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啊……您不先仔细看下镜子吗？怎么，对我的手艺不放心？”蔓凝雪先卖了个关子。
心思被戳穿，念仇顺了顺鬓发，然后从善如流，将自己先前被“白面鬼”妆惊走了的眼珠子，重新定向面前的镜子，然后整个人就都呆了。
记忆中，没被毁容之前的她是一个静坐温婉，神情顾盼之间又柔情似水的女子，可现在被她这么一化……
看着就像将她藏在灵魂深处的心思，明明白白给外人敞了开来。
她如今的内心，狠辣，执着。
对敌狠辣，为情执着。
念仇笑了，那笑如牡丹花开，艳压群芳：“好手艺，不但鬼斧神工，化腐朽为神奇，将我这张重度毁容的脸化得美丽犹胜从前不说，还将我化得……颇有个性，我很满意，谢谢。”
蔓凝雪听了很是高兴，手下更是卖力。
在给念仇头顶别上一朵红色牡丹，与她身上衣服的颜色交相辉映，且合衬整个人的气质之后，又从首饰盒里挑出几支对应的朱钗鬟佩，在其头上反复调整。
这时念仇提出意见：“这牡丹……好是好看，只是会不会太过艳丽了些？我已经穿了一身红，日常出行是梅花木的坐骑，待会儿我还要去选两把扇子作为我的武器，哦对，我今天还想买一把红色的伞用作辟邪。”
“这样啊，那我给你换成带大红色瑙珠的金饰吧，这样既可比作花蕊，又能压住色；还有你的伞要想辟邪必得是大红，那么你的扇子也选大红色长稠的吧；还有腰带，不能这根了，得换成大红……”
念仇站起来，任由蔓凝雪为她调试细节。
“你还没说，你为何会对我心生崇拜。”念仇突然开口。
鬼目决明状态下，能够看破一切虚妄，包括如有实质的感情。
她现在看着蔓凝雪，就像看着被梦幻的粉色笼罩着的怀春少女，怎么看都像是她暗暗对自己喜欢，而不是她口中所言说的什么崇拜。
想必自己当初成为活佛豫贴身腰带、衣物、棉被之类的日子里，自己情形也跟这蔓凝雪差不多，亦是浑身冒着粉红泡泡的吧？怪道那和尚会口中常念“哦弥陀佛，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了，现在想来还真是闷骚。
蔓凝雪在了解到念仇用双扇做武器，战斗方式主要是跳舞之后，这会儿就是在着手为她配上环配叮当，陡然听见这句问话，手中一顿，似是踌躇了下措辞，方才开口。
“当初心中天人交战的我，因为被精怪所伤急需破邪根和止血草，最后还是去了您的药园。”
语声停顿，原是最后细节也已调试好，蔓凝雪直起身来，站在念仇的身后，眼神深幽的跟念仇一同看向镜中的她，和她们。
在念仇耳边轻声续道：“恰好撞见，一个鬼祟的人影，向您的宠物群里投放一只染了鼠疫的老鼠，正要向待在一旁制药的您出声提醒并迅速躲祸的时候，就见其中一只精怪发现了那只疫鼠死亡并大声召唤您，出于自身安全和躲避嫌疑的考虑，我一直都未曾出面，旁观了您对此次人祸的整个处理经过。”
疫鼠？
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作为一个灵武双废的准国母，她不知招了多少明面上的非议，和暗地里的刺杀，纵是有母亲全力维护，也有兼顾不到的时候。
疫鼠事件，也只是她遭遇众多暗害中，被母亲漏掉的其中之一罢了，还是那很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
耳听着蔓凝雪对自己当初的从容应对推崇备至，乃至跟芳心暗许差不多的形容心路变化的语句，念仇无甚表示的全全收下，又看了眼镜中自己的影像，不准备再听的念仇出声打断她：“好了，我知道你是如何崇拜我的了，给我还是弄个面纱遮挡下吧，毕竟再厚的妆容，也抵不过我如今毁容的事实，一盆洗澡水兜头泼下来，我就会原形毕露。”
念仇一语双关，蔓凝雪听得脸上发烫，心中愧悔不已。
带着蔓凝雪游街过市，从通用钱庄出来，500两黄金成功转入身份环的个人账户，念仇第一件事便是不容置喙的，将先前脂粉衣物还有首饰的钱都转给蔓凝雪。
至于人工钱则另算，现在相当于是念仇将蔓凝雪聘为了长期的贴身侍女，她这个雇主需要给蔓凝雪的是月钱。
而凡世银两交易等式为：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铜钱=10000文铜钱。
脂粉钱和精致小配饰按铜算，绸缎衣服按银算，黄金玛瑙首饰还有玉佩等按金算，这下念仇的500两黄金还剩下488金5银，余些铜钱算是给蔓凝雪的见面礼。
这样算下来，钱还是比较经花，又不太经花的。
接下来，在蔓凝雪的陪伴建议下，念仇买了印有白梅的红布伞，舞蹈效果很好的双绸扇，又买了些布匹首饰各种鞋底，还有其他早就想好要买的东西，让商盟装了满满一大车，报了山外青山的地址，让其。
并单独叫了送货小哥儿，给了800铜，让他顺路帮忙把院子里的小马驹带回给官府。
然后，带着蔓凝雪下了趟美味斋，叫了雅间简单吃了一顿，下楼时，正好赶上双剑门的人在美味斋大堂里搭台，为表演剑舞绝技招徒做准备。
还真是，命里该遇上的，不管你兜多大的圈子，始终都会遇上啊。
之前的天降洗澡水是如此，这会儿买东西累了随便找个地儿歇脚吃个饭，都能遇上星占里的双剑门招徒，亦是如此。
这既是遇上了，念仇也不逃避，当下就带着蔓凝雪到大堂里寻了处视野好、又不引人注意的地儿坐下，等候剑舞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