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日,程家的两位老夫人也去了。
赵德寻人又制造了一些混乱,将两位老夫人夺了过来,并亲自护送他们离开槐城,去清州和吴正汇合。
当晚,郑明泽再次潜入程家,就看到三个表哥已经在等候自己了。
“表弟,以后爹娘他们就托付给你了,这份恩情,我们兄弟三人定会铭记于心。”大表哥三人向郑明泽郑重地行了一礼。
郑明泽侧身避过,扶起三人,诚挚的说道:“舅舅他们当初很是照拂我与雪儿,这些泽谨记在心。咱们是是血脉亲人,侍奉舅舅他们也是泽应做的,三位表兄如此说,竟是把泽当做外人了。”
程老三此时出声:“大哥,我早就说了吧,阿泽是咱们的亲人,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若是个坏的,定是不会来这里找咱们的。”
郑明泽赶紧附和:“三表哥所言极是。”
大表哥无奈一笑:“是我想岔了,阿泽莫要见怪,实在是,唉。”
郑明泽十分理解,从程国公府出事后,表兄定是见识了太多的世情冷暖。
想了下,担心地问道:“那位新子小哥,可信吗?”
程二表哥笑着开口说道:“新子虽然懒散爱偷懒,却极重义气,我和他是过命的交情,放心吧。”
新子和程二郎的关系极好,去年死了爹,袭了他爹的军户进了军营,人是挺机灵的,因为家里有个瞎眼的老娘,很是惜命,不敢死,怕自己死了没人照顾老娘。上次平姐儿他们的事情就是新子帮的忙。这次郑明泽不放心,就让新子呆在家里,自己扮了他去运送程家舅舅他们,幸亏运尸体时几人都包得极严,只留双眼睛在外面,这才没被怀疑。
郑明泽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从怀里拿出《伏虎三十六式》的功法,说道:“这本功法是雪儿极缘巧合之下得到的,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上好功法,三位表兄皆自幼习武,我看你们现在也没有将武艺落下,等你们习成之后,也能有自保之力。只是,还望兄长将功法背熟后拿火烧毁,切不可外传。”
自从知道灵水的奇用后,程家兄弟三人再不敢小看眼前这位小表弟拿出来的东西了,此时听到阿泽说这本功法是一本上好功法,自然深信不疑。
兄弟三人,除了老二外,都是喜武之人,尤其是程三,急急伸手拿过功法,翻看了起来,越看心中越惊,一时竟有些口痴了:“阿泽,这个这个这个,太太太厉害了!”
程大表哥闻言夺来翻看,稍顷,看向郑明泽叹道:“阿泽,我们这是又承了你和雪儿的大恩了。”
郑明泽今夜没有乔装,听到大表哥的感叹,脸上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又如夏荷吐露:“表哥这是要折杀阿泽了。功法虽然难得,但却比不上表哥几人的安危。表哥莫要放弃,我相信总有一日,那遮天的乌云会被皓日驱尽。”
几人又惜别了一会儿,郑明泽就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城门刚开,郑明泽就轻装简行的离开了槐城。等到路上没有人迹后,运起轻功向虎爹所在的林子掠去。
正值春末,林子茂树丛生,小动物四下觅食,也没有什么大型野兽,虎爹简直可以在这里称霸了。饿了就捕几只野兔做食,吃饱了就在林子深处四处转悠,困了宿在山洞里,这些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了。
虎爹早就醒了,在林子里跑了几圈舒活筋骨,远远看到几只灰兔子窜过,精神一振,高扬前蹄,纵身跃起,就要扑上去,正在此时,只听得林子外围传来一声长啸,虎爹微眯的双目登时圆睁,喜悦滑过眼底,也不再管自己的早餐了,改了方向,向林子外飞奔而去。
稍顷,虎爹看到一道身影,长身玉立等在路旁。
郑明泽看到虎爹也极为高兴,迎了几步揉了揉它的皮毛,原本洁白毛发已经脏得有点发灰了,觉得好笑:“果然是个惫懒的,离了虎妈,你就脏成这样了。”
虎爹这才发现自己原本洁白柔顺的皮毛已经脏兮兮的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撒娇地低吼了一声。
郑明泽见状哈哈大笑,拍了拍虎爹的大脑袋,翻身坐上去,扬声喝了声:“走吧!”
一人一虎就向着清州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郑明泽赶在清州城门关闭前入了城,虎爹留在城外的一座小山里。
赵德吴正一行有十几人,包下了客栈的两个院落。此时程家舅舅和舅母四人已经喝了灵泉水醒来了,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精神头还不错。
这么多年了,呆在槐城那个破败荒乱的城池里,屈辱、艰辛、贫瘠,有多久了,每日晚上躺在床上,不敢让自己去想明天;每日清晨醒来,不敢让自己去想以后;久到都没有盼头了!
郑明泽一来到客栈,赵德就将他迎到了大舅舅的房间。
聂氏和马氏一直知道他们的计划,只是总没有机会和郑明泽相见。此时看到当年那个呆傻的皓面男童长成如今的长身玉立的少年,就哽咽不止。
郑明泽上前搀扶着两位舅母坐下,轻声安慰:“舅母,一切都过去了,泽哥儿已经好了,以后咱们会越来越好的。”
大舅舅也是感慨良多,只是大男人受不得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好了好了,这不是都见到了,别再哭了,让人笑话。”
聂氏显然深知夫君的性情,嗔怪了他一眼,拿帕子拭了拭眼泪,哭中带笑地看着泽哥儿:“是是是,我们妇道人家就是泪窝浅,大舅母和你二舅母就是太高兴了,你娘若在天有灵,知道你现在大好,想来也会极欣慰的。”
阴氏也拉住郑明泽的一只手,握了又握,哽咽道:“咱们泽哥儿长大了,真好真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因为两们舅母吃了太多的苦,身体太弱,所以一行人在清州休整了三日,才坐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