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副驾上,雷娇娇一边闭着眼睛打盹,一边还在不停地诅咒这次仓皇的逃亡;胡三一边开车一边粗鲁地咒骂她,两人浑然不知死神的镰刀已悄然架上他们的脖子。
江轲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拇指粗的铜管,拉出一截细细的钢丝,闪着寒光形成一个颤动的圆圈,这是昨夜利用有限的材料制作的杀器,虽然很粗糙,但他想杀这光头胡三应该足够了。
在发动机轰鸣声的掩护下,江轲无声无息地摸到驾驶座的后面,左手持着小钢管,将钢线圈从胡三的光脑袋套下,右手抓着铜管另一头的把手用力往后一拉,左手随即将铜管拧转一圈,右手再跟上去接连拧了几转,整个过程虽然显得有些笨拙生疏,却十分迅捷,在胡三反应过来时已经全部完成!
胡三只是觉得眼前隐约有寒光一闪,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判断,就感觉脖子上一凉一痛,下意识地一踩刹车,车速本不算很快,顿时一个急停,抖了几抖熄火抛锚;胡三用手往脖子上摸去,但随即而至的强力窒息感让他顿时陷入慌乱,用力呐喊,口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脖子上嘶嘶作响,那是钢丝已经勒穿了他的气管!胡三摸到脖子后面的小铜管,用力拉扯,可惜这只能让他加快投向死神怀抱的步伐......
此时江轲早已放开胡三,跨到副驾后面。眯眼打盹的雷娇娇被急刹的惯性向前抛出,咚地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揉着脑袋兀自咒骂:“死老爸,你会不会开车啊!”她不知这个死老爸没死也快了,偏头借着车灯的反射一看,胡三双眼如死鱼般暴凸,舌头伸出老长一截,双手在脖子前后难抓,神情如同狰狞的厉鬼,顿时吓得张口一声惊叫......
江轲自然不能容她叫出声来,顺手在手闸旁抓起一张毛巾,捂住雷娇娇张大的嘴巴,另一只拳头接连打在她的太阳穴上......其实他根本不用如此紧张,号称大姐头的雷娇娇几曾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在他拳头落下之前就已经吓晕过去了。
此时光头胡三的濒死挣扎已接近尾声,只剩下剧烈的抽搐,脖子上流下的血已将胸前的衣服湿透,那根要命的钢丝别说他处于临死的错乱之中,即使是完全清醒理智的状态下,他也没有任何办法能解除,因为铜管后端的钢线卡槽处,还有一个巧妙的锁死装置,虽然简单,没有工具却很难打开,所以江轲收紧钢丝用铜管拧紧后,根本就不再管他。
江轲没有给光头胡三留下任何机会,连预备方案都是一击必死,因为这家伙身强力壮,从费大头口中还透露出曾经杀过人,必是心狠手辣之辈,一旦反抗起来,现在的江轲远远不是对手;但这个雷娇娇,他不愿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杀了,这个变态的渣女太恶毒,江轲对她恨入骨髓!
江轲拉开侧门跳下车,一看四下黑沉沉的,仍然没有车来人往,只有面包车的灯光里细雨还在不停地飘洒。他不会开车,但魂识一扫就顺着导线找到了灯光和雨刷的开关,拉开驾驶室的车门,手臂越过胡三动静已很微弱的身体,将车灯和雨刷一起关上,关掉电门,将车钥匙拔出扔到地板上,再将排挡杆试着退到空挡,吃力地将车推到路边。
做完这一切回到车里关上门,光头胡三已经彻底死透了,江轲的魂识感应到头顶的生死玄关已经形成,胡三核桃状的灵魂正缓缓往上飘去,很快就会进入那个绚丽的流光通道。
“小子你厉害啊,难怪这么简单就把我杀了,原来你在这里也能用魂识!”一道魂念传进江轲的灵魂,来自灵魂刚刚解禁的胡三,他明显感应到了江轲的魂识。
江轲这才想起灵魂之间是可以这样交流的,也甩过去一道魂念:“好好回去吧,记得下次再来少作点孽,不然会短命的!”
胡三的魂念里并没有多少对江轲的怨恨:“帮我好好收拾这小彪子,老子被她坑了,费大头的女儿在一中上初一......”不等胡三这道魂念发完,已被规则力量推进流光通道,生死玄关光线一暗,随即消失无踪。
江轲找到机关,把驾驶座彻底放倒,让胡三的尸体平躺,从行李箱胡乱抓出几件衣服盖上,以免被过往的车辆发现异常。今生第一次杀人,江轲的心理状态很不好,一阵阵恶心和虚脱感不断泛起,上一世为数不少的杀人记忆并不能给他带来控制情绪的帮助。
回头看见斜躺在副驾座上的雷娇娇,仇恨很快就压住了心里的烦乱和不适,江轲用一支尖细的梅花刀松开小铜管后的锁卡,从胡三尸体上取下钢线,放倒副驾座位,将昏迷的雷娇娇拖到面包车中部的地板上,先将其双脚分开,用她脚上的鞋带绑在坐凳铁脚上,双手翻转到颈后,再用钢线把两个大拇指锁在一起......
