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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醒 不是梦

可是......

江诚的步伐忽然一顿。

如果真的是梦,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从学校到家里这段期间所经历的一切?反而对梦中回家的过程记忆的如此清晰?我会是失忆了吗?

想到这里,江诚的脚步突然变得有些沉重,火热的心情也似被浇了冰水一般瞬间冷了下来。

江诚的母亲和父亲正在客厅看电视,一见江诚出来,他母亲便惊讶的道:“大诚,怎么这么快就睡醒了,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吧。”

江诚父亲叫江川,母亲名为白丽,都是老实普通的农民,但他们不务农,而是常年在X省打工。江诚的父母为人都很实在,而他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受了父母的影响。虽说从小到大要经常和父母分开,但江诚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冷淡,相反还很亲密,这些都与江诚以及他父母温和善良的本性有很大关系。

江诚听到母亲的话后心中一动:“母亲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有说过要睡觉吗?难道真的是自己回的家、做了奇怪的梦后失忆了?”

江诚现在彻底凌乱了,他真的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真实发生的,哪些又是自己做的梦,或者可以说,梦境真实到一定地步后,可以和现实中的认知相冲突?

“大诚,你怎么了?没生病吧?”江母看到江诚在房门口发呆,顿时有些紧张,以为是生病了,立刻上前,用手抚在江诚前额。

“不烫啊,那大诚,你赶紧说说你身体哪儿不舒服,咱赶紧去看看,是不是学习太累了?还是太冷着凉了?”

“妈,没事,我没生病。”江诚有些无奈的推开母亲的手臂。自己只是走了个神,怎么就弄得母亲这样紧张,虽说平时母亲也挺关心自己的,可也没有这么的体贴入微吧。

此时江诚的父亲也走了过来,虽不如江母那么紧张兮兮,但语气也是十分关爱的道:“诚子,有病了就给爸妈说,家里条件虽然不好,但给你治病肯定是不会在乎花钱的。”

“爸妈,你们怎么啦,我这不是好好的,你们怎么都认为我有病呢!你们再这么说下去,我没病都觉得自己有病了。”江诚着实有些哭笑不得,他实在搞不懂父母今天为何会变得如此神经兮兮,对他嘘寒问暖的唠叨半天,更是主观上认为他生了病。

可是,不论他怎样的努力回忆,都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回到家里的,更不知道自己回家后对父母说了些什么。

想了一下,江诚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爸,妈,我,今天回家的时候给你们说什么了吗?”

“大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记得你回家的事了吗?难道你是失忆了?”江母一听这话登时大急,问题也如机关枪似的扫射了出来。

“妈,哪有啊,我,我就是当时非常困,脑袋犯迷糊,不知道对你们说了什么,把你和我爸弄得这么的紧张,老是觉得我生病了。”江诚一时想不到好的借口,只能把原因推到当时很困记不得说什么这蹩脚的理由上。

谁知道,江诚说完这句话后,明显看到他父母的神情一松,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江母又仔细的端详了江诚半天,才说道:“大诚,刚才你回来的时候,样子十分不好,我和你爸问你怎么了,你只说你很困,想睡觉,之后你就去睡了,不过这还没一个小时你就醒了,和你说话还老在那里发呆,我和你爸肯定会以为你生病啊。”

江母再三观察江诚后,发现江诚似乎正常了许多,才大概说了下当时的情况。

“自己和父母说话了?”

江诚竭力回想,却发现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只是记得,自己在学校被张乐天抓了,接着因自杀而进入了意外空间,杀了张乐天,最后就回到家里来了,他从来也没记得坐过火车,并且回家和父母说过话。

“到底是失忆了还是意外空间把我‘送’回来的,如果是后者,那岂不是说意外空间还可以控制自己?这也太可怕了!”江诚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江母看到江诚又不说话了,脸色再次一沉,说道:“大诚,你实话和妈说,你到底有没有生病,可千万不要骗我们。”

江诚反应过来,看着一脸郑重的母亲,不由苦笑一声:“妈,真的没有,我要是真生病了,会瞒着你们吗?我可不想早死啊。”

“哎呸呸呸,说什么胡话!”江母白了江诚一眼,张开口,还想说什么时,江父却突然插口道:“诚子,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你别想太多,虽然我和你妈想让你有出息,可身体还是最重要的,千万别累坏了自己。”

“啊!对对对!”江母听江父这么一说,突然醒悟过来,紧跟着说道:“大诚,学习虽然重要,但没有身体重要......”

