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漂了多久,就在户千沉沉欲睡间,突然想到了比试的事情,一下子将他惊醒了。户千坐起身看了看河岸,发现小船已经顺流漂了很远,赶紧使劲摇起桨,欲将小船划回来的地方。
户千看了看日头,心想可不能大意失了荆州,不仅白白”牺牲“了贾堂,翠翠的一生幸福也要被自己给毁了,于是摇桨的速度更快了。顺流而下容易,逆流而上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待户千将小船划回来处,衣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户千顾不上休息,抄了个小道向镖局跑去。
“户千哥,户千哥。“
待户千从小道拐上直通镖局的大道时,突然听到铁头从大道后面喊自己,户千扭头对正急匆匆赶来的铁头喊道:”快,跟上。“自己却未住脚,继续向镖局跑去。
“户千哥,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这么着急干嘛?”铁头加快速度一溜烟追了上来,连问了几个问题。
“一言难尽,以后再告诉你。”户千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哪有时间跟铁头解释。
“那你晋级了吗?“这是铁头最关心的。
户千扭头看着铁头艰难地点了点头,脸上挂满了笑容。
”牛……”铁头见户千点头表明已经晋级了,竖起了大拇指,兴奋地跟着户千向着镖局跑去,虽然他不知道户千为什么这么着急。
到镖局大门口时,户千透过大门已经隐约可以看见高台前站满了人,想是比赛已经开始了,于是更加卖命地奔跑,边跑边想,那个倒霉的贾堂现在要么在河中游着泳,要么在镖局中迷了路,自己只要准时参赛就可以顺利晋级了,自己一会还要在擂台上再装的冷酷点,唱好这出空城计。想到这里户千不禁哑然失笑。
“户千,户千,户千来了吗?“
户千远远地已经听到主持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了。
“来了,来了。”户千一边回答,一边拨开人群向擂台挤去,心想这次我又要让你们吃惊了。
“户千兄,你来的挺及时的啊,再迟一步,我可就不战而胜了。”
户千刚跳上擂台,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向自己打招呼,只见贾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擂台中央了,正满脸微笑地看着自己。户千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你是怎么回来的?怎么这么快?”
“仙人自有妙计。“贾堂学着户千的口吻道。
“哈哈哈……”户千转瞬恢复了平静道:“终于还是让我给赶上了,我还担心因为迟到而被淘汰了呢。”
户千知道自己这次完了,甚是沮丧,但是又想自己已经尽全力了,输就输了吧,所以现在他也倒是无畏无惧显得很坦然。
“我也正担心户千兄因有事耽搁来不了而弃权呢。“贾堂道,”那样我又要失去看户千兄出手的机会了。“
“定会出乎你的意料的。”户千狡黠地一笑道。
“哦,忘了告诉你了,那匹马真的很不错。“贾堂道。
户千点点头:“世间独一无二。”
“跟我的小白龙很般配。”
户千不禁一笑:“那你可以做个媒人。“
“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吗?”贾堂换了个话题但依旧面带微笑。
户千虽然知道贾堂是在挤兑自己,但还是点了点头。
“看你衣衫都湿了,是因为船坏了掉河里了?”
“是汗水浸湿的。“
“我们还是好哥们吗?”
“是。“
“有你这样的好哥们吗?”
