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云阳县主。”沁雪二人走到云阳县主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云阳县主让二人起身,抬眼打量二人,穿红衣的是杭州知府的长女,以前在花宴上见过几次,并未深交,据说性情暴躁,才情平平,如今细细看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清澈的水眸,熠熠有神,此时少女双目下垂,卷翘而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十分可人,单论容貌,算得上一位娇美的俏佳人了。
另一位着湖蓝衣衫的少女,倒是头一次见到,雪肌透着健康的红润,长眉如画,明眸善睐,樱桃小嘴不点而红,此时唇角上翘,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来,精致的面容已是让人惊艳,比之更突出的却是她与众不同的气质,不过一尚未完全长开的十二三岁少女,却别有一番婉约风雅的韵味,远看大气,近观可亲,十分不俗。
云阳县主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孙琪儿在一旁看到县主打量着沁雪,心中不快,清柔的开口:“这位是王家妹妹,家中只有一个哥哥在白云书院读书,今年刚刚搬到杭州的呢。”
沁雪抬起眼皮看了孙琪儿一眼,心想,小白花这是在明着说自己父母双亡,无势可依么?
云阳县主闻言,面上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却莫名一松。原本对眼前的小姑娘还有稍许忌惮之意,现在听到孙琪儿的话,就完全放下心来,一个孤女,即便哥哥惊才绝艳,等到他起势,也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了。
孙琪儿见县主的目光从眼前二人收了回来,心中暗恼,杭州谁不知道云阳县主最喜红装了,今日姚灵芸竟然不开眼的也穿了一袭红衣,原以为会惹来县主大怒,不成想,县主竟对这事情看得这般淡,真是不像其他贵女。
大燕贵女间最忌的就是在同一场合衣服款式和颜色相仿,这样容易引起别人的比较,既然有比较,自然会有优劣,谁都不愿意做别人的绿叶,所以每当大型花宴前,各家的丫鬟婆子都要出去查探一番,方才能定下衣饰。
孙琪儿心有不甘,扫了一眼娇憨傻笑着的姚灵芸,眼中嫉恨一闪而过,被一直等着她出招的沁雪看了个正着。
沁雪在第一次见到孙琪儿后,就找人搜集了她的资料。
孙琪儿之父是杭州同知,听命于姚姐姐的父亲,孙琪儿虽然是嫡出,可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孙父有一位极宠爱的美妾,府内唯一的男嗣都是她生下的,在府内地位极高,孙父虽不至于宠妾灭妻,但也不惶多让了。美妾还有一庶出女儿,小孙琪儿三岁,每每与孙琪儿在孙父面前争宠,总能让孙琪儿遭到孙父的误解与责骂,久而久之,孙琪儿就潜移默化地学起了她的矫揉作态。孙琪儿母女二人在府里的待遇,在她与姚灵芸成为手帕交后,才得到了一些改善。后来姚灵芸与她疏远,让她的境况又跌回从前,一直到两年前攀上了云阳县主,才又好了起来。
沁雪根据得到的消息,有些理解孙琪儿对阿芸姐姐的“羡慕嫉妒恨”,家世、相貌、哥哥、才学都比不过阿芸姐姐,这才因嫉生恨,想方设法地要将阿芸姐姐拥有的一切都毁去吗?
望着孙琪儿那一副柔柔弱弱的作态,沁雪心中十分作呕!
“姚妹妹和王大姑娘都十分擅长骑射呢,尤其是王大姑娘,据说啊,一个月前,她都没有摸过马呢,可是现在却已经是初级班最厉害的一位了,连教她的女先生都说她完全可以直接跳到高级班呢。”经过两年的相处,孙琪儿还是有些了解云阳县主的,她对自己的才学和武艺最是看得重。
“哦?王大姑娘,琪儿妹妹所言是否属实?你真的在骑马一项上这般天赋异禀?”云阳县主最自得的就是自己的马技和鞭法,此时听到孙琪儿的话,眼睛一亮,十分好奇地向沁雪提问。
沁雪一直在等着孙琪儿的发难,只是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自己,面容恭谨,声色清冷地回道:“回县主,小女于骑术一道上比其他学员是要快一些,但是也没有像孙姑娘讲得那般夸张。”
孙琪儿听到沁雪驳了自己的话,也不恼,抿唇一笑,眉眼婉转流动,生生将三分的颜色变成了七分,声音如黄莺清脆:“没想到王大姑娘如此谦虚,说你能去高级班上课的话可不是我说的哦,你们初级班的人都传遍了呢,是吧,慎歌妹妹?”
冯慎歌没有多想,开口附和了孙琪儿,这话本来就是她们前几日听初级班的人说的。
姚灵芸在一旁再是神经大条,此时也发现气氛有所不对,尤其是看到云阳县主直直地盯住沁雪。
“孙琪儿,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沁雪妹妹明明才只学了一个月的骑术,技艺虽然比同班学员要好些,可是毕竟还是新手,怎么能与高级班学员相提并论?”
孙琪儿听到姚灵芸的怒斥,面上羞恼,原本就水润的双眼登时噙满了泪花,向身后踉跄地退了一小步,一副惊吓到的模样,她原本穿着的就是一身嫩粉色纱质裙装,一根白纱系在纤细的腰间,配上此时的可怜神情,真真儿是我见犹怜。
冯慎歌就站在孙琪儿身边,赶忙伸手扶住她,双眉倒竖,脸颊因愤怒而涨红,向着姚灵芸责难:“姚灵芸,你凶什么凶,孙姐姐又没有说错,那话就是初级班的学员讲的,我也是亲耳听到的!哼,想知道王家姑娘骑术如何,让她上马跑一圈不就知道了嘛,你至于如此恐吓孙姐姐吗?你欺负她欺负得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