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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入隐山林间,只为守真情

牛郎独自隐入山林,只寻得一处穴洞暂为栖息之所。牛郎思绪乱萦,多是思考将来如何维持生计,如何同织女相厮守,如何建设家室,又怅惘中感念兄长,思挂腔儿等等之类,一时也不能有个主张。不多久,牛郎径自不知不觉疲惫地睡去。缘是牛郎见哥嫂争吵,自己一夜心中不安,也未曾睡好觉,故精神终日昏昏,加之离家后思想纷扰繁复,身心煎熬不少,故是如此这般萎靡。

翌日早晨,牛郎兄长突然现身在洞穴前,手里牵着老牛,牛背上驮着两袋米、被席以及一些陶锅陶罐陶碗。兄长把牛放一边,走进洞穴,只见牛郎仍然迷糊未醒,便用手轻轻戳了戳牛郎。牛郎这才醒来,睡眼惺忪地望着兄长,一阵诧异,不知兄长如何寻得此处。

牛郎讶异地问道:“兄长如何寻到此处?”

兄长面有愧色,说道:“兄弟,我对不住你!什么也别说,你暂且在这住几日,我给你带来了两袋米。等我和那泼乱婆娘说好,再把你接回去。”

牛郎犹豫了片刻,说道:“兄长莫为难了!我知嫂子脾性,我若是再回去,你们便再无宁日。兄弟我长这么大了,该自力谋生计了,我不能一辈子靠着哥嫂。我定会过上好日子,谋好生活。”

兄长眼泪直下,哭道:“罢了,兄弟要是日后有任何困难,直接回家,无须计较那婆娘,我便是休了她也无妨!”

牛郎赶紧劝道:“嫂子是腔儿的亲娘,兄弟切勿生此念头。我若是日后想念你们,必定会回去看你们,兄长莫要过意不去。”

兄弟俩交心话说一阵过后,俩人都心里舒畅了一些。兄长去牛旁取米袋及陶具,牛郎也过去帮忙。兄长又到附近捡拾些干柴,又帮牛郎搭灶台,四周寻找一番,就用三块稍大石头摆成三角状,中间刚好放上陶锅。兄弟俩看了看新搭就的灶台,各自满意地相视一笑。搭完灶台,兄弟俩又认真地扔掉了洞穴地面的碎石。兄长又寻来几块扁平石,拼成一张长条形,长约六尺,宽近四尺,上面铺上些干草,再铺上草席,放上被子,俨然是一张舒坦之床。牛郎见着兄长如此用心,眼泪模糊了双眼,欲泣而不泣,心里着实感动了一番。

兄弟俩忙活了半晌,终于把新家摆弄得周全合宜。清晨阳光照耀,将原本幽暗的洞穴照得清拙古朴,生机盎然,别有一番风趣。

临别时,牛郎把老牛的拴绳交到牛郎手里,说道:“日后你就先靠老牛为你耕耘一块地,再寻打算。”

“且不可如此!老牛给与我,那兄长如何耕地?我毕竟一人,用耒耜即可开垦一块地。”

兄长再劝牛郎,牛郎拒不接受。兄长只好牵牛而去,心中多有愧疚。牛郎自是感念兄弟情谊深厚,心里激动良久。

又过数日,牛郎在山间洼地寻找到了一块荒地,附近有水,有软土,正是块绝好农地。四周还有不同梯度的丘冈逐级自然延展,一眼望去视野开阔,秀丽万端,丘陵起伏,各尽其妙,曲水蜿蜒,意境十分。若是多些农地开垦,必是一幅美妙之田园稼穑风光。牛郎花了数日开垦了两块地,约五亩,又种植了些当季农物,只待其成熟收获。牛郎寻得这块宝地,心喜异常,只是此处不见人烟,多少有些冷清。不过有这美妙风光陶情,倒是心中悠然不少。

一日深夜,牛郎直直地躺在床上。旁边的小篝火照耀地洞穴四壁通亮,照耀着牛郎些许暗淡疲累的脸庞熠熠生辉,也照耀着牛郎的眼睛光芒闪闪。牛郎感受着野外黑夜的寂静凄凉,看着洞穴之外散落在树丛中的斑驳的月光,心头涌上一阵悲凉。牛郎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开垦种植,已经好些日子未见织女,想念之情瞬间缠绕于心。牛郎细细想起当初河畔浣洗时那曼妙仙姿之织女,一阵甜美沁入心底;又想起了月桥初会时那温婉袭人之织女,更是一番蜜意;又想起了与织女再约赠巾之点点滴滴,想起她那肺腑之言,想起那甜蜜可亲,脑中浮现出一幅幅美妙场景,渐渐变得幸福得妙不能言。

乍到曦日初出,牛郎早早起床,走道洞穴外,看看晨光下的山野风光,正是一片绿光绚烂、生机活泼的诱人景象。牛郎脸上满泛春光,对生活充满了曼妙向往。回到洞穴灶台,牛郎起了火,煮起了羹。又整理了洞穴各处脏乱,收拾了被子,牛郎就这样在洞穴里快活地忙活着。待羹煮好,牛郎又美美地吃了两碗。吃完早餐,牛郎奔出洞穴,跑到河畔,洗了洗脸,又认真照了照水中的影子,用手指整理了一下头发,一切感觉满意后,奔至月桥。原来此日是牛郎与织女约好相会之期。牛郎凭栏而立,看着清灵的河水,泛泛地流淌,似乎从流水那缓缓的小波纹中体验到那缠绵而细腻的情感。没过多时,织女悄悄来到牛郎身边,凭依在扶栏一侧。牛郎并未及时察觉,目光仍投注在粼粼的波光之中,织女面带春色,默默地凝视着牛郎。

织女心想:“真是个呆郎!”牛郎似乎听到了织女的心声,转过脸一瞧,原来自己的恋人就在眼前含情地注视着自己,牛郎一瞬间感觉害羞起来。织女却心态轻松,直直地盯着牛郎。焦灼片刻,只见织女拉住牛郎手,双双奔往河岸隐密之处。织女带牛郎来到昔日整浣洗之地,流连一阵;又带牛郎看了其他几处风景好地;最后带牛郎到了其晾素匹与构做丝绣之地:此处沿岸则茵草遍披,蔓青缠转,繁花集簇,七彩鲜着;河内则水修汜长,润翠盈泽,灵水悠悠,明波粼粼;倚山则穹木抱集,萃枝交荫,硕石微土,险径通幽。真是一片美丽胜境!

牛郎织女于此宝地时些依依不分,指指交合;时些清歌曼唱,戏影婆娑。两人一会幽幽私语,一会侃侃相谈。彼此倾情,貌交神合。直至日斜西方,依然绵情不减,更是天地人其三,和融无间,更是美景如绘,人色增辉。

正是:美景千幅不尽描,风情万种无言道。

后人有诗《霞影》为纪:

红日沉西壑,盈晖织彩霞

霞边人伴柳,柳下影成花

又有诗《恋意》为念:

漪漪弄涟水,习习拂柳风

悠悠新恋美,绵绵情意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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