“各有所困,不求原谅,但求理解。“户千淡然地道,丝毫没有理亏的样子。
“哈哈哈……“贾堂笑道,”我理解你,也佩服你。“
“佩服我?”户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贾堂点了点头道:”取胜的方式有很多种,功夫固然是一种,但是谋略也很重要。”
“你不用给我找台阶下。”户千听贾堂这么说,心里不禁感到有些愧疚。
“我说的是实话,也真的佩服你,差点又让你不战而胜了。“贾堂哈哈一笑,接着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今天若换做其他人,可能真的就赶不回来了,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我还是想知道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回来。”户千道。
“这是一个秘密,恕我不能告诉户千兄。“
“好吧。”
就在擂台上二人谈话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座房子的阁楼上两个女子也在交谈着。
“我还真担心他会不来呢!”穿蓝裙的女子道。
“是啊,真让人捏了一把汗,好在最后赶上了。“一个脸蛋有些婴儿肥,丫鬟模样的女子道。
“他们俩在那里叽叽咕咕的怎么还不动手。”蓝裙女子皱眉道。
”他们好像很熟,早上就见他们常在一起唧唧歪歪的不停。“丫鬟道。
“男人之间也有说不完的话吗?“
“有可能哦。”
“那个穿蓝色锦衣的好像身手不弱。”蓝裙女子道。
“是啊,早上他只出了一脚就把对手给打败了。“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希望赢。”
“小姐希望他赢吗?”
“无论他赢还是败我都要让他晋级。“蓝裙女子淡淡地道
“小姐怎么一下子对他这么好了?”丫鬟不解地问。
“因为……“蓝裙女子没有把话说完,取而代之的是在嘴角泛起了一丝莫名的微笑。
丫鬟不解顺着蓝裙女子的目光看到两只麻雀在对面的屋檐上嬉戏着,一只被另一只追逐着从一个屋檐飞到另一个屋檐,最后双双飞入了空中。
丫鬟扑哧一笑道:“小姐不会是思春了吧!”
“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蓝裙女子揪住丫鬟的腮帮子道,但是她的脸上却已经泛起了红晕。
“户千、贾堂准备比试。“裁判见他俩在擂台上不紧不慢,喋喋不休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再看看其它擂台已经比试起来了,于是提醒道。
”户千兄,请吧。“贾堂抱拳道。
“请。”户千也抱了抱拳。
贾堂摆了个姿势,户千却随意地一站。
贾堂目露精光,缓缓起势,户千目光淡然,双手下垂。
“户千兄,请出手吧。”
“你先出手。“
“还是你先出手吧。”贾堂坚持道。
“我不想先出手。”户千道。
“我不习惯先出手。“贾堂道。
俩人谁也不愿先出手竟又僵在了那里。
“这俩人是怎么回事啊?”台下有人开始议论了。
“高手比武总是要先酝酿一阵的。”
“那个穿蓝色锦衣的小伙子武功不弱,不知道另一个怎么样。”
不远处的高台上贾义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目光注视着这边贾堂和户千的对决。后面跟着梁达、贾达和何成。
“哪一个叫贾堂啊?“贾义问。
“总镖头,那个穿蓝色锦衣的叫贾堂。”梁达忙道。
“就是那个出招速度奇快,一招战胜对手的那个?“
“正是。”
贾义微微点头道:”另一个就是直接晋级的那个了?“
“是的,他叫户千。”
“户千?“这时何成眨了眨三角眼定睛一看道,”梁镖头,你没弄错吗,怎么会是这小子?“
”怎么了何管家?“梁达问。
“这小子我见过,好像是皮市街皮匠铺户万的儿子,没听说有什么武功啊。“何成道。
“什么?皮匠铺的小子,他怎么敢在这里滥竽充数。”梁达道。
“我也觉得这小子有些眼熟。“贾大在一旁道,”梁兄,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在小东门桥说书场的事?“
“哦。”梁达略一沉吟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了,可这小子真没什么武功啊。”
“没有武功敢来参加比试,勇气不小啊。“贾义听他们的谈话已经对这个粗布衣衫的小子略知一二了,但是语气中并没有责怪,反而有些赞赏。
”总镖头,说到勇气,这小子可正是胆大包天。“何成道,”您那匹刚买的西域宝马在骡马街就被他驯服过。“
“哦?”贾义来了兴致。要知道对那匹马贾义又调教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对它正是又爱又恨的时候。
当下何成将那日在骡马街发生的事情叙说了一遍。
听的三人都觉得这小子是有点意思。
“不管他是输是赢都要把他给留下来。”贾义吩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