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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同病相连

父母回家之后,白晓意继续专心投入到CPA考试复习中去,考试前两周她还是请了假,想再专心复习一下。这次复习没有像上次那样,连着请了两个半月的假,但是断断续续也请了不少假,网校的作用还是有的,一些知识网校讲的确实挺明白的。孙浩像照顾高高考生似的照顾她考试,晓惠也变得很安静,在一旁看电视剧或者看电影都会戴上耳机。

武数回来后很长时间都没怎么联系她,但是能看到她的社交网站状态还在更新,都是她公司日常的一些事情,她们的亚太区CFO来中国区出差,武数满眼的桃心,说是他长得太帅了,自己实在是各种“防线”很崩溃,陆鹿在她状态下面留言,拿红烧排骨和油焖大虾威胁她,没有照片以后就吃不上了。武数“哭”成一排,她也想拍照,可是居然一直没有机会!日子好像慢慢恢复了“正常”,时间继续不顾一切地舍命行走。

考试那天凌晨,白晓意不知道是自己突然紧张了,还是吃坏了东西,突然觉得肚子疼。晓惠赶紧起来给她烧了热水,喝过之后还是不行。于是赶紧给孙浩打电话,幸亏孙浩离得近,立刻赶过来了,果断带她去了医院。

医生说是急性肠炎,需要输液,孙浩担心白晓意的身体,白晓意又担心考试,两个人都着急。孙浩让晓惠把白晓意考试要用的文具袋拿到医院,问白晓意有没有落下的证件什么的,白晓意是前一天晚上都检查好的,说没落下什么,孙浩让晓惠先回家,说他一个人陪着就可以。

白晓意真的难受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再怎么难受,只要身体还能撑得住,她都会进考场。一年只有一次的机会,她已经为此付出了这么多,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孙浩理解她,就准备好了一切,如果她没事,就让她去。

输完液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孙浩带她吃了些东西,还好她能吃进去,然后送她去考场。

两场考试,上午三个半小时,下午三个半小时,白晓意又病着,孙浩着实很担心。他嘱咐白晓意,不要硬撑着,觉得实在不舒服,就放弃,身体最重要。他会一直在外面等她。

整个上午,白晓意都在感谢全世界和感谢自己,她身体没有太难受,估计是凌晨那针吊瓶发挥了作用了,上午的考试主要涉及审计、会计、税法、职业道德,50分的试卷,却是巨无霸的题量,还好她都撑下来了。中午出考场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孙浩。

白晓意问孙浩这一上午是不是真的就在这站着了,她有点心疼孙浩,和她在一起以来她不是出差就是考试,孙浩就像个保姆似的照顾他,从来不抱怨,这么长时间了,她俩还没吵过架呢,孙浩什么都理解她,让着她。孙浩笑眯眯地回答白晓意,“你当我傻啊,我找了个吃饭的地方,还找了个地方,一会儿你能休息一下。”

他们打车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家饺子馆,白晓意现在吃什么都不太吃得下,吃点饺子胃里还舒服点。然后孙浩带她到了附近一家咖啡馆,往里面走一点,还挺安静的,背景音乐也很柔和。孙浩让白晓意倚着他休息一会儿,他盯着时间,顺便给手机充点电,一会儿再打车回去,都来得及。

白晓意就那么倚着孙浩,睡了一小下。来北京这两年,这是白晓意睡得最踏实的一次了,虽然就那么短短二三十分钟,但是就这么倚着孙浩,让白晓意非常舒服,也非常有安全感。

在爱情里,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人想要很多很多的爱,有的人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有的人既想要很多很多的爱又想要很多很多的钱。白晓意没有想要很多,有一些爱再有一些钱就刚刚好了,而这些,他和孙浩都在努力。

下午要进考场的时候,她又嘱咐孙浩不要站在外面傻等,孙浩看着她说,他才不傻,他自己会管理好自己的,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学校附近美女太多,他也怕一直站在外面,万一被拐跑了这么办。白晓意被孙浩逗乐了,也安心进了考场。

下午的考试主要涉及战略、财管、经济法、职业道德,还是50分,还是巨无霸的题量,白晓意需要在上下午两场考试中拿到60分才算通过。各项内容占分比率每年都不确定,白晓意上的网校还算良心,复习得挺全面的,整个考试下来,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肯定能过,但是也没有太吃力。

考完试回家,他们叫上了晓惠,在家附近吃了炒菜。孙浩跟白晓意说好,今天太累了,明天早上早起,还要去医院再复查一下,如果需要,就再输一瓶液。白晓意乖乖听话,有孙浩在,连病好得都快。

白晓意复工后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要去黑龙江佳木斯,粮食大省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她去的就是一个粮食企业。那时正值秋天,客户还带着他们到附近的粮田看了一眼,她终于看到了武数跟她们吹呼了好几年的像海一样的粮田,平原腹地真的不是吹牛的,当秋天的景色映入白晓意的眼帘的时候,她想象着武数说的,她小时候,秋天一定要到田地里瞎跑,简直是太好玩了。

都说东北人豪爽,从吃饭喝酒上也能看出来,白晓意很喜欢吃东北菜,第一次坐在炕上吃饭的感觉还是挺神奇的,但喝酒喝得她真的招架不住。人家看她一个小姑娘,而且白晓意的长相看上去也比实际年龄小,也没硬跟她劝酒,可是“唐老鸭”喝得都没法让他们加班了。

白晓意把她在东北的见闻告诉武数,武数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对啊对啊,我们农业大省可不是白叫的,见识到什么是平原了吧,见识我大黑龙江丰收的景色了吧,嗨,我今年“十一”都没回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想家了。

这个项目结束之后她会暂时被借调到别的组,回一下北京,然后紧接着要去湖北,本想着回去的时候给武数带哈尔滨红肠,可是在哈尔滨的换乘时间太短,什么都没有来得及买。这一路上,就顾着自己吃东北饭菜了,什么东北的好吃的都没有买回来。武数倒是不在乎,小白,我回家可是天天能吃到哦,你这着急忙慌的,还惦记我,看来出差还是没累着你!