其间有两辆车从旁边驶过,江轲紧张了一下,对方却毫不停留,显然没有发现什么。当今这世道,绝大多数人都是怕事的,特别是这样的环境下,即使发现什么不正常,也都会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视而不见。
雷娇娇被钢线勒进大拇指的剧烈疼痛弄醒,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因为嘴里塞着毛巾。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只能看见一个黑影蹲在面前。
“辣鸡妹,你的混蛋老子我已经杀了,你也很快就要死!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江轲见雷娇娇醒转,埋头问道。
“呜呜......”雷娇娇只能拼命摇头,眼里除了惊恐,就是乞求的眼神,这个平时在同学中横行霸道的恶毒渣女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害怕。她以为对方是光头老爸在社会上结下的仇家,完全意识不到一切都是她自己惹的祸;在她的意识里,把江佳骗到KTV介绍给康德柱,不过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至于江佳跳楼完全是自找的,还连累自己要逃亡躲避。
其实江轲最恨雷娇娇的就是这一点,江佳如果不是有自己这个觉醒了魂力的哥哥,早已被她害死,这个渣女不但意识不到自己的恶行给别人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反而将一切都归罪到江佳身上,不断地恶毒咒骂。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用人渣二字来形容,由她活在世上,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江佳这样纯真善良的人被她坑害。
江轲不知道的是,雷娇娇之所以才十四岁就形成这样变态和极端自私的心理,根源其实在她父母。光头胡三本就是个孤儿混混,十几岁就没人疼爱管教,官府对这种人除了给点应付式的救助,根本没有对应的政策和行为,导致无正业可务的胡三自然与一班靠坑蒙拐骗的人混在一起,直至成为一个坏事做绝的流氓。没混出头的小流氓自然讨不到正经老婆,所以雷娇娇的母亲也是个卖X吸毒的渣女,几年前因为就在家里跟人胡来,被胡三抓住,一怒之下打杀了,分尸冲进了下水道。费大头口中的下水道冤魂,就是指的这件事,当时其实案情已经明了,但费大头以此为要挟,让胡三为他做了另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把这件人命案挂成失踪案至今。
生在这样的家庭,耳濡目染的全是阴暗狠毒肮脏污秽,雷娇娇能正常成长那就是比江轲觉醒魂力还奇迹的奇迹。雷娇娇之所以跟着她母亲姓雷,是因为那老渣女自己都不清楚这个女儿是不是胡三的种,而胡三对这个丫头片子也不在乎。
江轲也无须知道这些,他现在想的就只有为差点被害死的妹妹报仇雪恨。“辣鸡妹,我让你死个明白!你听好了,我是江佳的哥哥,今天替她讨还血债!”
“呜——呜呜......”雷娇娇不相信地瞪圆了眼睛,惊恐和乞求变成了狠厉的怨毒,开始拼命用力挣扎。
本来打算给雷娇娇一个明白,用车上工具箱里找来的铁锤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雷娇娇再坏,毕竟才十多岁,可是这个怨毒的眼神让江轲改变了主意,想起小佳粉碎的手臂和腿骨,更是恶向胆边生,手里的铁锤往她小腿上狠狠敲下!
江轲也仅仅只是敲了一下,看雷娇娇眼里的怨毒被痛苦取代后,他心里原本的善良也压住了邪恶,怒火渐渐熄灭,准备砸向她太阳穴的铁锤也收了回来。“唉,还是让你死得好看点吧!”
江轲从胡三的行李箱摸出一把匕首,用一件衣服盖住顶在雷娇娇脖子上,左手抓住她的头发,右手在衣服下用力一送,随即松开手,取下她手上的钢丝,拉开车门毫不停留地往河边跑去。江轲上一世用刀杀过人,也被人用刀在脖子上刺过,对颈部的结构很了解,所以他清楚这一刀下去,神仙也救不活!
站在河边,江轲将手上的薄手套取下,抛进水里随波冲走,洗干净双手后踩进浅水,把脚上大了两号的鞋子脱下来,掏出前端的废纸,再把其中一只塞进一块石头,一起扔进水里。
江轲在浅水里顺河走了约一里地,见天色已渐渐发亮,上岸脱了风雨衣,从背包里取出衣服鞋袜换上,换下的东西都塞进背包里背着,倒退着抹乱沙滩上的脚印......
上了河堤,天色微亮,细雨已经变成稀薄的水雾。江轲迅速穿过沿河大道,从乡野间找到一条以前走过的小路,折转方向往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