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柳家之后已经接近傍晚了,柳墨羽在帮柳墓瓷的伤上着药,那张白皙的脸已经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了,而且身上的皮肤也因先前的碰撞而碎碎裂裂的,看起来恐怖得很。
“这张达也太过分了吧!”柳墨羽一边帮柳墓瓷上着药,一边忿忿不平,嘟着嘴。
“是我大意了,就这样接受挑战。”虽这么说着,但脸上却没有一分半点后悔的意思。
柳墨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样,“明知道你们不是一个等级的,还去硬碰硬,你这脑子真是坏了吧!没被打残就是算你好运的了!”
柳墓瓷没回答,只是勾了勾嘴角,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了。你现在就安心养伤吧,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柳墨羽严肃的看着柳墓瓷。
“请什么假呀?发生什么事了?”一道温润的男声自门口传来,是柳天转,并且还推着轮椅,轮椅上则是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柳言岂。
“墓瓷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柳天转看到柳墓瓷的样子之后连忙走上前,关心的看着他。柳言岂也目光担忧。
“我没事,就是跟人对战了,没什么大碍的,休息一下就好了。”柳墓瓷并没有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他的养父,毕竟本来就因为他这个人,养父已经收到了一些非议,他不想再添麻烦了。
柳天转见柳墓瓷似乎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模样,并且看他不愿再多说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对了,墓清长老今天下午已经回来了,你去找他吧。”
听闻此消息的柳墓瓷眼神一喜,他有好多好多的问题都等着白墓清给他解释,如那死之源的修炼,还有那造骨术,但一直都见不到人,现在终于可以去得到解答了。
“是,我现在就去!”
柳墓瓷的话音刚落,又一道男声自门口而来,“不用了,我已经来了!”
听闻声后,柳墓瓷看向来人,恭敬的弯腰,“老师!”
柳天转看到白墓清来后,微微一笑,“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叙旧了,先走了。”随后推着柳言岂离开此处,而柳墨羽也向白墓清鞠了一躬后蹦蹦跳跳的道别离开。
“墓瓷,一月未见,你修炼得如何了?”
“回老师,我已经到达入境二期了。”
白墓清听后摸着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看着柳墓瓷,“不错,真不愧是我教的人!”
“老师,我有些问题要请教你。”
“说吧。”
“就是,死……”柳墓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巨响,随后听见一道声波扩散,“白墓清!你给我出来!”声音之大,震得柳墓瓷有点耳鸣,屋内的某些瓷器都被震碎了。
柳墓瓷向白墓清投以疑惑的眼神,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而白墓清则是紧皱双眉,抓着柳墓瓷的肩膀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严肃的说,“在我上回带你去的森林里你突破的地方,要是可以,一定要去那里,就在那天你坐的位置上!”
“白墓清!你再不出来,我就毁了这里!”外边的人又再一次的喊道,同时响起了波动声,房屋瓦块碎裂声,以及不少尖叫逃亡的声音。
“老师,我知道了。”柳墓瓷认真的点头。
看到柳墓瓷答应之后,白墓清闪身出了门,而柳墓瓷也赶紧跟了上去,却已经不见了人影,听闻声音从正门那传来,柳墓瓷连忙朝那个方向跑过去。
待得柳墓瓷到达之时,之间天空中浮空站立着五个人影,五个人影背后有着一帮人对着柳家虎视眈眈,而这群人的对面则只有白墓清一袭白袍浮空站立。
柳家人也全部出来了,柳天成站在最前面,神色凝重的盯着上方的那些人。
而他身边站着的柳墨承带着些疑惑问柳天成那些都是什么人。
“墓宫。苍灵大陆最神秘的组织。”说罢也没有开口,只是依旧紧盯着上边的人,柳墨承也没再多问。
“白墓清,跟我们走吧!不要再逃了,你逃不过我们的包围的!”为首的人拿着两柄大刀,在空中挥舞着,神色不羁。
“如果我说不呢?”白墓清仍然是从容的样子,不慌不忙的应对。
“那就把你抓走!这下看你怎么逃!上!”一声令下,五人冲上前去围住白墓清,每个人都占据自己的一角,将白墓清团团包围,无处可逃。
白墓清冷哼一声,随后甩起衣袍,那雪白的衣袍明明重量很轻,却在飘下的时候在凭空中发出强烈的震动,连空气都被震开了,那股力量直接使得五个人同时往后倒退。
“呸!老家伙!”方才为首的人眼神从不羁变得阴暗凶狠,紧盯着白墓清,而后又再冲上去,扬起自己的大刀,破开虚空,斩向白墓清,刀刃在空中响起划破风的声音。
这般凌厉的攻势却还是被白墓清袖袍一甩,用那看起来柔软舒适的衣袍给挡了回去,而持刀人也因此倒飞出去,嘴角流血。