江诚无语的听着父母的说教,心里却明白了几分。父母原来是因为“当时”回来的“自己”表现的不正常而紧张。毕竟平时自己回来后,都会陪着父母聊天,而不是直接去睡觉。但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到底是自己失忆了,还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不是“自己”...

正在这时,江父忽然打断了江母的话。

“等等,先听听这个新闻。”

“什么新闻啊,好不容易和儿子谈谈心......”江母开始还表示不满,可随后就被新闻的内容吸引了。

“T市火车站今天下午发生大规模踩踏事故,现已造成86人死亡,154人受伤,重伤者现已送往医院抢救,目前事故发生原因不明,警方已介入调查......”

当江诚听到T市大规模踩踏事件时,心头就猛的一跳。他慌忙跑到电视机前,看着正在报导的新闻。此时正在播放视频,同时还伴有主持人的解说。

视频是记者在事后录的像,画面里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满地,不过血腥的地方都被打上了马赛克。镜头不断转换,突然,一副画面出现在江诚的视野,令江诚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江诚还是看出,那在火车站铁轨上的尸体,就是张乐天!尽管他的面貌被遮住了,可死亡的姿势,服饰,都还保持着江诚当时把他翻起后的模样,江诚对杀人的情景可谓是刻骨铭心,因此虽是匆匆一眼,他还是确信无疑,那就是张乐天。

原来一切真的不是梦!

江诚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6点半,他的车次是两点半发车,而事故发生在3点半,可他明明感觉在意外空间里只呆了半个多小时就开始“考验”了,而且,从开始考验到回家,加上自己睡觉的一小时,这中间还有将近三个小时的功夫,但在他的整个印象中,这个过程绝没有那么长。

“那么,到底是意外事故和自己‘回来’的时间延迟了,还是本身的感觉出错了?还有‘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是把自己的记忆消除了还是控制了自己?或者还有可能是自己的精神在‘考验’,肉体却被送了回来?”

“这个空间竟然有如此多诡异和未知的东西,同时也存在着许多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江诚的父母此时也十分震惊,但更多的是感叹江诚的幸运:如果他坐的是晚一些的火车,说不定也要遭殃。因为新闻上提到,站台上的踩踏事件最后竟然扩展到了大厅里的一众乘客,波及范围十分的广泛。

江诚看着新闻,越是想的多,内心的震撼就愈加强烈。他本以为意外空间里发生的人和事都是假的,人只不过是被模拟的非常真实罢了,这是因为他察觉到,在事故发生后,空间里的所有人都不去采取正常的措施,而是像自己一样随波逐流,仿佛在等待着事故慢慢结束一样。可如今现实中的火车站竟然真的发生事故,还伤亡了许多人,这就令江诚感到匪夷所思了。

“不过,既然意外空间里的事故在现实中是真实对应的,那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如果是那些乘客被投入意外空间而发生的,那他们怎么不会觉得人多而感到怪异?如果是自己被带入现实,那么现实中会让这意外一直持续下去而不管么?还有时间上的逻辑差是怎么回事呢?”

江诚越想越觉得头大,越是分析推理越没有头绪,蓦地,他猛地一拍脑袋,懊恼的自言自语道:“意外空间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合逻辑的事情,自己现在竟然去猜测由它引发出来的事件的合理性,真是没事闲的!”

想到这里,江诚才逐渐平静了下来,忽然,他又记起自己自杀时好像被几个工作人员看到了,一想到这里,江诚再次紧张起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自己的莫名消失而去查找自己,最终找到家里来。”考虑到这些,江诚的心情就又有些烦躁,不过他也并不是特别的担心,毕竟现在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故,那些工作人员就算有心找他此时八成也没这心情了。

江诚父母看完这个新闻后边感慨边谈论,也没注意到一直保持沉默的江诚。

吃完晚饭,江诚心事重重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江母看着进屋的儿子,本想叫住,江父却突然拉住了她,向她轻轻摇了摇头。江诚父母现在都认为是他学习压力太大才表现的有些抑郁。对于这种事,江父认为并不是立刻与孩子谈心最好,而是先让孩子静一静,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后,再深入的谈谈这个话题,或许能够更好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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