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宫乱（六）【南栖卷完结篇】
四月十四日，南栖帝染疾，不幸驾崩，新帝登基，率四十万大军以少胜合曦北栖一百万联军。另，皇后率百兽十万士兵收复北栖。西方阙国突然吞并周围四个小国，成为第三大国。
四月三十，南栖新帝废除无颜绝末皇后之位，另立一叶姓女子为新后，传闻其美貌冠绝天下，比无颜绝末还更胜一筹，温婉贤淑，睿智冷静，为新帝左右臂膀。
六月十日，叶国攻打合曦，吞并合曦。天下呈叶，栖，祀，和西方新立之国阙四分的局面。
七月三日，叶国帅军攻打栖国，栖阙联盟，共抗叶。
十月三十，叶军退败，同祀结盟。两方争斗长达二十年。
三十年后。
“绝末，你可知我为什么这几年从来不与你见面，只与你通信？”原长青侧卧在床上，青丝已透斑白，昔日纤长如玉的手指如同枯折的朽木，面容由一面具覆盖，眼神似当年温柔却又不似当年缠绵，唯有那温润的嗓音如故。
无颜绝末轻轻抚上他的面具，却迟迟未摘下。
“因为，我不愿，不愿让你看到我一点点苍老，我只愿你看到那时候的常青，那时候风华正茂，树下的那个常青。”
无颜绝末垂头与那双怅然又似当年灼灼而自信的眼对视，似乎有些哽咽地开口：“其实……不必的。”
原长青微微一笑，昔日般轻松：“我永远也不想你看到我丑陋的模样。”随后闭上眼，像是再回忆往昔：“知道吗？我那时答应你你为我收服北栖，我娶绯月为妻休你之时，是怎样的心痛吗？我真的很想自私地把你留下来，或者弃了这个王位与你同行。”
“可是我不能，我还有栖国的百姓，我还欠绯月一个安稳的后半生。她的前半生毁在了我的那句话里，那我便以后位弥补。”
“只是，这一切都不是我所愿。我只希望我身侧的是你，哪怕只是有名无实。长青此生，最最遗憾地便是不能与你同行，绝末，如若我拥有永恒的生命，可否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原长青希冀地看着她，目光中隐藏了三十年的深爱眷恋。
无颜绝末迟疑地开口：“我……”“姐姐大人！”殿外闯进一个极美的少年，墨色的眸中隐有金光流转，“你已经让我多等了28年，难道还要在答应他吗？”
“子清……”
楚阙清华将无颜绝末紧抱进怀里，嗅着她发间的气息：“你，只是子清一个人的。”
原长青苦涩地看着相拥的两人，如曾经多次的失望放手一样垂下了眸：“楚阙清华，下一世，我会代替你。对了，至少我曾是她的夫。”原长青见楚阙清华气极的模样，得逞一笑，随后缓缓阖上了眼。
无颜绝末推开楚阙清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他的面具，指尖触及一张苍老仅有几分似当年的容颜。一点点移到他眼角的皱纹，移到他的鼻下。
“笨蛋！”
——常页【页，颜】三十年，栖****驾崩，由长孙原月谦继位。
“他…死了？”原月谦震惊地呆愣在原地。对于一个并不是他祖父却抚养他长大的人的逝去的不可置信，身体渐渐发冷颤抖。
“嗯。”无颜绝末递给他原长青的手喻，淡淡地说，“在你即位之后，只要有这份遗诏，恢复你是原长阡孙子的身份不会太难”
原月谦接过那卷金色的卷轴，明明，他是祖母最痛很的人啊，为什么却让人恨不起来呢？
就是这个人，在我幼年丧父之时给予我父爱，甚至做的比我的亲祖母还要多。
无论是父亲，祖父，祖母，还是我都无法恨这个无论如何都始终做的完美笑得温和的人，真是如此才让祖母深爱然后再深恨的吧。
原月谦忍住眼底的泪，无限怜惜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拥有者银白妖眸的女子。她才是真正痛苦的人吧。看着一个深爱着她的那个风华正茂的男子一点点老去、死亡，而无法给予回应，这才是最无奈的吧。
“我……要走了。”无颜绝末眼底飘浮着一种淡淡的留恋，开口，“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就让我代替他和祖母为你们践行吧。”
无颜绝末点头，身侧一直沉默的楚阙清华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前行。
再见了，你，还有他。
原月谦伫立在那片树林前，右手旁是一个常青树，树林深处，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