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宗主躺在软塌上小憩,手里正拿着一只精巧的小匣子。他望着那只小匣子,神色怔怔。
近来他的身体越发虚弱了,耳畔常常会产生些幻听,大多的时候,他不甚在意,只是有时候,那幻听着实太过明显,让他不得不在意,就如同刚才。
敛章握着这只小匣子,耳畔就漂浮着一道虚无的声音,他说:岁岁年年,只要我的魂魄还未烟消,我就会记得你。
这道声音好像很熟悉,但他怎的也想不起到底是谁,就在他拼命的想要想起的时候,安清月拉着纪云溪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海明宗主坐正,顺带着理了理压皱得袍子。
“你手里的可是那个叫徐汉生的?”安清月直接问道。
“徐汉生?”海明宗主想了下才道,“是。你可见过这玩意?”
海明宗主将小匣子打开,里面放的正是纪云溪在徐汉生手里看到过的那颗药丸。安清月正想要海明宗主将那药丸吃了,却被纪云溪拉住。纪云溪上前拿过海明宗主递过来的药丸,“我想见见徐易生,可以吗?”
海明宗主看了眼安清月,见他没反对,便叫了人来带纪云溪去见徐易生。
“他已经知道了徐汉生的死讯,听说情绪很不好。”
纪云溪道了声谢后离开,走到门口,她突然回身问海明宗主,“如果徐易生死了,你会难过吗?”
海明宗主一愣,反应过来却又觉得好笑,“一个刺客而已,就算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何来难过一说?”
纪云溪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安清月拍了拍海明宗主的肩,随即跟着纪云溪离开了。
屋里又只剩下海明宗主一个人,他的耳畔突然又响起一道声音,这道声音像是他自己的:只要能与你相守,就算生生世世注定孤独,我也甘之如饴......
真是可笑的誓言,他是海域名城的宗主,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他不会老不会死,又岂会为了谁注定生生世世孤独呢?
“来人,将学府的舍监叫来我有话要问。”也不再纠结这些不着边际的言语,海明宗主忙着处理这件案子的事情。
徐易生被关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经查证,才知,他是暨南学府的夫子,教授礼法和琴艺。听说,徐易生的琴艺格外了得,不过这三年,他已经不再抚琴了。
没人知道原由。
门口的侍卫开了门,纪云溪和安清月一齐进去。
徐易生坐在窗户边上的小榻上,他怔怔的望着窗外,飘飞的树叶。海域名城里没有季节,只是他这一处的树叶子在凋零飘落。
他浑身是伤,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该是一名清俊的男子,风吹拂起他的发,难言的愁绪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狄修的情绪能够外泄,并且这种外泄的情绪强大者,能够作为武器伤人。
安清月用法力在纪云溪四周做了个防护层,这才让纪云溪进去。
“是徐汉生让我来看你。”纪云溪立在稍远的地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