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些晚了,做清洁轮到栾夏一这一组,六个人三个男生,男生跑得飞快。唉,栾夏一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石子骨碌碌的转出去,却突然停下了。
按照这个力道来推断,人行道又没有太大阻力,石子应该直接钻进草丛才对啊。她看了看石头,没有多理,她又不闲,虽然夏天黑得晚,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明晃晃的太阳光了。
突然一阵凉意袭来,她一抖,心里直发怵,这可是夏天啊,出门就像要蒸发,风吹的都是热乎乎的大夏天啊!
这突然的冷意,让人有一瞬间的舒适,接踵而来的就是毛骨悚然的阴寒!
她站在那里停顿了一秒,就飞快的向着前方的公交车站跑过去。
也许是运气好,她刚跑到公交车站,642就来了。
门一开,她就飞快的跑上去,这个车在这个站上的大多是学生,高三晚自习没下课,现在人很少,她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好。
耳边突然凉嗖嗖的,一道陌生的女声响起:“同学?”
她立马朝右边看去,明明就没人!!
再透过前排两座之间的缝隙悄悄看过去,也没人!!
就只有后一排了,她有些犹豫,她害怕看到一张鬼片中常见的恐怖脸!慢慢吞吞的,终于透过缝隙看到了一个人,是人。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突然,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后排的人戴着耳机,闭着眼睛,而且这是个男的,而那个声音……
“同学,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刚刚那道女声再次响起,栾夏一差点尖叫,但是她拿食指指节堵住了嘴,把惊呼声压住了,可那声音还在继续,“你到底看不看得到我?!”
不是有老人说过吗?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就要假装没看见,听见了,也要当做没听见,这样这些东西就会离开。
为了不再听到,栾夏一打开书包想要拿耳机堵住耳朵。但是那声音仍然自顾自道:“唉,还以为终于有人能帮我了呢……”那声音里的失意很明显。
栾夏一忍不住,诧异的看了旁坐一眼,就一眼,那人又兴奋道:“你肯定……”
她立马转过头,飞快的把耳机塞在耳朵里,音乐声顿时响起,成功掩盖了那道可怕的声音。
因为刚刚上车,车内的空调开得很足,她此刻感受不到明显的凉意,可是歌曲的前奏刚刚结束,那道声音就像是在贴在耳边:“这歌好欢快啊。”
呼吸一滞,她闭上眼,靠在窗户的玻璃上,自我催眠着,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耳机里的歌已放了大半,十分欢快:“SerminkjoleDerstadigklistretilmigHovedd?renst?r……”渐渐的,她紧绷的神经有些放松了。
“这个不像英语哎,是法语?德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俄罗斯……”
“是丹麦语!”耳边的声音很吵闹,她受不了直接道。
她马上就后悔了,立马捂住嘴,耳边响起十分张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听得到!”那声音得意洋洋的,满是骄傲。
栾夏一捂住头,天哪,鬼也有这么狡猾的吗?!
“唉。你真的别怕我,我又不会害你。”
听不见!
“我叫须罗伊,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可是我不知道我怎么死了,也不能这么说,我就是,总觉得我没死。”
……
“唉,总之你帮帮我吧。我开始以为你看到我了,结果……不过能听见我的声音也很不错的。”
那语气可见很诚恳了,句句都有哀求之意,可惜,她不敢信。
“喂,你……”
突然身体感觉一瞬间的瘫软,她想要动一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而自己声音却是满含惊异响起的:“卧槽,我可以附在你身上!!”
栾夏一几经挣扎,而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听使唤,她着急的乱动乱跳,结果竟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看着眼前这不可置信的一幕,她着急道:“喂,须罗伊!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须罗伊抬起眼,看着她,道:“不!”
像是天都要塌了,她就这样被别人夺去身份了吗?就这样失去了自己的身体,从此变成孤魂野鬼,说不定下一刻就被鬼差拘走,而她的身体却活在这个世上,她的身份却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天哪!她不要!!!
眼前的“自己”淡定的看着自己,眼睛里是傲然:“你如果答应帮我的话,我就把你的身体还给你。”
帮?怎么帮?
“我……”栾夏一张嘴话还没吐出来,“自己”就继续道:“如果不的话,正好我就可以借用你的身体……”她挑眉看着她,“一个月?一年?或者…”
“好!”栾夏一急忙打断须罗伊,豁出去一般道,“我帮你!但是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随意附我的身!”
“好!成交!”栾夏一不知道自己还能有这样欠打的表情……
“现在换回来吧。”
她往自己身体里一跳,很快她就恢复了自己身体的驱使权,正当栾夏一松气的时候,眼里的余光却瞟到旁边的那个人!
她吓得往里一缩:“啊。”
那人两只眼睛很好看,双眼皮厚厚的,双唇微抿,是一种五官成熟的美,看到栾夏一的反应,她露出大大的笑容,道:“你现在是看见我了?”
这声音太熟悉!
“须罗伊……”
“嘻嘻。你叫什么?”
“栾夏一。”
她穿着一身黑白条纹的连衣裙,满眼都是笑意:“真是个好名字啊。”
栾夏一转过头看着窗外,夜幕已降临,黑黑的夜色将窗户变成了一面镜子。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只照出了她一个人的面容,心里又是一寒。
不过还好,这个鬼是个美人鬼,看着也到没有看鬼片吓人。
她把刚刚掉了的耳机戴上,关了还在放的歌,道:“先说说你还记得哪些吧。”
“真是敬业!”似乎有些不情愿,她缓缓道,“我就记得我在F楼的天台和一个人打架。那个人……不记得长什么样。”
“以前的事呢?你的家人?这些呢?如果先回家的话,会不会更容易想起来呢?”
须罗伊沉默了,她的直觉就是家里某一个人干的,怎么可能回家?她道:“我也不记得了,就只记得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