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再往前就是羡鱼阁了。”侍者引一身素服的秦歌穿过红锈宫前的玫瑰花园来到一座廊桥，再往前是一个悬于半空的楼阁。仔细看原来有两道金丝楠木的横梁架在天间主体的巨岩和旁边一块悬空的条状岩体之间，那阁楼修在横梁正中。
“因为临渊所以羡鱼，是谁想出如此中古情调的名字？”秦歌走在摇晃的廊桥上望着脚下飞过的鸟儿和蒸腾的雾气自言自语。
终于来到楼里，秦歌扶着柱子轻咳，胸前的伤口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怎么来得这样迟？昨日我出手太重了吗？”楼中传来红药的声音。
秦歌蹒跚走进楼里，就看到红药侧坐在软榻上。她穿着轻薄的纱衣，头发胡乱挽起，面带疲惫，睡眼惺忪，她的小腿上一块泛白的伤处，一个女官正拿玉蜂胶在伤口上小心得擦拭。
秦歌面无表情俯身冲红药见礼道：“秦歌来迟，请岛主大人恕罪。”
红药屏退女官对秦歌道：“你知道我为何要你前来么？”
秦歌摇摇头说道：“秦歌不知，请岛主示下。”
红药说道：“昨夜你做得很好，我的几个姐姐多半已经信了。可若要她们深信不疑，还需再做多些功夫。”
她起身走到阁楼的栏杆前说道：“当初我与白莽在一起时，经常会来此处看日出日落。”
秦歌道：“秦歌愿意在羡鱼阁陪伴岛主。”说罢走上前在红药的身边站住。他看到天间的低处一个卫兵正仰头张望，看到秦歌之后旋即退到楼上看不到的角落去了。
这才是红药要来来的目的，秦歌心中失落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红药不满意道：“你应该笑一笑，不然她们会认为是我在强迫你。”
秦歌低声道：“岛主恕罪，秦歌笑不出。”
“笑不出？那你看那里。”红药指着底下的远处一个如同剧院的圆形巨大建筑，上面飘扬着旗帜。
“那是岛上的角斗场，空岛上的生活太无趣了，所以需要自己制造些乐趣。犯了错的奴隶会被丢到那里，他们会不停的搏斗直至死去。就像昨夜，带头逃跑的那些奴隶都会被送到那里，他们会自相残杀供岛民观赏取乐。赢得决斗的奴隶会得到面见岛主的机会，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因为失败者会被即刻丢进蛇窟。”
“赢得决斗见到岛主就可以得到自由么？”秦歌问道。
红药的回答让秦歌绝望。
红药说道：“当然不会。”
她摆弄了手中的红色小蛇道，最终获胜的那个奴隶会由我亲自赐予最为高贵的死亡，他的鲜血会成为我宠物的点心。
秦歌望着那条红得好似鲜血一般的小蛇，心中一阵恶寒。
红药幽幽说道：“不笑的代价就是去那里，想想那些人，你还笑不出吗？”
秦歌终于从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我还不想死，和在蛇窟中与毒蛇作伴相比我更想陪在岛主的身边。”
“你是不是很恨我？”红药伸手轻轻抚摸他胸前疮疤道：“果然是我出手太重了么？”
秦歌轻声道：“我很害怕你，但是我永远都不会恨你。”
“为什么？”红药问道。
“因为我喜欢你。”秦歌答道。
“花言巧语。”红药冷笑着回身坐回榻上。
“岛主……你腿上的伤……”秦歌忍不住小声询问。
“昨夜去地间时中了爱莫机关，并无大碍。”红药抚弄着发丝，慵懒得说道：“你该去天间司复命了。该怎么说，你是清楚的。”
秦歌低头称是退出羡鱼阁，跟随廊桥外守候的侍者步出玫瑰花园。
一个精巧的步辇已在园外等候，秦歌坐上步辇由几个侍者抬着往天间司走去。
通往天间司的回廊里回荡着梵铃的清响，低处的人间隐约传来歌颂岛主的圣歌，秦歌心似一团乱麻不知不觉来到金色大门前。
秦歌下了步辇走进天间司的大厅，依旧是恢宏的殿宇，壮观的石柱，华丽的纹饰，威严的高台，四个美妇远远的坐在高台之上的宝座上。
秦歌走至大厅中央恭敬地跪下，向四位美妇人行礼。
“昨夜岛主待你可好？”高台上的茉莉问道。
“多谢茉莉大人关怀，岛主待我很好。”秦歌顺从地回答。
“你好像受了伤？”莲姬关切地询问。
秦歌平静地说道：“多谢莲姬大人关怀，并无大碍。”
“过去几十年能进到红锈宫里的男人极少，能活着出来的几乎没有。你能手脚齐全的到此复命，很好。”莲姬和颜悦色道，“我们希望能看到岛主今年怀上子嗣，所以你要更加努力。”
秦歌伏在地上说道：“秦歌领命，定不辜负大人们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