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夜色中,警察押解着肇事双方,把他们双双送上了警车,迅速撤离了这家宾馆。
怎么会这样?事情朝着措手不及、匪夷所思的方向在发展。
瞧见鲁局长那熟悉的背影,除了激动,除了亲切,还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思绪萦绕着在刑警队长的心头,使他备感不解和困惑。
这是因为,从接到任务起,到目前为止,时间刚过去一天半。也就是说,满打满算,才过去36小时呀。
一想到这,刑警队长不由得回忆起那天在局长办公室里、接受任务时的那一幕情景。
“怎么了,今天的会议上,你为什么一言不发呀?难道,我没批准你的侦察计划,你就有什么想法了?唉,真像个没笼头的小马驹,学会尥蹶子了。”鲁局长板着脸,挺生气似地说。
“没有,我哪敢呀!”瓦强笑嘻嘻地道。
“那你为何不发言?”
“当时,我不是还没想好吗?”
“现在总可以了吗?”
“差不多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说错了,你可不能处罚我。“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瓦强逐一分析,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的意见可能有点与众不同,所以刚才我才没有说话。我一直苦苦思索着这么一个问题:既然已经杀了人,他们为什么明目张胆的到处抛尸,这不仅有悖犯罪学常理,同时很让人费解,更令人匪夷所思。所以,昨天在案发现场,面对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我想了很久,思考了很多,因为,我看到的不仅是一种变态,似乎还隐藏着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这番话,说得鲁局长不由得也睁大了眼睛。
瓦强略略平复了一下思绪,咳嗽了两声,继续分析道:”为什么在这个季节,在打击非法盗猎活动的关键点上,翁布拉山口的外围,血案却频频发生。我认为,若不是机缘巧合,那就是有人蓄意所为。所以我认为,犯罪分子的真实意图不外乎有以下两种。其一,是想分散警方的注意力,为此,他们不惜杀人抛尸,先在外围给我们设下迷魂阵,再摆上龙门阵。其二,这个季节正是盗取藏羚羊皮的绝佳时机,我想,这才是他们的终极目的,一旦我们稍有不慎,对方早已经得了手,换句话说,即使我们能用最快的速度办完了这边的案,再把目光投向翁布拉山口的时候,到那时,恐怕黄花菜都已经凉了。”
”好!“鲁局长呼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回的踱着步,满意的冲他招招手,让他坐下,”瓦强呀,你说的对,翁布拉山口的盗猎大案,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所以,从现在起我正式的通知你,局里已经批准了你的侦察计划,即日派你到那曲去,到藏北高原去。但有一样,如何才能彻底打掉这个犯罪团伙,如何把翁布山上的夜游神缉拿归案,如何与各种凶恶的对手周旋,恐怕,这才是你们面临的最大挑战与考验哪。”
“我们?难道说除了我,还有谁参加了此次行动?”瓦强挺有点纳闷。
“对,你说的没错。”鲁局长停止了踱步,回过头来,极为严肃地说,”我们初步拟定了一个行动计划,代号“三地格桑花”。参与这次侦破工作的,一共有三位同志,除了你这个刑警队长,另外,还有那曲、可可西里分局的两位同志。“
............
可眼下,鲁局长为何要打破常规,选择亲自出面,而不采用事先约好的其他方式。
这不仅有悖常理,同时,也是刑侦工作的大忌呀。
难道说,在过去的36小时里,案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逆转?案情有了始料未及的变化?还是另两位侦察员那里出了什么急事?
而除此之外,那又会是什么呢?
越来越多的疑问形成了大大的问号,像只大雪球,越滚越大,把思维的边边角角撞得生疼。
“嘎…..”猛然间,车子颠了两点,晃了两晃,一下子刹住了。
下了警车,他们就被带到了审讯室,而且,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靠墙站着,等待着警察的发落。
由于瓜皮帽的头上事先挨了一棍子,此时此刻,他也不敢再吵吵了,显得中规中距。他或多或少有了点预感,既然被押到了这里,事情就不会太简单。
果然不出所料,不知不觉中,他的好日子仿佛已经到了头,麻烦已然降临了。
审训室的空气很污浊,烟雾弥漫,像熏蚊子似的。
在简要听取了情况之后,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警察,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对面,一边用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一边冷冰冰盯着对方,盯得瓜皮帽的后背直发凉,身上起鸡皮疙瘩。
随后,那个拿着警棍的警察又走了过来,用棍子抵着他们的腰眼,喝令二人坐下。
“唔……一个卖切糕的……说吧,这好好的切糕不卖,为什么当众打架,打完之后还想耍赖,你这是唱的是哪一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呀。”五大三粗的警察一拍桌子,开了口,先审起了瓜皮帽。
瓜皮帽刚要回答,不料那警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接起了电话。不知为何,这位警察的电话特别多,多的连他抽烟的机会都不给,那根燃了一半的香烟,不知不觉,又滚落在办公桌上。
“是,是,刚刚押来……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严加审讯,搞他个水落石出!”接完了电话,警察转过身,也不拿正眼瞧人,却把那半根烟头捡起来,攥在了手上。
“还有你……”他又一指那瓦强,接着审问,“你以为你是谁?住进了贵宾房就了不起呀,说,是不是你先动的手?”
瓦强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知道,如果鲁局长不出来,现在的他,原则上绝对不能开口,这是刑侦工作的惯例。
瓜皮帽见他不说话,觉得有机可乘,便起劲地叫起屈来:“对吗,他就是蛮不讲理,到现在还装疯卖傻,有钱怎么了?有钱就装大爷呀?警察同志,这号人我见多了,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这么说,你倒是个好人喽?”警察讥讽地笑了笑,突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够了,我叫你说话了吗?到了公安局还不消停,你胆子也忒大了!”
瓜皮帽双手一摊,耸耸肩膀,显得十分委屈,又无可奈何。
“这么说,你们两个都是老油条了。那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犯过几次案,有哪些犯罪前科,这有纸有笔,有劳二位一字不落的写出来。否则的话,现在就把你们关起来,一起送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