别弄残了。”高少随意的说道,刚刚他生气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对于燕小乙两人本身,他却是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不为别的,就因为两者的身份地位,差得太多,教训一顿也就够了,如果还专门思考一下如何惩罚他们,未免太过跌份。
就在高少和许均说话的时候,燕小乙也悄悄对着假小子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也算同行,同行何必为难同行?你说是不是?我看现在咱们得统一战线。”
“你想干什么?”假小子看他一眼,道。
“嘿嘿,你看到那墙了么?”燕小乙朝着胡同深处努了努嘴,这是个死胡同,最深处自然是一堵墙。
“难道你想翻过去?”假小子嗤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打击他道:“你以为你是超人吗?随随便便就能跳个四五米高?”
“我当然不是要翻过去,再说我也翻不过去。”燕小乙狡黠的一笑,低声道:“但是呢,那里有些我之前藏起来的东西……你帮我吸引一下注意。”
“成交。”假小子眼珠都没转一下,果断的道。
“小三小五,你们动手吧,注意点,别弄残了。”许均接了高少的命令,对另外两个大汉说道。
一前一后将两人堵起来的小三小五闻言捏着拳头就要上前。
“等等!我有话说!”假小子突然招了招手,大声道:“高少!高同学是么?我认识你!”
高产一愣,皱着眉头道:“你是谁?”
“我也是海山一中的学生。”
“海山一中?”高少一愣,他确实就读于海山一中,但是他却不认识她。
许均在一旁低声道:“高少,海山一中可不是什么人都上得了的。”
“我知道。”高少点了点头,冲着假小子道:“我不认识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咱们学校那么多人,高少你当然不可能都认识。”假小子笑道,“不过没关系,我带了学生证。”
说话间,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递给身后的小五。
小五一愣,也没多想,顺手接了过去,向着高少那边走去。
他一走,燕小乙和她的身后就只剩一堵墙了。
“真有你的!”
暗中向着假小子竖了一个大拇指,燕小乙猛地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墙边。
只见他抓住墙上一块突起的砖头,往外一拽,砖头很轻易的就被他给拉了出来!
然后他从砖头后的空洞里,拽出来一个长约二十公分后边还接着一根白色管子的东西。
“这个……”一众人全傻眼了。
他居然从墙那边抽出来一个高压水龙头!
“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了,没想到有一天还真能派上用场。”燕小乙拍了拍水龙头,冲着目瞪口呆的一群人笑道:“让你们见识一下它的威力。”
……
这天下午,不下数百人在铜鼓子巷看见一个胡同里突然喷涌出大股大股的水柱,本来只是以为里边的消防水栓坏掉了,但随之四个浑身湿淋淋的男人齐齐的被冲飞出来之后,又说明事实并不是这样。
然后,疑似行凶者的两个人迅速离开了案发现场。
在拐了好多个弯,确认他们已经不可能追上来了之后,燕小乙冲着气喘吁吁的假小子道:“好了,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了,再见。”
“再也不见才好。”假小子道。
“也好。”燕小乙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却发现袖子被拉住了。
“钱包还我。”她说道。
“啊,你还记着呢。”燕小乙有些遗憾,不情不愿的将她的皮夹交了出来。
将皮夹小心的收进口袋,假小子道:“我叫何茶儿。”
“哦,我叫燕小乙。”燕小乙回道。
“知道了,你走吧。”何茶儿应了一声,然后不等燕小乙回答,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奇怪的人。
燕小乙撇了撇嘴,也掉头离开。
海山城,顾名思义,是一座临海临山的城市。这山其实不止一座,而是连绵不绝的一条山脉。因为很早就划分成了自然保护区,加上山势险峻缺少开发,靠着海山城的息山并不像BJ的香山一样早已被众多的的游人踏遍,而是在每天的怡人的阳光里保持着自然的平衡和宁静。
此时天色已晚,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海面,息山也越发幽寂起来。
一条羊肠小道上,燕小乙仍在卖力的攀登着。这条小路十分的简陋危险,非但没有栏杆相护,甚至连几块铺路的青砖都没有,看得出来只是经人走过的次数多了,才形成的一条道而已。
路的尽头是一间破烂的土瓦房,房前有一口盛满积水的小鼎,却早已锈得发红,边上的土壤里有一圈红色的锈迹。看得出来这鼎显然是粗制滥造的仿制品,因为按理来说铜锈应该是绿色的,这鼎却锈得发红,明显是铁制品。
唯一能表明这件土瓦房道观身份的是大门上方悬挂的一块牌匾,上面力道遒劲的写了萨菩音观这四个大字,经过了这么久的岁月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笔势雄浑,足见落笔人的书法造诣。
说起这块匾,里边还有一段故事。
当年老头为了戒酒戒色,决心斩断红尘立地成佛,于是怀着敬仰的心情在匾上写下了观音菩萨这四个大字,以示自己对于佛门的向往。
但还没等他剃度,问题就出现了。
怪他平时做赝太多,落笔时下意识就按照古人写法自右而左将这个四个字一气呵成写就,写完后他还颇为满意,兴高采烈的就将匾挂了上去。
到得下午,来拜访的王大爷王老九错愕的看着这块匾,于是便调笑老头子这观名起得着实古怪,老头一听也奇了怪了,出来一看,顿时醒悟。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可不就是萨普音观嘛。
实在割舍不下酒肉的老头心里早就已经后悔,又拧巴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写错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将错就错,当天就决定改当了道士。
为这事,燕小乙还不止一次嘲笑过他。
对这里的一切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燕小乙没有停留,径直推开了道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