黑衣人用刀撑起身体,目光凶恶的看着还在上空与其他人战斗的白墓清,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围!”一声令下,几人纷纷停止了动作,纷纷包围住了白墓清,不做举动,而白墓清也在警惕的盯着周围,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打转。
“起!”五名黑衣人双手同时唤出真气结印,手指在空中变化,甚是绚丽。
“五气同合!”随着手中动作变化,五人同时喊出这四个字,随后在他们身上爆发出一股股光芒,光芒与光芒相撞后又融合,直至所有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如同牢笼一般的东西,将白墓清给困在了里边,看不清里边的情形。
柳墓瓷在下边一直观战,在方才看到白墓清以一打五还不落下风的时候还比较安心,现在看到这般情形,心中不断为白墓清感到焦急。
黑衣人们再度变换手势,然后向前推进,“攻!”光芒开始收拢,一点又一点的蚕食进去,里面发出碰撞的响声,应当是白墓清在突破。
就在光芒围到只剩一人之地的时候,速度突然加快,光芒猛然收缩,紧接着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遮住了半边天空,耀眼到周围的人都闭上了双眼,难以直视。
之后唯有听到一声闷哼,然后光芒渐渐的散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再度投回天空,想知道什么情况。
只见空中那为首的黑衣人抓住了白墓清的衣领,而原本仙风道骨的白墓清已经变得衣衫褴褛,白衣早已染上了斑驳的血迹,嘴角也依然在不断流血,几近昏迷的模样。
柳墓瓷见到这个情况,双目瞳孔放大,“老师!”他跑到柳天成的面前,低头弯腰,十分恭敬,“请家主救救我老师!”说完也不起身,一直弯着腰。
柳天成没有回答,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柳墓瓷,没有动作。
柳墓瓷见没有回应,咬咬牙,膝盖啪的一声跪到了地上,低着头,样子恭敬又诚恳,让心怀怜悯之人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
但是这对于久经世事的柳天成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依旧是淡然的看着柳墓瓷,良久,他慢慢的开口,“不值得。”声音冷淡又无情,足以摧毁他人的心。
柳墓瓷刷的一下抬起头,目光炙热的看向柳天成,眼里的火光似要将人燃烧起来,“我愿一生给柳家做牛做马!只愿家主能救我老师!”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坚韧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之意。
柳天成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柳墓瓷看到他的眼神里又着冷酷,无情,淡然,以及一部分的不屑和嘲讽,这几种情绪夹杂起来的眼神使得柳墓瓷一下跌坐,内心绝望又无奈,他恨自己此时此刻的无能为力,恨自己此刻的无所作为。
于是他转过身想要冲向对面,抱着疯狂的想法,打算不顾一切,然而却在转身的一刻看到白墓清对着他摇摇头,目光带着对他的期望,让他迈出的那只脚又收了回来。如果他死了,谁去救他的老师?谁去救他的父母?
柳墓瓷低下了头,头发垂落遮住了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身子两旁的拳头紧紧的握住,用力之大使得青筋尽是爆出,再加上他发出的沉重的呼气声,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疯狂的野兽。
“柳家家主,我要带走这个罪人,你没意见吧?”黑衣人单手轻松的举起白墓清,另一只手把大刀扛到肩上,歪着头看向柳天成,语气虽是在商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自是没有,只是你今日来我府中大闹,我的家宅可是因此损失良多啊!”柳天成仍然语气淡然,不卑不亢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
“这个好说,我们自是会弥补自己今日作出的破坏,那就先走一步了!”话毕,手中提着白墓清一跃而起,在房屋上起起落落,几个跳跃之后消失在月夜之中。
而那帮黑衣人也都散场离去,这里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柳天成看着对方已经走之后,目光在低着头的柳墓瓷身上停留了一会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柳家的一众人也都缓缓散开。
最后仅剩得柳墓瓷一人站在原地,低沉着头,月夜之中偶尔有鸟鸣之外谧静得很,只听到啪嗒一声,柳墓瓷的脚边有了水珠滴落的一声,第一声打破寂静之后,一滴又一滴的落到地上,而柳墓瓷也终是抬起头来看向了白墓清被抓走的方向,拳头依旧紧握着,脸上已经满是泪珠,嘴巴紧抿,神色里都是悲凉与痛苦,并带着深深的无奈与自责。
站了许久,都已经到了太阳快要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柳墓瓷才收回了目光,抬脚离开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