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甲也是为之一愣,不过随后,就将那天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告知了叶枕浪。
叶枕浪皱着眉头,听完了程甲的讲述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片刻之后,却是向程甲问道:“你确定那天的事情不是宁流云安排的?”
“叶少,这个我也曾有过怀疑,不过我看那宁流云获知此事后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啊,而且,那天他找那宁天地,原本就是抱着跟我们程家合作的意愿去的,虽说没有成功,但他想必并未放弃,他实在不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对宁天地下手啊。”
“嗯……”叶枕浪摇了摇头:“这可不一定,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宁流云起先就已经动了杀他的心思了,那个时候,宁流云可是奔着想要夺取那宁天地的锻造之术去的。”
程甲也是低头沉思道:“话虽如此……后来那宁天地也的确展露了出色的锻造技艺,不过他那锻造术真是奇特的很,想必也是什么奇遇获得,应该不会轻易就被人夺去的……宁流云想必也是能够明白这点的,如果这样的话,那到底是谁下的手呢?”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又过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是不经意间,几乎同时地,两人心底冒出一个念头。
“会不会自始至终那宁流云和宁天地就是真的谋划好的?”
这念头一起,两人互视一眼,又同时摇了摇头。
程甲心中所想的是:“不可能,那宁天地若真的是一开始就和宁流云商议好的,那么这也太扯淡了。从那宁天地回到郴州城开始,宁流云是如何一步一步的逼着对方,又是如何派人去杀对方,甚至之前还叫自己将对方老爹的腿给打断了,这一切的一切不可能是装的,这绝对不可能。”
而叶枕浪心中所想,自然就是另外一番想法:“那宁天地不可能和那宁流云合作的,即便他们都姓宁又如何?那宁流云还暗中伤了他的兄弟宁风波,也就是宁天地的父亲呢!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宁天地根本就还没回来,若说这一切其实是他们两个在合作演戏,这不是扯淡吗?呵……管他呢,反正那宁天地如今八成也已死了,接下来的时间该是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了,至于那宁天地,就当做是一只惹人讨厌的苍蝇罢了,已经随手除掉,又何必继续担忧呢?”
想通了这些,叶枕浪便又笑了出来:“算了,不管他了。程甲啊,刚刚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可得抓紧去办,这几日程族长和我应该就会去拜访王吉部长,在最后交货日期到达之前将这事情坦白,将对方拉入我们的阵营来,到时候想要动手除掉那宁流云,重点可还在你这边呐!”
程甲点头表示知道,随后不久,两人相继离开,然而就在两人离开之后,那名原本一直作为牵线人的依红姑娘皱着眉头低声嘟囔了几句什么,在房间内多坐了一会儿之后,便也跟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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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郴州城内一如既往的热闹。城内各处林立的店铺声音依然不错,那些分属不同家族的店铺也都在按照日常的方式忙活着。
时间到了傍晚前后,在那程府中,一整天其实内心里都在做着急速思考的程昱表面上看上去至少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带着股一族之长的气势。
稍稍用了些晚膳,在书房内,程昱依然在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步骤。
思前想后,程昱始终觉得仿佛暗中一直有着一支无形大手,牵引着自己的思路,让自己此刻不能完全静下心来。
按照宁天地设定的计划,接下来本该是自己家族大展拳脚,是自己彻底实现抱负的时候啊。可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作为整件事情的主角——宁天地却偏偏失踪了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自己千算万算,对这一点却始料未及。
想到这里,程昱对那宁流云就是一阵咬牙切齿,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么一招,就彻底打乱了自己所有的部署。
随后,程昱又想到那宁天地的父母等人,此刻,想必自己派去的护卫应该已经与女儿接上了头,应该陪着她们到达凉州了吧?
若最终仍是找不到宁天地……恐怕自己也只能按照叶枕浪所说,依计行事了吧?
“呵……”
程昱苦笑一阵,自己原本就是一直按照这个思路来走的啊,都已经这么些年了,自己原本打算的就是跟那名剑山庄合作的。那叶枕浪的真正目的,自己自然再清楚不过。可是做为一个小家族的族长,原本就应该是依附一个大的势力才能更好生存的吧?
那宁天地的出现,倒像是一颗丢入湖心的石子,荡起阵阵涟漪,给予了自己另一条绝佳的道路之后,却又将之堵上……这,唉!
胡思乱想间,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传来。
“进来……”
随后进入这间书房的,却是一名程家的普通侍从。只是这侍从平日真正所办的事情,恐怕在这程家之中除了自己,还真的没有旁人知道。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依红那边有什么消息?”
那侍从点了点头,却并未说话,原来竟是一个哑巴。他上前两步,从怀内掏出一枚以蜜蜡封了口的密信,递给了程昱。
程昱接过密信,看了一眼之后便拆开,随后借着灯光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程昱的脸色变了一变。
“做得不错,不枉我当年救下你和依红姐弟两人。辛苦了,你到库房领些银子去,先下去吧。”
那哑巴侍从脸现感恩之色,躬身致礼后小步退去。书房内只余下程昱一人。
书房内的灯火无风自动,火光明暗间,映衬得程昱此刻脸色阴沉无比。借着灯火,他再一次读了那封密信,随后将密信销毁。
在那迷信缓缓烧掉之前,依稀可以辨别上边的一行字来:叶少曾命程甲暗中击杀宁天地……
看着密信一点一点化为灰烬,程昱坐回椅子之上,微迷了双眼,眼神中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叶枕浪啊叶枕浪,说到底你从来就没把我程家放在眼里,从来都是当做你前进的工具……”
书房内的灯火顿时一暗,几乎要彻底熄灭,片刻后却又再次燃亮。
压下心中的重重杀机,程昱暗自叹了口气,似是在感慨一个逝去的机遇,又像是在哀叹自己做为一个族长,在面对强大势力之时不得不屈服的那种不甘。