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从地平线起来,但森林内因为高大树木树叶的遮挡并没有亮多少,顶多在地上有些小光圈在打转。森林内依然静谧。
但即便如此柳墓瓷也还是早早的就睁开了眼睛,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而如今睁开眼睛的瞬间又会想起发生的所有事情,这让他很想沉浸于梦境之中。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柳墓瓷很快就起了身,收拾了下自己之后,便朝着目的地出发。
此时森林内已经有鸟鸣了,清脆悦耳,加上这原始森林的美景,一切都很宜人。
再走了一会,鸟鸣消失了不少,柳墓瓷知道这怕快是要进入烈云豹的领地了,灵兽都有自己的领地,加上脾气一般都很大,它们的领地是那些寻常动物们不能入侵的,否则就是侵犯它的尊严。
柳墓瓷小心翼翼的在丛林当中穿梭,拨开每一片叶子的声音都尽可能的小一点,生怕惊动那只烈云豹,惹来它的注意力,这样对于他来说是最不利的情况。
再走了一段路之后,那些看得见的鸟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有一些没有丝毫威胁的小昆虫在空中飞舞闹腾着。
柳墓瓷又拨开一片草丛,发现前方有一处洞窟,洞窟里传来阵阵呼吸声,加之周遭的野兽气味,这一定就是烈云豹的巢居无疑。
柳墓瓷轻轻抬起脚步,再悄无声息的落到地上,一点一寸的朝着洞口挪去,几个呼吸间已经要接近洞口了,然而就在此时,咔嚓一声,柳墓瓷的脚下传来踩断树枝的声音。
与此同时,洞穴里头的野兽动了,紧接着洞口地上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影子正往外走,柳墓瓷僵硬的抬头一看,那头烈云豹足有两三米长,正眯着它的眼睛,一副被人打扰,尚在懵懂的样子。
但也就片刻之间,一双眼睛很快就盯住了柳墓瓷,已经知道他就是那个打扰自己休息的人,眼睛里放射出了精光,脚掌已经开始在地上摩擦。
柳墓瓷见事情已经如此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就只能硬上了。
烈云豹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一声,而后扬起前蹄朝柳墓瓷狂奔过去,他的一跃遮住了半边天空,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这种情况下,柳墓瓷只能硬挡,唤出真气,使用昨晚领悟的开荒掌,一掌而出,击退了烈云豹,而自己也因反弹的力量倒退许多。
烈云豹被击退后再次在地上摩擦前掌,鼻子呼着粗气,一双豹目紧盯着柳墓瓷,而后再度冲出,速度极快,颇有迅雷之势。
柳墓瓷急忙闪身,而出再出一次开荒掌,这一掌并未击中那烈云豹,而是击中了它身后那栖息的山洞。山洞因着一击发出响声,带着震荡,但因着岩石坚固而并无大碍。
烈云豹因着这掌,目光击中于山洞,并未注意柳墓瓷。
柳墓瓷乘机接近烈云豹身边,用寻到的尖锐石头覆以真气快速划破烈云豹的心口,而后用在扳指中发现的小瓶子快速一装,整个过程的动作连贯又优美,像是重复了无数遍似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柳墓瓷便使用全身力气极速后退,耳边响起了烈云豹因痛而发出了吼叫声,而后能感受到后边路上的树木草丛皆被摧毁,一只庞然大物紧跟其后。
柳墓瓷不敢怠慢一刻,玩命的跑,头也不回,生怕慢了一刻就被拖走。
烈云豹在后头,紧盯着前方的柳墓瓷,迈开健壮的腿,一跃足是柳墓瓷的几步之远。
差距正在逐渐被弥补,烈云豹已经快要赶上柳墓瓷了。
忽然之间,柳墓瓷脚下一滑,整个人咻的一下跌了下去,大约下坠了五米左右才停下来。再往上一看,烈云豹的头正探在洞口挣扎着,它的身躯过于庞大导致连这个洞穴都伸不进来。
就这么挣扎了好一会,烈云豹许是累了,便将头移开,以柳墓瓷的视角已经开不见烈云豹了。但他不相信烈云豹会轻易的离开这里,毕竟他偷的不是身上随随便便一滴血,而是心头血,这对灵兽弥足珍贵,追杀他是正常的事情,所以他决定暂时呆在洞中,并且决定在洞中完成造骨术的初阶。
柳墓瓷屏息静气,沉稳了下因被烈云豹追击而扰乱的心神,稍稍安稳之后方从扳指中拿出造骨术,细细阅读一番之后,再拿出那三样药材和装有烈云豹精血的瓶子。
把材料一一摆开,柳墓瓷深吸了一口气,按照所写顺序先将人参根服下。书中说人参根乃大补之物,服下这味药是在帮后来吸入精血做准备,毕竟精血是灵兽的珍贵之物,与人体自是两不相融,贸然服下必定有极大的危险。
之后,柳墓瓷又拿起了百花草和龙香檀,将它们两样攥在手中狠狠捏碎,再用真气摆弄,让两者慢慢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团粉渣后一口吞下。
刚一入体,两者的药性便开始散发,两者都为烈性药物,为的就是散发药力强行撑破体内的筋骨,好用来为接下来的步骤做准备。
柳墓瓷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流在体内横冲乱撞,他身体表面的皮肤早就已经碎烂不堪了,时不时还因气流的碰撞而吐出一口血,但他知道这比起后面这一步来都不算什么,这最后一步才是最重要最痛苦的关键步骤。
柳墓瓷一口将瓶中精血吸入体内,刚触碰到那精血,柳墓瓷便猛然睁大眼球,眼内竟全是血丝,整个身体由内而外开始发红,碎碎裂裂的皮肤再透着红光,显得格外恐怖。
吸入精血的柳墓瓷整个人都在颤抖着,用意志与精血做斗争,一旦他失去神志,那么他的身体便无法阻挡精血的入侵,一切都化为乌有,他也不复存在。
这无声的一战在沉默中爆发,柳墓瓷睁着双眼,死死的盯住面前的墙壁,尽管体内的气血翻涌,筋骨破碎,柳墓瓷也丝毫不动,只是颤抖着。他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夜所发生的事情,以及耳边回荡着白墓清所讲的件件往事,这些都是他的支柱。
不知痛了多久,在丹田深处,一股温和的药力逐渐的温润他的骨骼,被精血渗透的骨骼在这药力之下渐渐修复,所有的经脉开始一条一条的重塑,药力渐渐游走全身,柳墓瓷紧绷的身体也就慢慢放松了。
头顶有光照了进来,不知不觉已经一夜过去了,柳墓瓷身上的皮肤已经恢复完全,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能够感受到里边骨骼的强硬,于是一手握拳砸向前方的石壁,啪嗒啪嗒,石壁从拳头所落之处开始碎裂,向着四周蔓延。
柳墓瓷收回拳头,看着手背表面的肌肤又已经碎裂了,但内里的筋骨却是能感到毫无损伤,实在是强硬无比。
对于这番造骨术的修炼,虽然过程凶险了点,还总算还是过去了,尽管这只是最简单的一层,但对于柳墓瓷来说也是受益颇大。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想着那烈云豹也该走了,他脚尖点地,靠着凸起的石块,三两下就翻出了洞穴。
“呼……呼……”
柳墓瓷的耳边传来了粗重的呼气声,伴随着一股动物的野味,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赶紧迈开腿就跑,看也不看发出呼气声的地方。
这动物,除了烈云豹还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