在北京被借调,周末居然还加了个班,白晓意也是服了。累得她实在是有点坚持不住,回家洗个澡,倒头就睡,周一、周二还要去一下,还好周三就走了。

凌晨三点,白晓意的电话一直响,她还以为自己做梦呢,起来看了看是武数,赶紧接了起来,“小白,我病了,发烧,现在难受,你能来看看我吗?我动不了了。”白晓意一下子就清醒了,听武数的声音,真的快把白晓意吓死了。她赶紧起来穿好衣服,拿起钱包就往外走。

武数把她家的详细地址发给了白晓意,凌晨三点还能打到车,也是老天爷爱惜武数了。路上她给武数打电话,但是武数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只能告诉武数不要怕,她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一路上她只能干着急,让司机师傅帮忙快一点。

到了地方一共是80多块钱的车费,她甩给司机师傅一百块钱,连钱都没等人家找,就冲下了车。白晓意发誓,这是她这辈子打车最阔绰的一次。

到了武数家单元楼下,电子门居然是坏掉的,她赶紧上楼,在武数家门口给武数打了电话,怕吵醒其他邻居。是武数给她开的门,她看上去简直糟糕透露,只有开门的力气,开完门转身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动不动。

白晓意摸了摸武数的额头,太烫了,想送她去医院,她根本动不了。武数是有药箱的,虽然在大学的时候很少用,但是她的各种东西还都很齐全,这是她的习惯。白晓意找到药箱,里面的药不是过期了,就是不管退烧的,只找到了一包退烧的冲剂。

她找烧水壶,给武数烧了热水,喂武数喝下了退烧药,半杯水喝完又让武数躺下继续睡。等武数睡着了,拿了武数的钥匙出门看看有没有能买到退烧药的二十四小时药店,再买点吃的。

药是买到了,又走了好远才看到一家亮着灯的包子店,专门卖包子,白晓意买了几个包子和两份粥,想着和武数一起吃一下。

回到家里,武数还没有醒,白晓意就自己吃了个早饭。等武数醒了,白晓意把粥放在武数的床头,喂她吃点粥,她就吃了几口,就开始摇头,白晓意看着她的样子都心疼。

武数突然抱住床边的白晓意,开始嚎啕大哭。白晓意不是没见过武数哭,她是寝室里最爱哭的,有时候,连看个公益广告都能哭出来。上次相亲后,她说她想宋语了,也是哭个不停,但是和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嚎啕大哭,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抱着家长,使劲哭。白晓意也快要跟着哭出来了。

只是这一次,武数什么都没说。

白晓意决定把武数接回家去,武数答应了,至少她还能照顾她两天,这个时候想想自己要出差,真是恨得牙痒痒。

武数动作很慢地换好了衣服,她告诉白晓意她有一个小行李包,装东西很方便,让白晓意帮她装了些必备的东西。她们出门的时候把早餐和武数的垃圾都顺便带下楼扔掉了,武数有强迫症,几天不回家,垃圾还在,她会不舒服的。

在出租车上武数倚着白晓意,就好像一个月前白晓意倚着孙浩那样。武数说,她住那个地方四个房间,六个女生,她只和她隔壁房间的女生关系比较好,其他的她实在不想多说话,结果,这几天她隔壁那个女生回老家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发烧了。她也不确定白晓意在北京,只是试着打个电话。

武数还是那个样子,太极端,喜欢的便掏心掏肺,不喜欢的便敬而远之。

到了白晓意家附近,白晓意又买了份早餐给武数。到家时,晓惠已经准好好要上班了。看到武数那个样子,晓惠一脸担心,问武姐姐没事吧。白晓意让晓惠不用管,赶紧上班就行,她来照顾武数。

晓惠走后,她自己去洗漱了一下,把早餐和药都给武数准备好。正是最忙的时候,她请不了假,监督武数吃了些饭,让武数把药吃了,然后躺好,她才走。

武数请了一天事假,她的状况也没法去医院开病假条。午餐是白晓意定的外卖,武数已经有力气吃饭了,自己吃了药,整整睡了一天。

晚上原本白晓意还要加班的,但是实在担心武数,都快收尾了,她也不愿意再留下来耗时间,就赶紧回家了。晚饭孙浩说他会从外面买回来,白晓意嘱咐孙浩,路过超市或者小店帮武数买一包旺仔小馒头,她以前在寝室的时候喜欢当零食吃。晚饭大家一起吃的,为了让武数早点休息,孙浩吃完饭没有逗留,早早回家了。

白晓意、晓惠和武数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虽然床是够大,但白晓意总怕武数睡不舒服,就跟晓惠说,她俩尽量侧着身子睡,别挤着你武姐姐。

武数第二天自己去了医院,她反复发烧,白晓意却照顾不到。医生给她开了一整周的病假,说她身体太疲劳了,就是感冒,但恢复得不好。先退烧,然后输两天液,再看看效果。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白晓意看着武数穿着长长的白色睡裙,突然跟她说,“武,你看上去好像简·爱”,然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我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把我比喻成简·奥斯汀吗?”武数显然并不喜欢简·爱。

“可是奥斯汀一辈子就一个人,我可不希望你那样。”

“可是奥斯汀一辈子也有六部响当当的作品啊!”

“武姐姐,你赶紧量体温睡觉吧,你再不退烧,我姐都要跟你一起发烧了!”

陆鹿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进来了,这下子白晓意出差,武数有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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